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芸呆站在原地,也不管他的手正在到处乱摸,回过神来她才如同撒泼一般,“啪”得一下打上了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规矩点。
“敢打朕的,你是第一人。”原本应该乌云密布的他,反而笑得格外温和,双手又过来环住她,似乎是并不在意她的叫嚣,还很享受的模样。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应该习惯。”她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随后深吸了口气,终是忍不住道出了实情,“有人要谋反。”
还以为他会追问,可他唯一的反应竟然是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把手缩进了。没错,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动作,却在某一刻使得她脑子里的某根弦彻底绷断了,高调女声:“你早就知道?”
“你终于说实话了。”颜以亦扳过她的身子,先是浅浅地舔过她的唇,又不断地啃咬了起来,模糊不清地发着音,“有你担心,真好……”
萧锦芸可没有他那么惬意自在,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硬是不闭上眼睛,弄得他没有继续下去的欲望。她就这么盯着,他就这么笑着,谁都不打算开口。
“眼睛酸,不想理你。”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大眼瞪小眼她会玩,但是让她一个人瞪着多没意思,受苦的是她又不是别人。
算了,被骗就被骗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早该“习惯”了,不要妄把一个皇帝的诺言当诺言,什么一诺千金驷马难追的,都是屁话。她豁出去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脾气早就因为这群古人改变了太多,再这样下去她都快不是她自己了。
心知她在生气,颜以亦及时揽住她的纤纤细腰,特地以撩人的声音说道:“是朔岚告诉我的,你应该生她的气嘛。”
天天天,能不能不要这么玩?鼻血会出来!萧锦芸哭笑不得地感受着男子强有力的心跳,太久没看到他妖娆的这一面,她都快忘了他是多面体的多重性格,那副天生的好嗓音让多少女人嫉妒啊。此时在她的耳里听起来更是觉得不忍拒绝。呜呜呜,不要让她觉得自己是色女啊。
“混蛋。”萧锦芸伸出拳头砸在他的胸膛上,目露狠色,“我家朔岚给你通风报信,你就这么把她给卖了?”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娘子和线人之间娘子比较重要。再说了,为夫的不就是娘子的,为夫要对娘子绝对坦白呀。”他的笑容温和,眼底却带着狡黠。
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她一下子连生气的理由、动机都找不到了,叹了口气喃喃道:“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那你就自己处理吧,我可以好好养胎……”
“那可不行,娘子,不是有句话叫‘夫唱妇随’吗?娘子要守妇道哟。”颜以亦抱着她,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坐到了床上。
萧锦芸快被他吓傻了,这样可不行,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侧过脸去,她毅然道:“不要!麻烦事我不管,你要是让我管钱还行。再说了,这和守不守妇道没有关系,你不要随便给我扣帽子,不要张冠李戴,不要想方设法挑我刺,听见没有?”
两个人真是越扯越远,可他倒好,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种聊天的方式,亲密地抱着她磨蹭:“没听见,为夫就听见娘子说要管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次是被他吃的死死的,她粉嫩的脸颊因为无奈而抹上了一层冷冷的笑容,阴冷的感觉让人顿时毛骨悚然。果不然,三秒后便从红鸾殿内爆发出了一阵咆哮,内容是……“滚!”
整个皇宫为之一振,据说更有甚者因为这一吼吓得心肌梗塞嗝屁了。而此刻站在红鸾殿的人那才叫一个胆战心惊,明知道屋里面只有两个人,明知道除了她们的娘娘只有皇上,明知道那个“滚”字是发自何人,却偏偏要装作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欲哭无泪,如果明天被人抓去严刑逼供可怎么办?
瞧着她怒意蓬发,颜以亦俊美媚惑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异样,他喜欢这样不做作的她,这样的女人才是特别的。
在他的注目礼下几秒以后,她明显的底气不足,再气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她冷哼一声:“说,你的计划。”
他倒下一杯酒,坐在桌前若无其事地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精致酒杯,那一汪深邃的眸子里,琥珀色的醇酿在杯中错杂撞击。抬眸的那刻,他笑得烂漫:“芸儿,引蛇出洞好不好?”
“我是引子,把蛇引出来的引子。可以,但是成功后我要奖赏。”淡淡地说罢,她侧身躺倒床上,不再言语,顺手拉下帐子,逐客令下的格外明显。
颜以亦,算你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让我去给你做引子。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吧?也是,你是皇帝,万人之上的王啊,你怎么能儿女情长?在你的心里,恐怕我从来没有占有一席之地……曾经没有,现在、以后都不会有……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有那么多的愧疚了,对你如此,我已是仁至义尽。到时候随便提个要求也一定是与出宫有关,只要你不后悔。
颜以亦知道她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他不能否认他有过这样的念头,他想解释,可她明显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说,还是不说?又要说什么?说他放弃那个念头了吗?有些事情她一定会做,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微叹,他忍不住的伸出手为她掩了掩被角,然后转身离开。他没有猜透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太多的顺从让他忘了,她不愿留在他的身旁。
不理会他,萧锦芸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她现在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当她那些穿越文是白看了吗?泛起的笑容含着血腥的味道,她微微眯了眯双眸,终于在一盏茶后相通了什么。爬起身,她朝着门外中气十足地吼道:“陶儿、朔岚!”
两个丫头背脊猛地一凉,这个声音听起来太过怪异了,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入内。
“噗,你们这是怎么了?”温婉地一笑而过,她心知她们是在担心自己和那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叹罢,她抬首望着她们吩咐道:“陶儿,你去准备些点心。朔岚,你去将姚昭仪请来,若是其他人问起就按实回答,不用躲躲藏藏的。”
二人一听这话,眼中立刻浮现出了疑惑,但都不约而同地去做她吩咐的事,没有多语。她很欣慰有两个这样的心腹,不管她们是出于什么理由忠实自己,总是让她找到了一种能够被信任的自豪感。不过,她也最不希望看到她们背叛她的那一天。
手指有规律地轻轻敲着桌面,一下两下,排解着她的无奈。她决定这次来个识破惊天的,反正玩输了是颜以亦买单,玩赢了就是她的运气好。本来之前还想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但人家不把她当人,就把她当作一个引子,那她干嘛还要客客气气的?自虐什么的一类事情她做不来。起身趁着贵客未至,她索性换了套奶白色的衣服,想必宫中没有几个女人会喜欢这种“不幸”的颜色,不过她萧锦芸可不和那群女人一样啊……
再说另一边,姚以柔接到邀请先是一愣,再是一喜,又是一惊,心中是五味全翻。且不说她与那女子素来不碰面没有交情,现在她们又是站在不同的对立面。爹爹联合朝中大臣呼吁立她为妃和皇上要立那女子为妃,这两件事情她都知道,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踌躇。
“娘娘不去?”朔岚问着,故作可惜,“也是,我家娘娘的性子怎么能入得了昭仪的眼?昭仪若是疑心是应该的。如是,那朔岚就先告退了。”
“等等……”姚以柔唤住这大胆的奴婢,定心一看才发现她是朔岚,心下又是大惊,萧锦芸竟然是让朔岚来请她,那是不是代表一种重视?
朔岚不忍心打击她,诶……红鸾殿里一共就两个是那婕妤用着的,其他人如同空气,一个准备点心另一个自然是要用来请她了。
“娘娘还有何吩咐?”不卑不亢地回问。
“本宫整理一下便随你去。”一咬牙,姚以柔应声。
如果不是颜以亦的那些个旨意,恐怕红鸾殿的门槛早已被踏烂,是该感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