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被带到皇宫,一路上被人用帕子塞着嘴,手也被绑住。时值九月,我突然意识到,皇上抓我来是为了什么,一定是了,一定是弘皙忤逆案发,把我给抖落出来。
皇上并没有亲自审理我,而是派总管忤逆案的大臣来审理此案,少不得重刑伺候。我死活不肯承认与弘皙有任何瓜葛,我明知道如果承认了是我给弘皙出的招儿,我必死无疑。重刑之下,我被人强迫着在认罪书上按了手印,打了三天,最后我浑身是血,再没醒过来。
弘晳之父——太子胤礽
允礽是康熙帝的次嫡子,因同母兄承祜的幼殇而成为康熙唯一的嫡子。康熙十四年立为皇太子,备受康熙宠爱,并受到特殊、严格的培养。但因其个人因素兼封建皇室内部的激烈斗争,导致君储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于康熙四十七年被初废皇太子之位;翌年允礽又被戏剧性的复立,但三年后再遭变故导致再废,从此被圈禁在咸安宫内长达十二年,雍正二年底,允礽病逝,被追赠理亲王,谥密。
弘皙内心里一开始是对雍正帝疯狂打击他阿玛的不满和愤恨,时间久了,在郑家庄过得太滋润了,也想着过把皇帝瘾,再说了他本来真的应该是皇帝,可惜历史很巧妙地在他的龙椅旁拐了个弯。让他生而逢时,时又无命。他发动个忤逆案最有理由,也最应该。他若不发动我倒认为他白活一次了,谁又甘心自己拥有在郑家庄受人监控的活着呢。
只是他发动忤逆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我说出了历史的走向,我也告知过他会失败,但是他失败就失败好了,为什么还要拉我这个弱女子当垫背的。
乾清宫上,乾隆帝高坐在龙椅上,下面跪了三个可怜虫,一个是恒亲王弘晊,一个是纳喇塔瞻,一个是鄂伦云。他们来这儿并不是为弘升,和允禄王爷求情的,而是为我求情的,他们连续三天来这里,跪求皇上开恩放了我。
“皇上,开恩哪!皇上,先皇在世时并没有为难我阿玛,我自是感激涕零,怎么可能让楚才去和弘皙有什么联系呢。”弘晊一脸泪水,边哭边说。
“皇上,开恩哪,是皇上大赦,塔瞻才能重新回京为皇上效力,塔瞻万分感念圣恩,怎么可能纵容楚才忤逆皇上呢。”塔瞻也是哭腔。
“皇上,开恩哪,鄂伦云求皇上开恩放了楚才吧,臣愿意生生世世为皇上杀敌。”鄂伦云说,这里面最没有鄂伦云什么事儿,可是鄂伦云的话最有分量了。因为他是大将军,皇上不会不顾及的。
刚好有大臣拿着我的认罪书给皇上看。
“这是楚才的认罪书,你们也看看,朕并没有冤枉她。不过朕念在你们都对朕衷心不二,就赐她个全尸,她现在在狱中已经昏迷了,你们把她领回去,若是活了呢,从此要严加管教,若是死了呢,不得厚葬。”乾隆帝说。他听到大臣说我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当然要做个人情让他们把我领回去了,他也知道这忤逆案是他老子过分打压皇族带来的后遗症,所以他也不敢滥杀无辜了,只是把当事人严惩,没有涉及别人。
他们几个退出乾清宫,一路到了天牢,把我抱回了王府。
太医诊治过了,让准备后事。
王爷痛哭之后,收了泪,亲自给我擦干了身上的血渍,洗了头发,选了一件提花的真丝牡丹长袍给我穿好,让那几个云给我梳好了头,头上插满了珠簪,让我风风光光地走。
屋里一片宁肃。承儿和闩儿在我床前哭得几乎昏厥。
“承儿,好容易……有了额娘,额娘你别死,承儿要额娘好好的,额娘你醒醒!”承儿哭得实在伤心。
“夫人,闩儿还想着做牛做马报答夫人的养育之恩呢,夫人你快醒来吧,闩儿还没有尽孝呢。”闩儿哭得同样伤心。
福柔被下人扶着,也是泣不成声,容熙,天儿也来了,都哭得不成样子,德林这次脸色煞白,扑倒在我的床边。
“楚才,你答应过我陪我在这世上的,即使我们不能重续前缘,你也不能死呀,你等等我,我们一起去。”德林就要一头撞死,让下人们给拦下了。
塔瞻一直没说话,好像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我。
“你们都闪开,楚才还有气儿,帮忙撬开她的嘴。”鄂伦云端着碗参汤。
“这是千年老参,喝了能救命。快给她灌下去。”鄂伦云和蕊瑛一起喊道。
众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嘴角一直往外渗血,太医说是内出血,无法医治。
灌下参汤之后,两个时辰,就看嘴角渗血越来越少,众人都重新燃起了希望。
太医过来诊治,他说虽然命保住了,但是气脉太虚弱,恐怕要长睡不醒。
之后众人轮流看护我。给我药浴,按摩,针灸等等,一切手段都使了,还是不见醒来。
一晃四个月过去了,弘皙的忤逆案也尘埃落定,可是我还是没有醒来。
从领子延伸到胸前的蕾丝花边儿的丝绸睡袍把一个毫无血色的我装扮得略略好看了些。
王爷握着我的手腕。
“楚才,你的指甲还是没有血色,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寻变仙方医好你的。”王爷总和我说话。说我若是醒来带我去江南游玩。他说我醒来,要天上的星星他都给我摘。
塔瞻每天给我按摩,看着柔若无骨的身体。塔瞻每每落泪。
二月,天空飘着雪花,从寝殿的大门处飘进来几瓣儿吹飞了的梅花。
“楚才,这是乌云珠树上最好的梅,你看看,喜欢吗。”王爷一如往日自言自语。
织云,从云,依云,若云在旁垂首,她们不敢想象若是我死了,王爷会怎么样。
一朵梅花飘落在我的头发上,我卷翘的睫毛噏动。慢慢地睁开了眼。
嘴张合,王爷凑到我嘴边,听不清我说话。
因为没有力气,我说的话如青烟。
“楚才,你醒了?你醒了?你醒了?传太医!”王爷手中的梅花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