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县衙里走出一个体态臃肿的贵妇,浓妆艳抹,穿金戴银,珠光宝气,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但是走路的姿态却像是三岁的小孩,怕踩死蚂蚁一样。很慢很慢,后面一个丫鬟专门给她提个老虎皮包。
她一跨出门,外面的公差马上问好“县令夫人慢走!”,头低得差点要下跪。
刀客逢君听到是黄夫人,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黄夫人一出来,就有一顶特殊的老虎皮与铜架制做的豪华轿子等着她。
她踩着碎步,大屁股一抖一抖像是水豆腐,胸口像是两只无骨野兔在跳动,慢慢地在丫鬟的搀扶下,将自己搬上了黄皮虎纹轿子。
四个轿夫立起身,吱呀吱呀就往街中心地方走去。
——黄夫人如此肥胖,看来是夜夜春宵将黄县令的营养精华全部给吸收过去啦。
“要对付县令,必须先对付这个县令夫人”刀客逢君告诉自己,他看出了这个女人不简单,便骑着牛犊子慢慢跟了过去,这次跟踪的对象很特殊,所以他用特殊的方法来跟踪。背朝前,面向后,反骑牛犊子嘚嘚嘚就跟了过去。
县令夫人的专座轿子,到了一个长沙臭豆腐专卖铺面前停了下来,那个丫鬟匆匆下来买了几串臭豆腐上了车。
刀客逢君暗忖:原来这个黄知县的夫人爱吃臭豆腐。
大家都知道,爱吃臭豆腐的人很奇怪,尤其是女人。
很快那轿子又开始前行,走上大街,大街很是拥挤,前面的轿夫喝道:“让开,让开,黄夫人来了!”
大家好像对这个黄夫人很忌惮,纷纷让开道,留出一条长长的巷子一般。刀客逢君就顺利地跟了上去。
走出了拥挤的大街转入小街上。
黄夫人的轿子又停下来。
前面个算命摊子,算命的术士是个瞎子,他虽然是瞎子,耳力惊人,听到有人来了。他马上站起来,低头施礼,道:“东方飞来金凤凰,群芳重压满园花,要问小姐何事来,保你万事无忧愁。”他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一下。
黄夫人听了这话,十分欣慰,很快就下了轿子,来到算命摊子前站了起来,后面四个轿夫好像是排练过一样,马上快速跑过去两手着地拱起腰,紧紧靠在一起,给黄夫人当是凳子坐。
黄夫人真是胖,起码有一百八十斤,大屁股压下去,四个大汉都差点倒了。
算命瞎子问道:“小姐要问什么?”
刚才在轿子上听了瞎子对自己的称赞,黄夫人非常的高兴,现在她满脸笑容可掬,不紧不慢地说:“替我算算,今天能不能遇到童子?”(童子,就是处男)
算命瞎子掐了掐手指,摇晃着大脑袋,像模像样地说:“小姐今天一定能遇到,而且还是非常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才高八斗的雏儿!”
“哈哈哈哈……”黄夫人大笑起来,笑声里一半是高兴,一半是不信。她虽然年过四十,声音像是十六岁的少女,道:“老头子,你要是算准了,我给你五十两银子,要是算不准砸了你的摊子。”
不远处的一棵百漆松树下的刀客逢君听得很清楚,这个黄夫人原来是要寻找童子。现在她有两个特点很奇怪,一个是要男人当凳子,第二个是说话的声音笑是少女。
同时,他也看出了那个算命瞎子的高明之处,瞎子用鼻子闻到到了女人香,所以要夸奖一番这个客人,同时,算命瞎子后面一条街上只有赌馆与青楼。居然是女人肯定不会去青楼,只有去赌馆,去赌馆的人都希望自己的手气好,不是去输钱,所以当算命瞎子说到了黄夫人的心思时,黄夫人十分的高兴。
女人一高兴,高兴得连名字都会忘掉。
现在那个黄夫人一高兴,居然忘掉了这里是大街上,她将有没有童子随口而出。
刀客逢君暗忖:好了,居然是要童子,我有办法,我不就是童子吗?书上不是写到: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还有这么一句,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
“我不是在松树下吗?我不是骑黄牛吗?这个算命瞎子可是够了灵的,居然还算到我就是黄夫人要找的人。”刀客逢君想着想着,便有了主意接近这个黄夫人。
现在他真有点后悔自己乔装成了女人,因为黄夫人需要的是童男。
说实话,要是对方女人,还是用猛男来的实际,要是对方男人,肯定要美女方才凑效。最好还是处子!
付了银子,黄夫人听完算命瞎子解释完后又将自己搬上了轿子。慢慢悠悠地来到一家麻雀大王的麻将馆门口下来了。
黄夫人在丫鬟的陪同下进赌馆消遣去了。
这一条街都是赌馆与青楼。
刀客逢君无处可去,牵着黄牛牛犊子漫不经心地往前面走去。想找机会混进麻将馆,然后接近黄夫人,套点对付朱大师的绝招或者是了解一下水上的大房子有关情况来。
前面就是两间青楼,这个地方的生意不如桃花大街,因为这里是郊区,所以白天来游玩的人多,晚上都去客栈过夜。所以青楼的门口是行人寥寥。
牵着自己的枣红色骆驼黄牛犊子,刀客逢君选着一家靠近麻雀大王附近的青楼,红墙绿瓦,大红色的招牌大红色的门,门口打扫的很干净,两个小孩在玩过家家,看来有点像是掌柜老鸨的小孩子。
这就是太湖小口青楼,消费最高的一个小姐活动场所。
“没错,就是要你这家太湖小口青楼做我的停牛场。”刀客逢君已经来到了小口青楼右侧的小道要进里面的停马停车场。
一个瘦伙计走了过来道:“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拦住了刀客逢君。
刀客逢君嘴巴一撅,尖这嗓子装女人道:“哼!你管得着吗?我来送钱给表哥的。”他故意撒个谎,设法将牛停在这里,然后伺机进隔壁的麻将馆。
瘦伙计觉得很奇怪,道:“你怎么知道你表哥在这里?”
“你别管,我表哥晚上就会来这里的,我先把牛牛放在这里,我有的是银子。”刀客逢君用手将瘦伙计一推。
瘦伙计像是非洲的难民,经不住一推,险撞到了墙壁上,不敢再来阻拦,因为他听到刀客逢君有的是银子。他马上哈腰低头,脸上叠起了笑容,也有皱纹,他实在是瘦,使得那笑容看起来十分凄苦,脸上的表情像是一团皱巴巴的纸。
瘦伙计念道:“姑娘你的牛牛就交个我来看管吧,你放心去吃喝玩乐,太湖小口里面要啥有啥,保管你一个月都可以不用出屋……”他念的比唱的还要顺耳。“你有什么吩咐就开口吧!”
刀客逢君自怀里摸出一些碎银,递给了瘦伙计,道:“请给我一个房间,我要去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在上青楼。”
瘦伙计接到银子,眯眼笑呵呵道:“姑娘请跟我来,这里有个小房间,供客人候人使用的,你现在可以进去随便休息。”
不消说,刀客逢君进来就是要换行头,将桃花客栈买来的总管服装快速改装一下,要变成一个童子身的俊小伙到麻将馆去靠近黄夫人为目的。
悄悄打开门,外面的瘦伙计果然在专心致志地给自己的枣红骆驼牛犊子洗刷,剪毛,喂草。刀客逢君暗忖:这里的服务还真周到,牛都是如此贴心服务,要是人到了青楼里,肯定是神仙一样快活!
殊不知,那是刀客逢君刚才给了打赏小费的缘故。
乘瘦伙计没有注意,刀客逢君快速发足奔去,像是一阵风吹过,到了麻雀大王麻将馆的门口,立定了身子,从容地抽出折扇,庭步而入。
现在的装扮是白衣书生模样,白色长衫长裤,软底白鞋子,肩膀斜挎一布包,发髻两条白色布带两边开,朗眉星目,大袖飘飘,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人才一表。
麻将馆里可真是热闹,一个大厅,四个小室,楼上就是雅座。里面的一屋子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赌客在聚精会神地修“长城”,细细一看,原来每一个台子旁边还专门配有一个妖艳风骚的女子在三陪:陪喝,陪聊,陪吃。
刀客逢君暗忖:或许,这就是特色吧。
他星目略略一环扫,大多数是本地的老赌客在点烟喝茶摸牌,没有那个黄夫人的身影。“哪里去了呢?”他忖想间,举足要上二楼。
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掌柜走了过来,笑盈盈道:“公子,可有熟人凑牌搭子?”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刀客逢君,或许刀客逢君这身打扮实在是太完美了,要身材有身材,要人才有人才,要钱财有钱财。
“没有,我是来找人的。”刀客逢君继续要是二楼。
“呵呵,公子呦,二楼可是雅座,消费不一般,若不是熟人可不能上去哦。”女掌柜阻止他上去。
“掌柜的,我是黄夫人找来的人,还是她的远房亲戚呢。”刀客逢君想到了外面算命瞎子给黄夫人算命时说的能遇到童子一事。
“哦,黄夫人,是么?你且稍等下,我这就去告知她。”女掌柜轻轻拍手一向。
二楼走来一个小伙计,问道:“掌柜,请问有什么吩咐。”
“去通知黄夫人,说有个亲戚来找她。”女掌柜说完又转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刀客逢君扮装的英俊书生。
一会儿,黄夫人在二楼雅座的楼梯上打眼俯视,这一看,却把她望得愣了!
“哇!好俊的雏儿?”黄夫人望得心里暗暗吃惊,不禁喜上心头道:“是——是你找我吗?”
女掌柜见黄夫人来了,道:“黄夫人呀,你的艳福不浅呀,居然有这么一个俊秀的亲戚!”
“亲戚啊,快快上来,上来——”黄夫人迫不及待要请刀客逢君上来,对于女掌柜的话置之不理。
可能是太激动,甚至有些冲动,她肥胖的身子往前一步,“哎呀!”一个踉跄就滚下楼梯来。吓得后面的丫鬟也大叫救命!
这么一跌,刚刚好就给刀客逢君英雄救美的机会,他轻轻一跃,就在半楼梯中将黄夫人接住了,然后搀扶上楼。
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黄夫人当然懂得男人都是吃腥的猫。
她故意佯装有些晕,有些软,斜斜靠着刀客逢君不肯站立,任凭自己的香馥馥的身体让对方闻个够,要她的意思来说,最后是能将对方熏得昏睡过去最好。
肥胖如猪一样的黄夫人晕倒,小丫鬟可是急坏了,她大喊救人呀救人呀。
不料黄夫人只是弹起一只眼,沉声喝道:小菊花别叫了,快扶我进去。
两个人好不容易才将黄夫人扶进一个叫做桂林山水的小房间。
里面有六个人,三个高贵装扮的贵妇,身边各配一个丫鬟侍女,在等着这个黄夫人,围着一桌麻将台,木制麻将桌,麻将像是玉石或者象牙做的,呈乳白色。
见黄夫人晕了,三个贵妇便哈哈笑道:“老骚婆,别装了,我们正等着你出牌呢!”
她们好像对黄夫人的这招“引狼入室”太熟悉了,全部不以为然的样子让刀客逢君非常的吃惊!
因为这个时候,刀客逢君已经到了麻将桌边,她们的丫鬟手里都端着一个精致花纹木盘子,里面盛些黄灿灿的金块!
原来这些雅座里,都是用来赌金子的。
所以,黄夫人是死是活,好像对三个贵妇影响不大,但是不打牌却是直接跟金子有关。她们忿忿埋怨:真是太鸡八扫兴,打得正过瘾的时候停了,就像与老公睡觉半途而废……
小菊花丫鬟叫道:“请公子帮忙将夫人扶到这个沙发上来吧。”她指着里面靠墙的一张橙色真皮沙发。
“水水……”黄夫人刚刚坐在沙发上就要喝水。
刀客逢君坐在旁边,焦急地问道:“堂表姐,堂表姐,你醒醒……”他为了拉近关系,硬是喊黄夫人堂表姐。
急着打牌的三个贵妇等的不耐烦了,嚷嚷道:“老骚婆,要么,叫你的堂表弟来替你出牌吧!”
小菊花丫鬟端来一杯水,给黄夫人喂上,不知道是不是过急,黄夫人“噗”的一声,将水喷到了刀客逢君的衣服上,而且很不巧,就是对准那个要紧的地方发射的。
那个地方喷洒的湿漉漉的,分明是让自己尴尬吗?刀客逢君心里叫苦不迭!
水喷完了,黄夫人马上醒了过来,很是紧张的样子,掏出绣花丝绢,香喷喷的,忙着给刀客逢君拭擦水滴,边擦边道:“哎呦,堂表弟呀,你可来看表姐了,表姐都想死你啦!”她用肥手隔着丝绢在刀客逢君的大腿深处上揉揉捂捂,其实那只是表面上的,她是用手去触碰一下是不是正宗的童子!
这个地方被触摸,除了太监与和尚,相信全部男人都有反应。
刀客逢君猛地抽身往角落里挤,道:“堂表姐,别——我怕痒——”装着很害羞很清纯。
细眉微动,黄夫人立刻明白了:这个是正宗的童子,通过了考核。
她脸上堆起了一层肥肉,扬起一丝笑意道:“你看,表姐多不小心,把水都洒到你身上来了,我给你擦……”她的两只肥手着势又来。
话却被人打断了,三个牌友贵妇中的一个打断了她的话,道:“老骚婆子,要插,打完麻将到隔壁房间里插,插到天亮都没有人管你!”
看来这几个牌友还是挺熟悉的,这个玩笑也能开!
刀客逢君暗忖:“原来这里隔壁还可以睡觉到天亮。要是能将黄夫人弄到隔壁,肯定可以将所有情况都问个清楚!”
不待黄夫人的手探来,刀客逢君已经将她的手给挡住了,腼腆地低下头道:“堂表姐,还是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