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她马上站了起来,将一大壶双沟,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恨过,爱过,痛过,流泪过,吃醋过。现在这个又恨又难舍的男人还在身边,司徒涵雨的眼角上两行泪默默流淌。
不知不觉,她跪了下去,心底祈求:“刀客兄,你开口吧,你骂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无怨无悔。”她的心在啼血,这些天,特别是谢婷婷姐姐的出现,使自己更加的离不开他了!
哭得久了,云换衣裳,跪得久了,悄然换膝。
屋子里的时间很乏力,每一秒都拉的老长老长。
酒壮英雄胆,司徒涵雨的胆子大了起来。居然坐在床头,死死抱着刀客逢君,好像要将他勒醒一样。心想:不管你是死是活,别人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
现在,刀客逢君浑身冰冷,犹如死人,这种情况即使是孤男寡女再加喝酒也无法擦出爱情的火花!
因此司徒涵雨抱了许久,仍然没有那种浑身燥热火燎,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感觉,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是隔壁房里,响着一声又一声的咚咚声,听起来好像是新疆维吾尔族的小伙子在拍打着手鼓。
这个声音让司徒涵雨怎么都无法进入初恋男女应该有的激情状态,尽管搂得很紧,纵有十头牛加一条大象也拉不开。
用耳朵仔细一听,那声音清脆带有余音,光景是金属击在木头的声音。“银子?银锭?金块?”神偷司徒涵雨也不敢下结论。
司徒涵雨整理了下自己衣裳,扎紧头发,决定去看个究竟。
她熄灭灯,轻轻开了门,发现走廊上许多人上来,细细一看是房客回房休息。旁边的房间门是紧闭的,门是杉木实心门,密封得很好,里面有没有光不知道,地上就是黑黑的。
她心暗忖:这里可不能挑门,因为里面有人,万一被人发觉,自己即使能溜走,刀客逢君还在这里,所以必须从后窗去看看。
开了窗,轻身攀上屋顶,倒挂蝙蝠一般,移动过去。
亮窗是纸糊的,里面透出昏黄的光。她刚想伸手去扣个小洞来看个究竟,忽然,耳畔扑扑扑传来夜鸟拍打翅膀的声音。
回头一看竟然是只白鸽子,停在窗子外面噜噜噜叫。
司徒涵雨立即缩脚起身上了屋顶,附在檐下,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里面的人推开了窗户,鸽子就钻了进去,窗户又合了上去。
就在窗户打开的一刻,司徒涵雨利眼俯视看得清楚,里面是个人,就是那个吃饭点很多菜的陈大爷,他红着脸,一手拿着银锭子在一下一下往桌子上砸。感情刚才那咚咚的声音就是这个银锭子发出。旁边还有一只鸽子站在桌子咕咕咕低鸣,光景是媒鸟,就是要召回刚才飞出去的那只鸽子吧,它在桌上是用嘴发射信号!
司徒不理解,心里问道:“那个赌鬼陈大爷在捣什么东西呢?”
一会儿,“哇——”里面的陈大爷呕吐的声音传出,敢情是喝酒过多,醉酒而吐。
接着噗通一声,像是身体倒地而下,便没了声音。
桌子上的两只鸽子也没有声音。
“估计是醉了,可以下手了!”司徒涵雨心里可高兴了,机会来了,她倒吊下去,手指上涂上口水,扣开窗纸,里面的情形大致可以瞧个清楚,桌上的两个白鸽蹭在一起耳鬓厮磨,玩亲亲样小嘴互戏,旁边放着一个银锭子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也没有写什么字。再看看床上,全身红色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两个绣花枕头上的鸳鸯戏水图格外的显眼,那是因为墙上的红烛光线的缘故,地上呢?是那个家伙,像喝醉了的陈大爷,仰卧在地上,手脚伸开呈大字形。仔细一瞧,却又不是完整的大字形,他还有一只手伸进裤裆深处不知道在抓什么泥鳅之类的东西。在司徒涵雨看来,那个貌似下流卑鄙龌龊的动作是抓虱子。
司徒涵雨疑惑了,心里真郁闷:“那包银子呢?”
她转动着大眼,停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正放着那袋银子哩,鼓鼓腾腾的,少说也有八百两,凹凸分明多轮廓的形状仿佛闪着诱人的光芒,吸引得倒吊在窗外木檐上的司徒涵雨好不敢转眼,生怕那银子变成鸽子什么的飞了。
客栈里,慢慢静了下来,她慢慢滑下屋檐,附在窗台边,自怀里取出一枚薄刃小刀,轻轻一拨弄,挑开了亮窗,正要伸手去打开。
房门笃笃笃三声敲门声。
忽然她手停住了。
人又移了过去,留一只头在纸窗空上密切留意。
两只鸽子极具人性,听到敲门声,马上停止了调情动作,其中一只飞了下去,落在地上的陈大爷胸前,用小黄嘴轻轻啄他的脸颊。
陈大爷醒了,从裤裆里抽出一只肥手,估计是脸上痒痒的,抹了一把脸,嘴巴嗫濡嚅抽动,坐了起来。
那敲门声还在。
“谁呀?”陈大爷伸了懒腰,打了哈欠,一副臭屁混蛋哄哄的鬼样子。
“客官,是我呀,店里伙计,有个朋友来找你!”外面有个伙计来传话。
“叫她进来!”陈大爷起来拖开门闩,然后坐在床沿等候。他好像是约好了什么人一样。
偷钱不成,唯有硬着头皮看下去,等他们走了再下手。
门轻轻推开了,进来的是个女人,像是个浓妆艳抹的婊子,一手挽小绣花袋袋,一手扯着外套的门边领口上的丝带带。
她一进来就立即锁门,头也不抬,道:“大爷,我来了”闻声好像是陈大爷的熟人,老相好之类。
——扬州那么繁华的都市,女子上门服务可以说是对传统青楼的改革,唯有这样推出新花样,才能让让自己的身体更加值钱,让青春美貌更加有竞争力。
她的身材很高挑,很苗条,体型刚刚达标,多一两嫌肥,少一两嫌瘦,标准的扬州本地女子模样,脱去外面的狐皮长毛裘外套,里面是红纱披身,隐隐约约可见里面是黑色紧身充满了诱惑力的长袖内衣,三寸金莲上穿的是薄底软布鞋,踏地无声缓缓地走到陈大爷身边。
女人未到,浓浓的茉莉花香味已到,陈大爷双眼放光,宛如发现猎物的老鹰,精光闪闪,其亮度不亚于500瓦的电灯泡。
他双手一张,女人就顺势倒了过去。伸出细细长长的涂红了的指甲轻轻点着陈大爷的鼻尖上,道:“死鬼!还是那么心急!”
“我喝了龙虎酒,当然急了,你也喝了酒?”陈大爷以喝酒为理由好下手。
“什么酒?”
“龙虎酒!”
“哈哈哈!我看你的坏相,是喝了剑南春(贱男蠢)吧?”
“我猜你是喝了古井贡酒或者是口子酒,才说这样的醉话!”陈大爷越说越疯狂。
“我要尝尝你的金种子酒!嘻嘻嘻……”女人越说越放纵。
“哈哈哈……”陈大爷一阵坏笑。好似饿极了的他手大胆地伸入对方的衣服里轻轻一撩。旱烟熏黑的嘴唇一张,道:“你也一样,没有变,还是那么诱人!”他嘴里面的黑牙就像是煤炭石头一样。
“呵呵呵……”女人一阵浪笑,齿若编贝。或许是陈大爷那一捏,实在是令她觉得太舒服太刺激了!
屋里两人的笑声,加上狗男女的打情骂趣俚语,对外面的司徒涵雨来说,简直是侮辱了她耳朵。
要是在没有认识刀客逢君和谢婷婷之前,她肯定是不会看这个不堪入目的镜头画面的,她也很想离去。但是就在要动手离去的那一念间,她联想到了谢婷婷用嘴给自己心上人喂酒的画面,半分恶心加两分醋意,她就来火了。那态度与刚来的简直就是若判两人,她决定要看看男女之间那些事情,他妈的究竟怎么个回事?
屋里,大床上——
陈大爷将头埋在女人的身上闻了个够,良久才抬起头,伸长脖子,重重地像是抽鸦片烟似得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怎么有其他男人的味道?”是那种浓浓的香味让他的醉意全部顷刻消散,说了句清醒的话。
“你这个死鬼,真是坏透了!自从上次与你分别后,我一直都是守身如玉。”女人撩起右手食指轻轻地点了一下陈大爷的脑袋,道:“像你呀,一天换一个,比换裤子还快,走马观花、百步穿杨的的技术练得如何啦?”
依她的言语,敢情是个有文化的女人。因为那一语双关是恰到好处,非常的精准。比当年打日本鬼子个个一枪,枪枪一个的枪法还准。
“哪有,哪有!爷最近忙着生意很久没有练了!”陈大爷手上忙着说道:“很久没有浇水啦,今晚下场及时雨来灌溉一番,弥补久旱未雨的灾情!”
“您老还是省点吧。”女人手往外探,红纱徐徐滑落。
“你不想试试久旱逢甘雨的美妙时刻?”陈大爷的手不老实往红纱里面潜伏而去,欲得寸进尺。
墙外的司徒涵雨听不懂这些神秘雨呀花呀水呀井呀,甚至听得云里雾里分不清,糊里糊涂的。她看来,那里面的画面也像是公狗与母狗在说狗语,说完狗语就翘起尾巴往墙角里钻。
女人红纱褪去,露出里面黑色紧身小衣,裹紧那宛如古琴的魔鬼身材就展现在眼前!
如此良辰美景,简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是谁看了也不会客气的啦,就算是谦谦君子,或者是柳下惠转世也会想入非非,心猿意马!
但是陈大爷没有,他只是张开臭嘴,打了个酒嗝,道:“收到我的飞鸽传书了吗?怎么来得那么迟,是不是想放鸽子?”
“你呀,真是的,俺们是良家女子,出门肯定要打扮打扮的嘛。”婊子头低颌垂,撒起娇来。她娇声滴滴地说:“死鬼,今天给我飞鸽传书有什么事呀?”那话软得像是太阳晒过的牛皮糖,软塌塌的,又带点缠劲和嚼劲。若是鬼听了也会激灵灵打个颤抖的,别说是人呢?
陈大爷的手不听使唤,开始在女人的上身游弋,寻找有没有纽扣或者是拉链什么突破口,可以除去障碍物以便直攻堡垒。他不紧不慢地说:“主要是要你来收公粮收国税的,近来伙食太好,营养太丰富,剩余价值过多,可以让你随身携带走的。所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哈哈!”
很奇怪,女人的黑色紧身内衣并没有纽扣也没有拉链门襟,估计是套下去的连衣裤子,这样的奇怪新颖款式让猴急的陈大爷无从下手,急死人啦!好像是一个手持菜刀的人对那只砧板上缩头缩颈的乌龟一样,毫无办法!
“挑!你呀,就会贫嘴!”婊子媚眼含春,昂头撅嘴,道:“要我来仅仅是为了倚楼听风雨,屋里我与你,一只乌鸦叫,两只皮球跳?”
陈大爷嘴角一歪,斜眼瞄向凳子上的银子包包,道:“里面的存款都是你的,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们是生产资料公有制的,打破私有制的,你的我的变成我们的,如果我的给了你,你的也应该给我,最后你拿你的,我要我的,谁也不放谁的鸽子!”他的手已经使用冒牌一指禅功加鸳鸯指将黑色衣物勾脱了下去。
他说了一大堆废话,谁也不去理会那些,因为——
屋里风景怡人,则是便宜了桌上的两只鸽子,四只黑眼珠在滴溜溜朝女人身上瞧。
“呵呵呵,想不到你的绕口令功夫有大进步,不知道你那个功夫是不是练得如火纯情了?”女人双手抱住身体,以免春光咋泄。她不但能说能对,还能评说。
陈大爷无心对话,着重于手脚活动,五只手指盲目得像是无头苍蝇在女人肚皮上乱撞,道:“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在话下,要有真枪实弹试过才知道效果,若你问我技艺如何,则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