“不太明白?魏忠宇,你不要和我装糊涂,这里现在没有别人,你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来云落城之前,皇上让你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可是现在,一个月过去了,定国珠呢,你找到没有;谢一善呢,你抓到没有。据我所知,你什么也没有办到。魏忠宇啊魏忠宇,我看你回了京城,怎么和皇上交代。”
魏忠宇有点害怕了,他说的是实话,的确什么也没有办成,他有些诚惶诚恐地说道:“不是魏某没有尽力,实在是那些人太狡猾了;而且我在这里也有公务不宜太过出面,有些事情不方便去做。当我知道谢一善拿了定国珠离开云落城的时候,我就立刻写了密信,送到了京城。大人应该了解吧?”
“行了,你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西门溪不耐烦地应道,“我按照你说的方位去寻找谢一善,还算不错,我找到了他,并且还知道了他要干什么。只可惜我没有抓住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什么人?”
“不知道,他是道士打扮,武功非常厉害,而且善用迷药。要不是因为他,我早就抓到谢一善了。”西门溪满是遗憾地说道,“谢一善好像在这里呆过几天,你知道他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吗?”
魏忠宇摇摇头“据我所知,谢一善这次来到云落城就带了两个人,他女儿谢晓琴和仆人赵达,而且这两个人都没有和他一起离开。”
“就这两个人,没有我说的那个人吗?”西门溪觉得那个道士和谢一善不可能没有关系。
魏忠宇再次摇了摇头:“没有。”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说道,“你说那个人善用迷药,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鄣倾。”
“他是谁?”
魏忠宇叹了口气,说道:“二十年前,我手下有四大金刚,这个鄣倾就是其中之一。后来我帮助太子登上皇位之后,这几个人也因为年纪太大,想回家,可是他们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如果留着他们始终是个祸害,我没有办法,只能痛下杀手。我本来以为他们四个人都死了,可现在看来这个鄣倾至少还活着,而且有可能帮着谢一善对付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魏忠宇气愤地说。
西门溪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恐怕是你魏大人自己吧,人家跟着你,誓死效忠,立下汗马功劳,你却为了掩人耳目,杀人灭口,到底是谁背信弃义、言不由衷呢?”
“你——”魏忠宇气愤地想骂人,还没开口,就被西门溪挡了回去——
“好了,你不需要争辩,别忘了,我和你做的是一样的事,所以对于这些内容,我没有兴趣,但可以理解。我们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言归正传。我要告诉你一件好事,谢一善极有可能已经死了。”
“什么,谢一善死了?”魏忠宇大吃一惊。
西门溪点点头:“我看到他要逃跑的时候,射出了毒针,那个毒针的毒性非常强,一旦被射入,恐怕活不了多久,而且我在路上看到了谢一善的坐骑,还有血迹,血中有毒,不过我没看到尸体,应该是被人带走了吧。”
“那个鄣倾?”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关心他是谁,我只知道谢一善最后身边只有他一个。”西门溪淡淡地说道,“根据我的判断,谢一善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定国珠的秘密。如果他最后真的死了的话,他一定不会把秘密带进棺材,他要告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也就是那个道士。所以只要找到这个人,既可以找到定国珠。”
“可是人海茫茫,我们要哪里去找呢?”魏忠宇不解地问道,看到西门溪玩味的笑容,他突然明白了,“你是说他有可能回到云落城?”
“不错,谢晓琴和赵达在这里,那个人一定会把谢一善死了的消息告诉他们;另外,上官闵还在你们手里,谢一善不可能不把这件事拜托给别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西门溪回过头,盯着魏忠宇,说道,“昨天晚上我在县衙门口也见过了这个人。”
“什么,他真的来了?”魏忠宇不安地看看周围,说真的,他挺害怕这个鄣倾,鄣倾的武功非常高,如果他真的来找自己报仇,南青凌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魏大人害怕了。”西门溪看出他的神色不对,便开玩笑说道。
“没,没,没有,我怎么会害怕他呢?”魏忠宇擦擦头上的汗水,故作轻松地说道。
“魏大人,你没必要紧张,古语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魏大人是做了亏心事的人,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鄣倾,当年他侥幸逃脱,活到现在,自然会来寻你报仇,这些事情你我无法控制,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谨慎,不让他们有可乘之机,我还要提醒魏大人一点,千万不要独自出门,以免遭人暗算。”
“多谢大人提醒,魏某一定谨记。”魏忠宇感激地说道,随后又有了疑惑,于是问道,“既然昨晚遇到这个人了,为什么不把他抓住,反而让他趁机逃脱了?”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问你的付大侍卫,要不是他,别说那个道士,就是赵达,也是我的囊中之物。”西门溪恨恨地说。
“南青凌?怎么可能?”魏忠宇不相信。
西门溪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昨天晚上遇到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顿了顿,问道:“南青凌说,让他抓个活的是你的命令,你是这个意思吗?”
魏忠宇沉默了,他隐隐地感觉到事情不对,如果南青凌遇到的人真的是赵达,那是万万不能留下活口的,难道不是?这个南青凌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还有其他秘密?魏忠宇第一次感到了莫名的紧张,看来南青凌不得不防。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想包庇你的人?”西门溪冷冷地问道。
魏忠宇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西门大人不要误会,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太早下定论,南青凌跟了我好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无怨无悔,虽然我并没有下这个命令,可我想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我马上就去询问,问清楚之后,一定给大人一个答复。”
“那好,我等着你,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西门溪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来了这么久,我还没有休息,我也累了,你让人给我准备一个房间,我要好好地睡一觉,起来之后,我还有事情要办。”
“是是是。”魏忠宇马上叫来一个人,嘱咐一番,那个人便带着西门溪出去了。
送走西门溪,魏忠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人不好对付,以后的日子看来要加倍小心。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觉得事情不能耽误,马上叫来一个人,说道:“去把南青凌给我叫来。”
魏敏仪的房间里——
就在魏忠宇和西门溪见面的时候,南青凌直接去找魏敏仪,他知道这个时候或许只有魏敏仪能够帮他。西门溪和魏忠宇在一起,一定会提到昨晚的事情,魏忠宇要是知道自己把赵达放走了,肯定会问为什么,南青凌根本无法解释,任何谎言都瞒不了魏忠宇。怎么办,只有魏敏仪才能在魏忠宇面前说上几句话。虽然他知道,魏敏仪已经不像原来那样信任自己了,可他同样握着她的秘密,必要的时候,可以威胁一下。虽然他并不想这么做,可是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跟她进行谈判。
“你让赵达从你的手里逃了出去,却想让我到父亲那里给你解释,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魏敏仪听完南青凌的请求,忍不住笑道,不过她也感到兴奋,这可是南青凌第一次主动过来求她,真是难得,也许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把南青凌拉回自己身边,魏敏仪这样想着。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不希望看到谢晓琴就这么死了。”南青凌寻找着理由。
魏敏仪点点头:“对,我是这么说过,我不想让谢晓琴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死了,我要让她最后和上官闵在一起互相折磨,然后生不如死。可是这跟赵达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保护他?我要的只是谢晓琴。”
“可是只有赵达知道谢晓琴在哪里。”南青凌淡淡地说道。
“那他告诉你没有?”
“没有。”
魏敏仪不屑地哼了一下,说道:“你和他交手那么半天,居然连这点事情都没有打听出来,是不是太没用了;还是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不愿意告诉你?”
“昨晚交手的时候,我和他根本没有说上几句话,所以我也来不及打听谢晓琴的下落。”南青凌解释道。
“怎么回事?”
“刘山历一直跟着我,要不然我很快就能把赵达放掉,后面也不会遇到那个西门溪。”南青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看刘山历那个样子,大概是想抓活的。他也许认为赵达是我们派来的,想对陆明悦不利,想抓住我们的把柄。”
“刘山历。”魏敏仪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心中想着什么。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我想那个西门溪一定会把事情告诉你父亲,而你父亲可能马上就要过来问我为什么,反正我说什么,你父亲都不会相信的,现在只有你能替我解释,想个理由搪塞过去。”南青凌虽然依然是冷冰冰的样子,可语气软了许多。
“你让我说什么?”
“你就告诉你父亲,让赵达逃走是你的主意,然后再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魏忠宇就不会追究了。”南青凌看着她,恳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