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今天晚上真的要出去,那就顺路帮我做一件事。”魏敏仪虽然说得平淡,可心里却是得意万分,她知道后面的话可以激怒南青凌,“你去找一下周勤达他们,就说我要让他们去找一个人。”
“你要让这些人去找谢晓琴?”南青凌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意图,果然非常生气。
“没办法,你不肯告诉我,我只好让我的人去找了。”魏敏仪显得很无奈。
“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那里,谢晓琴确实没有告诉我。”南青凌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魏敏仪相信。
“那不是刚好么,既然你也不知道,而且你也想知道,等我的人打听到了她的下落,我自然会告诉你。反正我要在我爹之前找到谢晓琴。”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南青凌见她要走,急忙喊着她:“你不要让他们去找,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
“但我怎么知道你找到以后会不会告诉我?”
南青凌沉默了一会,考虑好了以后,才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那里,不过不是现在,因为我确实不知道,我需要时间。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让你爹知道。”
“这是当然,我可以答应你,但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告诉我,我不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就没意思了。”
“你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我告诉你。”
“好,我等你,三天就三天。”
目送着南青凌离开身边,渐渐远去,魏敏仪慢慢地收起了那种暧昧和信任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怀疑狡猾的眼神。自从上次和林宏非谈天之后,她就清醒了许多,如果在南青凌和权力只能选择一个的话,她决定选择权利,放弃南青凌。反正南青凌对自己也没有兴趣,自己何必自讨没趣呢,这么多年了,但凡南青凌对自己有一点点感情,他都不会这样无动于衷。想到这里,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她不能、不能再这样沉迷下去了。擦干眼角未落的泪水,快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那里她看到了春花,春花过来告诉她,上官闵已经休息了,睡得很沉,大概是太累了吧。魏敏仪于是放了心,抬头对春花说道:“你现在马上去找周勤达,让他们立刻去寻谢晓琴,一定要在南青凌之前找到她。”
“南公子?他不是已经…….”
“我不相信他。”魏敏仪说的非常直接,看到春花好像还要说话,于是手一摆,继续说道,“你不要再问了,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要你去做的事情是不能多问的。”
“是。”春花怯怯地应了一声,然后离开了。
魏敏仪喝着茶,想着身边的人手问题,春花毕竟是个丫鬟,什么都不会,每次出去做事也不方便;南青凌呢,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条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看来现在唯一能帮助自己的恐怕只有那个神秘的读书人――――林宏非,虽然她还不是很清楚这个人的底细,但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深夜——
县衙里,陆明悦坐在花园的凉亭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的月光,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她不愿意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刺痛着她的良心,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应该来,可是她也明白,金天悟让她省亲的目的并不单纯,她根本无法拒绝。然而和刘山历的事情却是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让别人抓住把柄,既害了自己和父亲,又害了刘山历,她现在真的好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改变不了什么了。想着想着,叹着气,流下了眼泪。
“悦儿,你坐在那儿干什么?”
陆明悦听到父亲的声音,赶紧擦干眼泪,站起来,喊道:“爹。”
陆信义走到她面前,看到她眼圈发红,好像是哭过,心中一痛,柔声问道:“你哭了?”
“没,没。”陆明悦慌忙低下头去。
“你就别瞒我了,”陆信义伸出手,帮她擦干眼泪,叹着气,说,“你是我的女儿,我把你养得这么大,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爹——”陆明悦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次是爹连累了你啊。”
“不,不,是我连累了爹,如果我没有回来,他们就不会要挟爹去做背信弃义的事情;如果我和刘将军是清清白白的,他们也就没了我的把柄,爹爹你也就不会这样为难。”
“不,这和你回来不回来没有关系,我们父女二人已经有五年没有见面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爹特别高兴,真的。你知道吗,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没想到还有机会。”陆信义激动地说,“至于你和刘将军的事,爹不怪你们,爹知道你在皇宫里生活有多么痛苦,这时候有个人能够对你好,爹还得感谢他呢。如果爹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他们也不会想到要利用你,你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呆在月巷里,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让刘将军把你接出来,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爹也就放心了。是爹害了你啊!”陆信义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爹,你不要再说了。”陆明悦扑到父亲怀里,大哭起来。
过了很久,陆信义才停了下来,抬起女儿的头,说道:“悦儿,不要哭了,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爹?”陆明悦一脸茫然地看着父亲,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早上就在房间的后面,应该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吧,上官闵不是要去见谢晓琴吗,我只好带他们一起去。没想到去了以后才发现,谢晓琴和赵达都不在那里,他们好像已经走了好久了。”陆信义说到这里,有一种非常释然的感觉。
“爹,难道这是好事么,谢晓琴走了,上官闵找不到她,就没法知道事情的真相,岂不是更糟?”陆明悦担心地说。
“悦儿,你有所不知,其实杀害上官一宏的就是魏忠宇,他为了得到定国珠,可谓是不择手段。这件事我知道,谢一善和谢晓琴也知道,你想魏忠宇为了保住秘密,会让上官闵和谢晓琴见面吗?我去的时候发现南青凌已经在那里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一定是去杀人灭口的。幸亏他们都不在那里,否则今天一定是死无全尸了。”
“女儿有一点不明白,如果真的是魏大人杀了上官一宏,他为什么还要把上官闵留在身边,难道不怕上官闵突然知道什么,找他报仇吗?”陆明悦不解地问道。
“这大概就是魏忠宇的狡猾之处吧,首先,他没有得到定国珠,但是他清楚谢一善和上官一宏的关系,上官一宏死了,谢一善一定会想尽办法寻找他的儿子;其次,定国珠里的秘密恐怕只有谢一善知道,抓住上官闵,谢一善就是瓮中之鳖,早晚会进入他的圈套,到时候,得到了秘密,再一下子杀了谢一善和上官闵,一举两得。”
“爹,定国珠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陆信义摇摇头:“没有人知道,所以谁都想知道,于是越传越神,江湖上每个人都想得到,但是为了这个东西,不惜杀人的恐怕只有魏忠宇一个。其实我知道,他或许也不想这样做,但他后面的人又要让他这么做。”
“你是说,皇上?”陆明悦吃惊万分,但还是看看周围,压低声音问道。
“除了他,你觉得还有哪个人能让他如此卖命;还有,上官一宏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水落石出,如果是一般的人命案,上面早就派人催了,可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陆信义苦笑道,“据说定国珠里的秘密关系到皇宫,关系到当今皇上,皇上肯定也不希望这个秘密让别人知道,如果我知道了,你觉得魏忠宇会饶了我吗?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如果处理不好,你我恐怕是性命难保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你到底知不知道谢晓琴和赵达的下落啊?”
“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他。”陆信义坚定地说道。
“爹,难道你不怕……”
“这两天我一直犹豫,到底应该怎么做。今天见到上官闵的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我不能害了谢晓琴和赵达,更不能欺骗上官闵,否则的话,后半辈子即使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我都会于心不安的。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呀,我的好女儿,如果爹真的这样做了,你后面也会受到牵连的。要不然,爹让刘将军悄悄地把你送回京城,你俩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也许以后受到的牵连就会少一些。”
“爹,我不走。”陆明悦拼命地摇摇头,“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遇到这种事,如果我还要想方设法的逃离,那我就枉为人女了。只是,我不想连累刘将军,他真是个无辜的人,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受到什么惩罚,那样我会死不瞑目的。我想让他早点离开,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早点走了也好。”陆信义点头说道,“这样吧,我们明天就把事情说清楚,让他快点离开,你看如何?”
“一切依着父亲的意思吧。”陆明悦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为了大局,但还是不得不割舍自己的一腔柔情。陆信义看得出女儿心里的委屈,什么也不说,轻轻地把她搂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