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让颜姗姗感到恐惧和恶心,她将脚从徐医生的手里挪了挪,想把他拉入现实,但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反映,只是将她的脚再一次抓在手心里,他是神情里似乎还夹杂着贪婪。
颜姗姗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试探性地问:“徐医生,我的脚到底怎么样了?”
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依然死死地盯着她的玉足,不停地用那双干枯的双手轻柔地抚摸着她脚指的骨节,眼角处还露出不经意的笑。
“徐医生?”颜姗姗只好再一次大声的喊了一声。
他才缓慢地抬起头,并没有回答颜姗姗的问话,只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的脸庞。徐医生的眼睛并不大,应该说是绿豆眼,但是从看不清的眼睛里却发出像鹰一样犀利的眼神,而且他的神情很复杂,似乎在盯着美食一般。
颜姗姗被他盯得有些不安,随之恐惧占据了她整个内心,因为从他的眼睛中看到熟悉的感觉,她内心深处记忆缓慢的浮了上来。
她被一个老人从孤儿院领养出来的时候,那个老人也曾经像徐医生给自己摸过骨,就是因为他满意自己的骨骼才从许多孤儿中挑选出来,当她走到老人所住的别墅时,才知道她是老人领养的第四个孤儿,其他的孤儿都是男孩。
很快,颜姗姗被关进了一个黑暗的铁牢笼里,在牢笼里关着的不只她一个人,其他的孩子也在里面,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大多时候都蜷缩成一团相互取暖。
从铁窗唯一有光线的窗口看到外面模糊的身影,许多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在他们铁牢笼的四周忙碌着,但是不知道他们在忙碌着什么,最恐怖的事,房间四周都用玻璃装着大小不一的蜘蛛,乍看之下,还以为这个房间是一个养殖蜘蛛的工厂。
那个老人总是微笑地看着颜姗姗,经常将铁牢笼打开,将她温柔地抱出来,不过在抱出来之前都是用黑布将她的眼睛遮住,直到一个没有人的空房间里才将黑色的布条扯掉,老人从他身旁的男人的盘子里取出一支针管,针管里装着透明的液体,但是在惨白的日光灯下却微微泛着妖艳的绿光。
颜姗姗突然全身打了个冷颤,才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房间静得可怕,静得只听见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徐医生用一支针管在她的脚踝处打着阵痛针,为什么那支针管里的液体在日光灯下,泛着幽幽的绿色。
她的心猛得收缩了一下,在潜意识的驱使下,颜姗姗将徐医生的手摔开,将针管从脚踝处拔了下来,丢在地上,神经质地冲出私人诊所,还不停地转过头看着越来越远的诊所。
颜姗姗的脚踝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疼痛了,也许是徐医生的针药起了重要的作用,她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大厦的大门外,望着灰暗的天空,看样子今晚要起风了,沉闷的空气压着大地,颜姗姗把风衣的领子拉高了一些,她突然想起今天是养父母的忌日,她深吸口气,才缓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主编办公室的电话。
在电话里得到主编的同意,颜姗姗才缓慢地走出大厦的大门,她转身拐进一个小巷来到一家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桑菊。
公车在马路上行驶着,四周的景色像是在放过场电影一样,一晃而过,车缓慢地停了下来,颜姗姗走下车,她的眼前是公墓,白色的墓碑都朝着一个地方仰望着,虽然有些墓修葺得气派而豪华,但这里依然是死人的世界,无论在多么气派的墓碑下,还是遮盖不住那种特有的气息,在死亡笼罩下的恐怖与荒凉。
颜姗姗缓慢走在墓地里,慢慢的靠进了自己父母的墓边,她四周都是竖立着各式各样的墓碑,上面都刻着躺在这里的人的名字和身份,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死后也只能用一块石碑来代表他们她四周都是竖立着各式各样的墓碑,上面都刻着躺在这里的人的名字和身份,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死后也只能用一块石碑来代表他们的一切。
接近傍晚的天显的更加的阴暗,灰色而厚重的云覆盖在公墓的上面,使公墓显得更加的阴森,那些墓碑似乎就是死者的眼睛,缓缓注视着从它们身边经过的颜姗姗,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沿着小路穿过一座座的坟墓,来到自己的目的地。养父母的照片贴在墓碑上,他们依然笑得那样的和蔼可亲,颜姗姗将手中的白色的桑菊放在墓碑的下,回忆着以前的时光,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背有些痒痒的,她低下头,眼前的一幕,使她整个人赶紧向后退了一步,随之全身开始发麻。
是蜘蛛,一大群的蜘蛛,而且全是黑色的。它们一个紧接着一个朝着一个方向爬去,冷汗从颜姗姗的额头缓慢滚落到颈间。它们似乎要回到自己的巢穴去,有些较小的蜘蛛迅速地爬过她的脚背,站在上面楞了一下才赶紧滚下脚背,跟上队伍朝前面爬去。
望着密密麻麻的蜘蛛从自己的脚上爬过,颜姗姗赶紧跳到小路边上,用力将脚背上蜘蛛抖落掉,有一只蜘蛛用自己的脚挂住她的丝袜,在空中摇摆着,还不紧不慢地吐着丝,让自己更加的稳稳地挂在上面。
颜姗姗用手将那只小蜘蛛拍打在地上,蜘蛛掉在地上,伸展着自己的八只脚在空中摇晃着,使劲的一个翻身才将身体转过了,也许掉在地上的关系,似乎有点傻傻的还没有反映过来,它的同伴在它的四周快速地奔跑着,所以它也搞不清状况赶紧跟着自己的兄弟奔向远处。
望着它们逐渐消失的身影,颜姗姗背后的伤痕突然刺疼了一下,她眉头皱了皱,虽然疼痛只有一瞬间,但是这一瞬间比以前都疼,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不然她会疯掉的。
当颜姗姗慌乱的走下石梯时,一个男人从她的身边擦过,她的余光扫在男人的脸上,出现的是她熟悉的脸庞,蓬茸而蜷曲的头发,不过今天将胡渣刮了干净,穿着一身干净西服搂着一束白色的雏菊缓慢地入向墓地。
这个人使颜姗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为什么到这里来?没有人的公墓里,他会来祭奠谁?难道这里有他的下一个目标?颜姗姗的脚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缓慢地移动着步伐悄悄地跟着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