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真的了,妹妹在这里提前恭贺姐姐荣升。”魏敏仪说完,福了福身子。
“皇上也只是随口说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不能高兴的太早。”
“皇上说过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怎么会随便改变呢,这是板上钉钉的事,错不了的。”魏敏仪笑着说,然后突然皱起了眉头,说道,“但是姐姐不要忘了,皇上对您可是寄了很大的希望,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陆明悦看着镜子里那张得意的笑脸,很快明白过来,什么夸奖,什么祝贺,统统都是假的;魏敏仪的真正目的还是警告自己,不要和他们作对,然而那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无法反抗。轻轻地笑了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姐姐真是聪明,皇上果然没有看错人。”魏敏仪取来一件非常华丽的衣服为陆明悦穿上。而陆明悦就像个木偶一样,任她摆布。
穿戴完毕,魏敏仪小心翼翼地扶着陆明悦出了房间。一出门,就看见杏儿站在院子中央焦急等候,陆明悦看到她安然无恙,也就彻底放心了。
杏儿也看到了陆明悦,急忙跑到她身边,准备说话的时候,却看到陆明悦制止的眼神,又看到旁边的魏敏仪,仿佛明白了什么,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靠在陆明悦身边。
魏敏仪当然知道她们主仆二人有话要说,自己在这里也是无趣,便回头对陆明悦说道:“娘娘请在这里稍待片刻,我去看看外面的轿子来了没有。”说着,请了安,出去了。
待魏敏仪出了门,陆明悦才回头仔细地把杏儿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紧张地问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杏儿茫然地摇摇头,慢慢地回忆道:“我也不知道,昨晚我从你的房间出来,就感觉有人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今天早上起来我就在房间里,我怕你出事,就急急忙忙出来了。娘娘,你怎么样,昨晚上没出什么事吧?对了,刘将军呢,怎么一早上都没见到他,是不是遇到意外了?”
“怎么会没事呢?说出来真是一言难尽啊。”陆明悦叹了口气,将晚上发生的一切简单地说了一遍,“我日日夜夜小心提防,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刘将军,估计连爹爹都会被我害得很惨,我真是个不孝的女儿。”
“娘娘,你就别自责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我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话还没说完,魏敏仪就回来了,走到陆明悦面前,说道:“轿子都准备好了,我们赶快走吧,我听说我爹早就把陆大人请到驿站去了,我们就别让他们等太久了,好不好?”说着,递上一只手,想要扶她。
陆明悦看着她,皱了皱眉,主动扶上杏儿,两个人向外面走去。魏敏仪看她没有理会自己,心中有气,却也不敢随便发作,不过她早就在心里记住了那个陆明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下定决心,只要自己能够进宫,第一个要处置的就是这个陆明悦,想到这里,禁不住得意地笑了笑,快步跟了出去。
坐在轿子里已经好长时间了,陆明悦感到又累又乏,大概也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吧,她也没有心情去看看窗外的风景,反正也是身不由己,外面的景色再美也和自己没有关系。终于,轿子停了下来,她也没有主动拉开帘子,而是静静地等着。果然不一会,有人帮她拉开了帘子,是魏敏仪,依然笑着:“娘娘,我们到了,下来吧。”
陆明悦于是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一看,是两个大字:驿站。这应该就是魏忠宇住的地方吧,她这样想着,随着魏敏仪往里面走。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个房间门口,魏敏仪推开门,让她进去。陆明悦进去以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心中奇怪,便问道:“我爹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陆嫔娘娘,实在抱歉,我刚才弄错了,陆大人还没有来,您在这里等一会,好吗?”
“没关系,我可以等。”陆明悦说着,就在屋子里四处打量,没有再和魏敏仪说话的意思。
魏敏仪本来还想和她说会话,却发现她根本不愿意搭理自己,只得站在一边,冷冷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忽然她觉得有人靠近自己,回头一看,竟是春花,神色慌张,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于是自己也走过去,低声问道:“怎么了,看你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上官公子这两天没见到你,一直在找你,今天早上又来问我,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春花为难地问道。
“你怎么回事,跟了我这么久,连撒谎都不会撒,你说你还能做什么。”魏敏仪低声训斥道,顿了一下,又问,“你知不知道他找我做什么?”
春花摇摇头:“奴婢不知,他也没有和奴婢说,每次一来,看你不在,叹着气就走了。不过我今天早上看见他去找南公子了,他们聊了好长时间呢?”
“你可看仔细了,真的是上官闵去找的南青凌,而不是南青凌去找的他?”魏敏仪对南青凌并不放心,担心情况有变。
“奴婢没有看错,确实是上官公子看见南公子,然后追上去的。”春花非常肯定地说。
“那你有没有听见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奴婢站在对面,距离很远,只能看着他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魏敏仪虽然有些生气,却又没有办法,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你回去告诉上官闵,我今晚过去找他,有重要事情告诉他,让他等我;还有,你看着他,不要让他到前厅去,如果他问起来,就说我爹在处理公事,外人不能打扰。”
“是。”
打发走,魏敏仪看见父亲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刘山历。刘山历的脸色也不好,而且冷冰冰的,不愿意搭理任何人。魏敏仪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担心,拉过父亲,悄悄地问道:“让他在这里,会不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放心,昨晚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今天他是不会说话的;况且他是皇上派来保护陆明悦的,不让他跟着,于理不合。”魏忠宇解释完,看着前面的房间,问道,“她怎么样,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她已经答应女儿了。陆大人呢,他怎么还没来?”
“大概快到了吧,我已经让你师兄去接了,可能还要等一会。走,带我进去,我要看看这个陆嫔娘娘。”魏忠宇说着,就向前走去,魏敏仪在后面急忙跟上。
陆明悦听到脚步声,以为是父亲,兴奋地站了起来,一看到来人,立刻失望了。坐在那里,等着他们进来叩拜。魏忠宇走了进来,看到端坐在上面的陆明悦,跪了下去:“微臣魏忠宇叩见陆嫔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魏大人不必多礼,起来吧。”陆明悦正色说道,这时候她也看见了站在魏忠宇身后的刘山历,立马激动起来,不知道他好不好,昨晚有没有遇到什么。可是当着魏家父女,什么话都不能说,什么事也不能做,只能静静地看着彼此。
刘山历看到陆明悦,也是激动万分,然而彼此的身份让他们有苦难言、有情难诉,只能这样泪眼相对。两个人就这样看着看着,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魏忠宇见此情景,也看得出他们情深意重,这对自己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回头看看女儿,魏敏仪向他轻轻地点点头,魏忠宇明白了她的意思,掩着嘴巴,轻咳一声。
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的两个人听到了咳嗽声,急忙回过神来,刘山历故意把脸转到一边,而陆明悦也默默地低下头去,拿起茶杯,假装喝茶,掩饰着尴尬。
魏忠宇再次开口说道:“陆大人公事繁忙,可能无法马上赶来,不过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请娘娘在这里稍事休息,陆大人一来,微臣马上让他过来。”
“那就劳烦魏大人了,本宫来到这里的两天时间里多亏魏大人和魏小姐的多加照顾,真是感激不尽,他日回到京城,一定禀明皇上,予以嘉奖。”陆明悦虽然如此说,语气却是很平淡的,没有多少感激的成分。
“娘娘缪赞了,卑职只是尽了分内之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嘉奖什么的实不敢当。”魏忠宇谦虚地说道,“微臣只是希望娘娘不要忘记了皇上的叮嘱,还有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的事多谢魏大人提点,本宫在这里非常感激,如果魏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宫帮忙的,本宫一定竭尽所能。”陆明悦见他好像又要提到昨晚的事,便马上接过话茬,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魏忠宇见她这么痛快地就答应自己,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丑事,心中更是得意,看来这步棋是走对了,心中暗暗佩服女儿的眼力,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保护陆嫔娘娘是微臣的职责,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