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雾气包裹着夜色中的城市,月光在天空上悬挂着,有时候它会调皮地在云层里穿梭,闪烁着的星星与城市的霓虹灯混成一片,虽然现在已经进入了隆冬季节,但是依然没有让这繁华的城市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失去原有的生机和热情。
一个昏暗的街道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的男人正猫着身体在垃圾桶处寻找着别人吃剩下的残羹。昏暗路灯映在他菜色的脸庞上,消瘦的身体在肆虐的寒风中颤抖着,他在垃圾桶拼命地寻找食物。
这条街是嘉暮城最有名的美食街,这里不但是约会的圣地也是富人之间攀比钱财的战场,这里也是流浪汉午夜寻找食物的场所。
这个流浪汗趁着午夜两点的时候,才偷偷地溜进一家西餐厅的后巷里翻找着今天的美餐,他将垃圾桶里丢弃的报纸扔到地上,两手在里面摸索着,狠不得将里面的废弃食物全部吞下肚子里。
垃圾桶突然摇晃了一下,流浪汉马上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死死地盯住垃圾筒,仿佛是他的幻觉一样,垃圾筒根本就没有动,当他再一次将手伸进里面时候,垃圾筒又摇晃了一下,这次他看清楚了,垃圾筒的确在摇晃。他双手扶住筒的边缘,跪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垃圾筒的外面,努力地想听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微弱的灯光在灰暗的小巷中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将流浪汉的身影拉得很长,垃圾筒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用指甲刨抓着,发出轻微的声音。难道是小猫被丢弃在里面,流浪汉想到这里,眼睛里露出了同病相怜的眼神,他赶紧站起身,两只瘦弱的双手继续在垃圾筒里乱找着,不过这次不是找什么食物,而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
他逐渐将垃圾筒里的垃圾全部丢出筒外,一个黑色的物体从他的手臂迅速的爬出垃圾筒,黑色物体的速度非常快,流浪汉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黑色物体拐了个弯进了另外一个比较黑暗的小巷。
流浪汉只感觉到手臂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轻抚过,到现在都还有点痒痒的感觉,他赶忙追上那个黑色物体,小心翼翼地拐进黑暗的小巷,他知道刚刚被丢弃的小猫是很怕生人的。
“小猫咪,你在那里?我不会伤害你的。”流浪汉轻声地呼唤着,他在小巷里搜索着小猫的踪影。
一个黑色的身影似乎听见了他的呼唤,缓慢地停下脚步,站在最不显眼的地方望着他,眼睛在远处的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色,在黑暗的夜色下极其不相称。
流浪汉看见它站在远处乖乖等他,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想到以后的生活中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伴,他便快速地走向那只可怜的小猫。当他走进黑暗中的小猫时候,月亮刚刚从云彩里露出了脸庞,惨淡的月光洒在黑暗的小巷中,让小巷稍稍地亮了点。
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眼前的并不是一只可怜的小猫,而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他迅速退了几步,一只手捂着嘴,没有让自己尖叫起来,眼前的怪物一瞬间开始在小巷里窜来跳去,速度几乎接近光速,只看见无数黑色的影子组成一个网状将流浪汉关在里面。
流浪汉的脸开始泛着惨白,他转过身快速地跑出小巷,那只怪物却在身后玩着游戏一样,忽快忽慢地追赶着他。
由于他奔跑的速度过快,窜出小巷就将一个女人撞了一下,又摇摇晃晃的向前面的马路上狂奔,当流浪汉看到人的那一瞬间才发出凄厉地叫喊,他的叫喊还未落声,一辆货车正好疾驶过来,惊恐的流浪汉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如羽毛一样在空中漂浮了瞬间,便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货车司机一个紧急刹车,车缓慢地停了下来,惊魂未定的司机从玻璃窗伸出头,看着地上呻吟的一个流浪汉,迅速打开车门,查看伤者的情况,就当司机掏出手机拨通警察局的时候,流浪汉缓慢地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货车司机摸了摸流浪汉的鼻子,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司机开始有些慌乱,撞死人在运输行业是不吉利的,而且还要惹上官司。
他看到街上除了自己就只有街边上的白衣女人,司机慌忙地抓住女人的手,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地哀求道:“你一定要给我作证,是他自己突然冲出马路的。”
流浪汉躺在马路中间,身下已经渗出一片殷红,在路边的灯光下闪烁着,在黑夜的衬托下特别的刺眼,特别的骇人,充满血丝的眼球几乎是凸出,似乎在撞车以前就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白衣女人站立在寒风中,白色的风衣在风中翩翩飞舞,和她那头暗红色的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司机没有触碰她的手腕,说不一定就会认为她是个女鬼。白衣女人没有理会司机的哀求,望着流浪汉流出的血液逐渐向她的方向流了过来,她向后退了一步,脚上的高跟鞋和石地摩擦出悦耳的声音。
一股刺痛从背部迅速刺激她的神经,十多年的老毛病又开始了,每次见到鲜血,背部的旧伤口就会隐约传来刺骨的疼痛。她正要将手从司机的手里挣脱出来,警笛声从远处隐约地飘了过来,很快的,几辆黑色的警车将出事现场围住,警笛声在警车停下的瞬间嘎然而止,只有红色的警灯在车顶上盘旋,红色的灯光照应在每个现场人员的脸上。
美食街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显然是被警笛声吸引出来的,好奇心使他们放下口中的美食而纷纷走到大街上。
警察们将现场保护起来,在事故现场外拉起了蓝白相间的安全封条,只有司机和白衣女子留在事故现场。一个警察询问了谁是司机以后,将他带到一边口吹测量酒精含量。
另一位女警察打开手中的文件夹,仔细地询问白衣女人当时的情况。
“姓名,年龄,住在那里,干什么的?”女警察用着警察惯用的口吻询问,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文件夹,拿着笔准备记录被问者的口供。
“颜姗姗,24岁,《曙光报》的美术部编辑,住在米花街225号24—6。”颜姗姗迅速地回答道,她想尽快离开这里,背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是这十几年来疼痛最厉害的一次。
她的目光盯到周围的人群,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猥琐的男人,头上顶着卷曲的乱发,瘦削的脸上长满了胡渣,皱巴巴的衬衫胡乱地掖在短裤里,脚上还穿着一双脏兮兮的拖鞋,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透露出犀利的眼神,在小巷与流浪汉的尸体来回地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