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下来,山里的处境就更加的危险,虽然是早春,没有毒蛇,但是那老鼠,狸猫,野猪,豺狗等等还是有的。
司徒涵雨点上火把,再次走进石洞里,盛了一罐子水出来。连同那苦的要命的药丸给刀客逢君服了下去。
或许的太饿了的缘故,一口咽下那个墨绿色的丸药,留在嘴间的味儿才让他觉得难受,他咽下去后,差点就闭气了!那可不是一般的药,全都是珍奇的蜈蚣,蜥蜴,蚂蚁,穿山甲,毒黄蜂,白鹳,百年苍鹰,千年蝙蝠诸多动物的血加温性百草药附上石洞里的苍苔调配而成,密封埋藏在地下数十年才取出来。
刚刚吃完药,天公不作美,天空上竟然是下起了雨,毛毛细雨,如灰似雾,很轻,很冷。
细雨朦朦,让这里的环境更加的恶劣。
天黑,冷雨,困倦,饥饿,就像是天降恶魔,欲赶尽杀绝。
或许是好事多磨,或许是苍天无眼。
“哎!成心不让我们好过!”司徒涵雨一股劲儿地埋怨这个鬼天气。
急急背起刀客逢君兄走入石洞,大个子压得小个子偏偏倒到,一步一步拖进石洞。
夜晚的时候,是蝙蝠活动的时候,许多蝙蝠在头上呼呼飞来飞去,扑扑响个不绝。司徒涵雨只得高举火把,艰难地往里面移步进去,地上厚厚一层蝙蝠粪,就像是踩在积雪里一样深深浅浅,摇摇晃晃。也就是这样,将刀客逢君摇得清醒了许多。他一醒了就会动,手就刚刚好垂在司徒涵雨鼓鼓的胸前蹭摩了一下。
上了两个石台阶,到了空地上的石桌边。
人未站定,呼呼一阵大风吹来,火把就灭了。
火一灭,整个石洞就黑的像是墨水罐一样,这种情况是有眼睛跟没有眼睛同样,除非有很精湛的内功。
本来司徒涵雨的武功是可以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但是刚才刀客逢君无力耷拉的手在自己胸前山峰尖上摩擦动来动去,初恋少女敏感部位一触碰,那种激动的感觉就可想而之,肯定会心慌意乱或者是心头火起。现在她一慌乱就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是以,那阵呼呼大风,是来自前后左右上下或者是动物飞来,根本就不知道。
火把灭了,真的就是全黑。幸好,刀客逢君可以看到,他的内功很深,那是一只黑乎乎的大东西,足有斗笠那么大,飞来啦!
但是自己却是重伤未愈,只是说了一句:小心!
那个黑乎乎的大东西就扑向了司徒涵雨。
感觉上面有东西抓来,司徒涵雨立即蹲下身子,将刀客逢君放在地上,手里的木棒挥打过去。
殊不知那个东西力气又大,又机灵,茶杯口粗的木棒大气却是好无反应,连吱吱声也没有,反而伸出长长的抓得司徒涵雨背脊鲜血直流,一阵锥心的痛就随之而来。
“啊!是大蝙蝠王?”司徒涵雨的直觉就是超大的蝙蝠袭击自己。她马上使出了移形幻影,闪了开去。
但是那个大蝙蝠还是阴魂不散追了过来。好像那个蝙蝠足足有蓑衣那么大,在大大的石洞里翻飞起来是呼呼有声,无论是司徒涵雨走到哪里,蝙蝠均能找到。
好不容易一个木棒将蝙蝠打中,却不是吱吱的蝙蝠声,而是哇哇的似猫又似婴儿的啼哭声!
一会儿,司徒涵雨被它攻击得不成样子,头发散乱,背上皮裂肉迸,血流如注还不用说,那套从扬州和平客栈楼顶上穿来的华丽衣服也被撕得粉碎。
一个大姑娘家,要是要她的衣服撕了,光着膀子见人,那还不如让她去死。所幸运的是,这里是身边不见五指的黑洞里,没有观众。
这么一来,她气急攻心,却无法对付那大蝙蝠,木棍是不起作用了。嘴里呀呀叫“死蝙蝠,臭蝙蝠!”
“躺下来装死!”刀客逢君开口了,他全看在眼里。那个大蝙蝠不是一般的蝙蝠,就那哇哇的声音听来,就像是千年蝙蝠精。唯有将蝙蝠精引到自己这边来才能让司徒涵雨逃脱。他想将大蝙蝠引开。
然而,是不是装死有用呢?
听到了装死,司徒涵雨立即躺下来,那个大蝙蝠一样不肯放过她,因为它不是僵尸。
大蝙蝠再次袭来,司徒涵雨心里甚急:“手无寸铁,怎么办?……逃!”她告诉自己“逃!往洞里逃,还是往外面逃?”有些犹豫了。
这只是个意外,先前两次入洞,都没有发现什么。现在的巨大的蝙蝠是她没有想到的。
一番思想交锋,司徒涵雨决定往往石洞里面逃,这样才能保证蝙蝠不去攻击手无缚鸡之力的刀客逢君。这也是她用心良苦的表现之一。
前面太黑,司徒涵雨爬了起来猛地往石洞深处奔去,好像每踏前一部也是万丈深渊一样。
是以她如何分辨方向是洞里还是洞外呢?洞里是黑咕隆咚,不远处是刀客逢君停留的地方,凭直觉是往后面跑才是石洞深处,准备到里面藏起来点火,再作斗争。
到了丈来远地,前面是石梯,路不平,好在她的身体轻盈练过武功而无大碍,慢慢就上了另个大空地,这下糟了,更多的扑扑扑声音传来,那是真的蝙蝠也!吱吱吱吱嘈杂叫不停,司徒涵雨举起木棍(熄灭的火吧)猛打狂抽,偶尔打中一些,竟然是不起作用。很多蝙蝠已经到了她的脖子上咬,她使劲拍打脖颈处。
唯一的办法是设法点火驱蝙蝠,她便跑边想。
“咔嚓”一声,发自脚下。
脚下一块木板一样的东西裂开,人就迅速下坠,司徒涵雨猛地里提气往上窜,上面好多的蝙蝠和那只大蝙蝠一下攻来。
一慌神,哗啦一声掉下了水里!
那冰冷刺骨的水告诉自己,这是个水池,还好,只是淹到了大腿上。
点火驱蝙蝠的办法还没有想出来,自己又被掉入水池里,真是倒霉!
这个水池也不知道有多大,她走来走去,里面只有滴水的声音,还有自己走动的声音,上面不是很高,刚才掉下来时一下子就到底了。
这时,上面的蝙蝠就没有追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司徒涵雨只想着要生火将可恶的蝙蝠消灭,可是手里却是空空的,连刚才抓的木棍也丢失了!
生火不成,这可怎么办?她大呼一声“喂——老兄——”石洞里回音阵阵,一阵嗡嗡后,又是静寂。很明显,刀客逢君是没有听到这声,要不然凭他的性格,肯定会走来或者回一声的。
这时——
“啊!有蛇?”
司徒涵雨尖叫道,右脚踝上一阵酥麻。
黑暗中,水里有蛇一样的东西咬了她一口,司徒涵雨赶紧跳了起来,用手朝痛处一拍,“吱吱”跳开了,原来是一只拳头大的毛茸茸的水老鼠。
这么一咬,就好像是整个水池都是老鼠一样,急得她乱蹦乱跳,这是杯弓蛇影,惊弓之鸟效应。
身体多处受伤,背上,脚上,令得司徒涵雨极不舒服。猛地里奋力一跃,跳起了三尺高,手里抓住了一块悬出来的石头,攀爬上去。
上面是平地,闭眼睛感觉一下方向,毫无头绪,像无头苍蝇一般。她进石洞时感觉到了,风,风向是从里面吹出来的。那就表示,现在顺着风向就可以走出这个石洞……
“老兄——你在哪里?”先喊上一句,看看刀客逢君还在不在?
“我在这里……”刀客逢君有了反应,感觉就在三丈外的下面,声音有些小。
再往前走一步,前面是阶梯,一个闪跌,身体向前栽了下去,咕噜噜像是滚木头一样,司徒涵雨就滚到了两丈外的地上,本来就是黑的,现在却是黑得天旋地转,眉间星火闪烁!
“怎么了?”前面刀客逢君急急问道,挣扎着起来,让司徒涵雨听声显得是无比关切的样子。
听到这个声音,司徒涵雨就算是遍体鳞伤也会忘掉的,因为,总算是听到了刀客逢君的一句关心的话了。
“嗯,是我。”司徒涵雨勉力爬起来,试探着向前走,道:“你没事吧!”
“我起来了。”刀客逢君起来了,还走到了司徒涵雨身边。
抓住她的手,摸到一块大石板坐下。
这里空地,石桌旁边,司徒涵雨自怀里掏出了火折子,啪的一下点燃,不远处有一块破布,只是长了尘土,没有水可以点燃,周围的枯木枝架了起来成了一堆篝火。
有了火光,两个人虽然都是不同程度受伤,但是心里却是暖和多了。刀客逢君可以清晰看到,眼前是司徒涵雨苍白如纸的脸色相当的骇人!衣服破烂不堪,裤子湿漉漉的,背上是污血模糊一直流到前面,浑身就是个血人一样,脚踝上还是鲜血直流!一个少女,花一样的年纪,现在像是被风雨摧残过的玫瑰花一样,披头散发,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刀客逢君是人,硬是说不心痛那也不可能,因为他已经受过惠普主持救治过,也喝过了百年猴子的尿,已经将那寒毒鹰爪毒逼去了,也就是将一些记忆删除去了,慢慢恢复了人性,有了些同情心。
“你怎么了?流血了?”刀客逢君对眼前的司徒涵雨显得吃惊无比,道:“这是什么地方?”
恶语伤人六月寒,良言一句三冬暖。虽然只是一句平常的问候,还算不上是非常的关心,但是最少不会那么冷冰冰的态度了。听得司徒涵雨相当的感动,顿时就忘记了所有的伤痛与埋怨,鼻子一酸,眼睛里两股热泪就涌了出来,哽咽着道:“我,我没事!”
明明是痛的脸都白了,硬是没有事!女人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你,你醒来啦?”司徒涵雨赶忙擦去泪花,闪动着大眼,道:“担心死我了……呜呜……”
或许是过于激动,司徒涵雨就扑进他的怀里,嘤嘤饮泣,忘记伤痛,抛弃苦难,凄惨地哭了许久。
任由眼泪就像泉水般汩汩流淌。
哭得刀客逢君心里很难受,感觉心里的苦胆汁就往嘴里涌出……
空空的石洞,晃动的火苗,呼呼的风声,均被这哀哀怨怨的哭声压下去了,整个石洞里,只有哭声。
寒风萧萧,冷雨飘飘,石洞沉沉,一堆篝火旁,两人拥着一起,听那啼哭声好像是分手的恋人,简直就是一幅忧思伤感的画。
没有去给她拭擦眼泪,没有去给她疗伤,难道这个男人就真的那么绝情吗?
刀客逢君闭着眼,在想着过去的一幕一幕:桃花大街?衙门?钦差大臣朱大师?……
他以为这里还是桃花大街。是呵,昏迷了半个月,世界变了,这里是中原洛阳,刀客逢君不知道的。
“司徒姑娘,这是什么地方?”刀客逢君扶正了她的身子。
“洛阳白马寺。”司徒涵雨脸上的表情十分模糊,那是她感觉到了背上的痛与脚上的痛。
“白马寺?”刀客逢君想起来了,自己受伤了后被送到了白马寺。他望定了司徒涵雨,道:“你受伤了,让我给你疗伤。”
“嗯……你行吗?”司徒涵雨还担心他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试试吧!”刀客逢君开始双手放在她的背上,给他运功护住她的穴道。
由于刀客逢君自己的重伤未愈运真气,噗的一声,口吐鲜血。那是底气不足,血气倒流结果,他需要休养。
一口血喷出,刚刚好落在火堆上,咝咝冒出一股烟。
“怎么了?”司徒涵雨睁开眼,大吃一惊,她当然担心这个仁兄,她转过身子来,“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整理一下头发,慢慢地解开衣服纽扣,一下一下,自前面开始解开鲜血染红的锦衣,“这只大蝙蝠真是厉害,爪子好像是是刀子一样。”
“老兄,请你转过头去,不许偷看哦!”司徒涵雨要脱下上衣,给刀客逢君一点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