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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不再原谅

我每天都躲在乐坊弹琴,因为我知道八月二十三日之后会停止一切娱乐活动。

瓜尔佳氏因为我当和亲嬷嬷的事儿,连累她的儿子在蒙古受了苦,见我一次打我一次。我在王府里成了她们一派的公敌。

太妃依然保护着我,王爷和太妃这两张牌挡住了一切对我不利的攻击。

我安心地躲进乐坊,等待着雍正皇帝驾崩。

果然八月二十四日传出噩耗,王爷和王妃去圆明园省丧。王府里又一次满目皆白。

但我心里却明白,塔瞻和福柔就要回来了,我已经去信给他们了,让他们收拾好了准备回京,虽然他们未必信我所言,但是我认为乾隆帝一旦登基一定会大赦。

果然不到十月,塔瞻和福柔变星夜兼程地回京了。

我想过几千几万次和塔瞻重逢的场面。但是就是没有想过如何和王爷说,王爷不在府里,王爷去宫里治丧了。我穿了件真丝绣白百合的夹衣,头上簪了朵白色百合花。宁肃,静处,神情中充满了不舍,我怎么办,我在这里待了七年了,一下子,塔瞻回来了,我该怎么办,我出了门,走了几步就又返回,这样来来回回数十遍,最后我坐到了门槛上。那几个云也随王爷和乌雅汗去了宫里,我不能和太妃告别,我怕她受不了。

我推开大书房的门,屋子里的那种熟悉的气息让我迷茫。我到底在做什么呢,我的心是什么做的,我怎么能离开呢,但是当初只是因为等塔瞻才在这里的。现在他回来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我的热泪不停地流下来,收也收不住。

我用指尖抚摸了大书房每一寸角落。

“王爷,我走了,我会回来看你的。”我自言自语道。

“那你还不走?”是珠赫和永修他们站在门口。

我呜呜地哭着。一千个一万个不舍。

“这里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只不过是个罪人,你是贱货。”珠赫用最毒的字眼骂我,可是我听不见。我只是不舍。

我找来了纸笔,给王爷写个便签,我提着笔就是下不了笔。

“还等什么?你这块大石已经压了我多少年,你若走了,我会天天给你上香。”珠赫说道。

“我。我……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说。

我在纸上写道:王爷塔瞻回来了,我走了,你保重!

再也写不下去了,我捂着脸,狂奔出王府。我连回头都不敢回头。一路向老园子跑去。

老园子被穆占重新休憩之后又换了新颜。比从前多了几分自信。老园子,七年了,楚才回来了。

我进入园子,看到一个人影在惠亭。那个人起身,向我走过来。

我看到了他,他是塔瞻,我张开双臂飞扑向他。泪流满面。不停地啜泣。

塔瞻紧紧拥我入怀。我的心好像被人划了一道深沟,不停地在滴血。因为没有止血药,慢慢地变成了流血。这样的折磨任谁也忍受不了。

“楚才,我以为你………”塔瞻哽咽了。他也哭了。不知道说什么,我们六年没见,我曾经去新疆看过他,当时他排斥我,现在他需要我吗?应该是需要的吧。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疯了,已经泣不成声。

“福柔呢?”过了好久,我才问起福柔。

“她自从回京就一直生病,在房里躺着呢。”塔瞻低声说道。

我擦擦眼泪,跟着塔瞻进入屋里,我看到了一个消瘦,脸色苍白的福柔。

福柔看到我来了,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赶紧握着她的手。

“馨儿她很好,我这就去兰儿那儿接她来见你。”我说道。我知道她惦记馨儿。

“不必了,昨儿见了,馨儿她,她都不认识我了……”福柔哭得伤心极了。

“福晋,你别犯愁,馨儿她小,接触多了,她会知道你是她额娘的,她只是小。”我安慰她。

“我是为了她才活着回京的,可是她都不认识我了。”福柔已经崩溃了。

“一切都会好的,你只要活着,也只有活着才能看到馨儿幸福快乐地成长,你可要想开了。”我所有的语言都是废话。因为我知道福柔受得苦不是我能够想象的。在新疆七年,为了能再见到馨儿,可是馨儿已经不认识她了。这就是一把利剑,什么都没有用,上天对这个女人太薄情。

我转身出了房间,看不了福柔那病容,看不了。

我跑到了桥边,十月的水已经凉了,河面上的水鸟都已经飞去南方过冬了。河面上只有微风吹过的涟漪。老园子里的静谧让我害怕。

塔瞻也出来,他站在我身旁,我们好像各自有心事。六年不见,想说的话太多了,但是见了面居然都沉默了。

“你还好吗?”我说道。

“皇上大赦了我们,明日太医来为我取出金钉,我要卧床,福柔她还病着。”塔瞻说道。

“我来照顾你们,明儿再买几个仆人,把园子弄出些生气。塔瞻相信我,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会让馨儿重新认识福柔的,小主子们也都大了,都在老太爷府里呢。

“我昨儿去看过他们了。都还好。谢谢你,我不知道怎么谢你。”塔瞻说道。

这话那么见外,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也许会好的。我自己对自己说。

夜来了,我去街上买菜去了,看到了容熙,我告诉她塔瞻回来了。容熙和天儿非要来看看老爷。

容熙看到了塔瞻第一个表情就是惊讶,因为常年的风霜侵袭,在塔瞻脸上留下了痕迹,他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冷峻逼人了。他的面皮都已经变成了紫铜色,好像蒙上了一层灰,长期的营养不良也让他瘦削了许多。我要努力地辨认才能认出他来。

我不敢看,看了后会心疼。我低头看着手上的翡翠戒指,泪都要流下来了,我就谎称去做饭。跑到厨房里哭泣。

天儿也跟着出来了。

“楚才,我说会有这么一天的,你现在怎么办?”天儿说道。

“天儿,我心疼,心好痛!”我把脸藏在天儿的肩头哭泣。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塔瞻现在需要我,福柔需要我。我还能怎么样呢。

哭出来,好舒服,我和天儿做了一桌子菜,虽然不如王府里的好吃,但是塔瞻不会挑剔的。

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谁也不能提那几个福晋的事儿,估计已经死去了,但是谁也不提。

“塔瞻,我看你这里的丫头不够用,我明儿就让我府里的几个得力的丫头和下人过来服侍你们。”容熙说道。她拨几个下人给我们那都不算事儿。

“好呀。”我说道。

“不必了,我还没有沦落到让一个女人怜悯我的地步。”塔瞻说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挫伤。

“好吧,那你们明天就去买几个下人,要不这府里的活计谁干,也不能让楚才一个人做。”容熙说道。

“这你放心,我不会让楚才辛苦的。”塔瞻说道。

大家吃完饭之后,容熙和天儿回去了。我给塔瞻铺被让他睡下。

“楚才,你怎么不睡?”塔瞻问我。

“奴婢守着铜炉。”我拨弄着铜炉里的炭火,我睡不着,我不能表现出我有心事。

“是不是想他了?”塔瞻说道。

“没有,没有。”我说道。

“这么多年,王爷也给我写过信。”塔瞻说道。我的眼珠差点儿没吓出来。

“王爷怎么会给你写信?”我说道。非常怀疑我的耳朵。

“王爷深爱着你,别在我面前装出若无其事。我知道,我理解你。”塔瞻说道。

“老爷,求你原谅我,其实一开始我不喜欢他的,我……”我都没法说下去了。

“你不必说了,我恢复之前你就待在府里好了,我不会碰你,但是我这么多年一直给你砌石头长城,若是你有机会看到,那是很壮观的。”塔瞻说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也没有变。

“奴婢对主子的感情一直没有变,只是王爷他和我之间也有情,如果主子不介意,奴婢就用后半生侍奉你们俩,如果主子介意,楚才就离开京城,永远不见你们。就当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我说道。我都不知道我说什么。

“楚才,别说这话,别让我矛盾下去。”塔瞻绝望地说道。

“要不这样吧,最近还是别提感情的事儿,都先稳定稳定,皇上会不会重新启用主子,主子要养好身体,等待皇上启用。”我说道。

之后塔瞻躺在床上,我坐在椅子上,一夜没睡。

第二天,我早早去看了福柔,她还是比较虚弱。我熬了粥给她喝。

“太医一会儿过来给老爷取金钉,你替我照顾好他。”福柔说道。她的语气里有种莫名的悲伤。

“福晋,如果你自尽,或者你离开老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奴婢也同样深爱着王爷,如果你死了,你让奴婢怎么办,奴婢不会离开老爷的,但是奴婢也会更加痛苦。你懂吗,若是死还是等馨儿嫁人之后再死不迟。”我说道。我要稳住她,别让她寻短见。要不塔瞻怎么能承受呢。

“答应奴婢,你要好好地活下去。粥都快凉了,快喝了。”我哄着她。

她想了一会儿,终于肯喝粥了。

太医过来给塔瞻取金钉,几个太医的助手也过来了,我扶着福柔在屋外等候着,过了三个时辰,太医才出来。

“太医,怎么样,老爷怎么样?”我和福柔异口同声。

“他还好,就是要注意别让伤口沾水,别感染,注意吃的食物中要避免刺激。还有就是情绪上不要过于激动。我会来复诊的。”太医说道。我忙送太医出府。

容熙也过来了,她知道今天塔瞻取金钉都过来看,她没听塔瞻的,带来了几个仆人。她告诉我若塔瞻问起来就说是我买回来的。

我们几个进入屋内,看到塔瞻趴在床上,很虚弱。我轻轻地挪开被子,看看他的伤口,很吓人,之后为他盖好被子,喂了水,擦了汗,我和几个下人轮流守护着他。

伤口刚刚愈合的时候,我就给他擦身子,他开始还不让,不过他宁不过我。

“你不让奴婢给你擦身子就是因为你害怕疼。”我说道。

“不是。”塔瞻说道。

“那你为什么怕呢,胆小鬼。”我说道。

“我不是胆小鬼。你再侮辱我试试?”塔瞻说道。

“若不是胆小鬼就应该大大方方地听我的话,你好了,皇上才能启用你呀。”我说道。我脱下他的衣服,用手巾给他擦身子。

“水凉吗?”我说道。

“不凉。”塔瞻说道。他搂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腹部,侧躺着。

“我会很轻的,一点儿都不疼。”我哄着他。想起从前我吃了曼陀罗的叶子中了毒,他给我揉脚的事儿。

“忘记他好吗?我等你。”塔瞻嘟嘟囔囔地说道。

“老爷你忘记了,我们不提感情的事儿。”我说道,继续给他擦身子。

他不说话了。我也不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无法忘记王爷,无法,即使我每天夜里都数羊,我都快数到天亮了,我还是无法入睡,经常是在白天昏昏沉沉,越来越害怕夜晚。

王爷一次也没有来找过我。他一定是生气了。我不敢想。

已经快两个月了,塔瞻的伤已经好多了,我扶着他去看看福柔。福柔也病着,我两头跑,他们都需要我的安慰。

“老爷,你这是,可别弄伤了伤口。红云给老爷搬椅子。”福柔坐起身,看着她深爱的丈夫,那目光中充满着不舍。

“馨儿昨天来过了,最近熟悉了些吧。”塔瞻说道。

“都是楚才教的,我问馨儿,馨儿说是楚姨教她那么说的。”福柔说道。

“奴婢只是想让福晋开心。”我说道。这个小丫头,还把我给供出来了。

大家唠了一会儿,我就扶老爷回屋了。

整整三个月,塔瞻终于好了,虽然武功还要慢慢地恢复,但是太医说,好好休养会恢复个七八成功夫的。

塔瞻心情好多了,白天总在尚武堂里练功,我准备了各式糕点给他送过去。

“不谈感情的人来了。”塔瞻说道。脸上坚毅的表情让我有种畏惧。

“老爷,今天练得不错,我觉得比从前还好。”我这是安慰他。

“你呀,就是这张嘴会说。”塔瞻看向我。我怕他逼我,我放下托盘。快速地逃离。

“你逃什么,怕我吃了你?”塔瞻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没有老爷,我没有。”我转过身来。雪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嘴上起了三个火泡。里面包着透明的黄黄的液体。看起来很吓人。

“你嘴上的泡也是想他想的吧。”塔瞻有些醋意。

“不是,就是最近为了老爷和福晋的身体,奴婢殚精竭虑睡不好,吃不香,上火了。”我说道。我的火泡有担心塔瞻的一部分,也有想王爷的一部分。

“我们怎么办?”塔瞻说道。

“老爷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不谈……”还没等我说完,塔瞻已经吻住了我的唇,不过没有很用力,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

“对不起,我有些累了,我要去休息了。”我转身走出了尚武堂。

晚上我睡在色赫图氏的屋子里,因为重新装修过了,所以布局家具都不同了。

第二天,我留书给塔瞻,说我出去散散心,告诉他我会回来的。

塔瞻一定会猜到我去看王爷了。

我来到王府,管家说王爷不在府里,说是去给太后修陵了。

提到这个太后,还真有很多话要说呢。

孝圣宪皇后,钮祜禄氏,生于康熙三十年(1697年),满洲镶黄族人四品典仪官凌柱之女。十三岁时入侍雍和宫邸,为雍亲王胤祯之侧福晋。

一次,雍亲王胤祯患时疫,病情严重,几乎丧命,钮祜禄氏侍奉殷勤,煎汤熬药,无不周到。雍王康复后,对其尤有钟爱。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生皇四子弘历于雍和宫邸。弘历十二岁时随父雍王初侍康熙帝,宴于牡丹台,康熙帝见皇孙弘历聪颖过人,十分喜爱,便接至皇宫去读书,亲自抚养,并称弘历“是福过于予”;连声称钮祜禄氏是有福之人。为此,钮祜禄氏更得雍王的恩宠。

雍亲王胤祯登基为雍正帝,先封钮祜禄氏为熹妃,进而晋为熹贵妃。雍正元年八月,雍正帝密建皇储,将弘历名字书写好,放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弘历二十五岁即帝位,根据雍正帝遗命,母以子为贵,封熹贵妃为皇太后。

乾隆在位期间三次南巡,三次东巡,三次巡幸五台,一次巡幸中州,以及谒东陵,猎木兰,皆奉陪太后同行。平日与其左右不离,遇万寿节必率王大臣行礼庆贺,六十、七十、八十庆典,一次比一次隆重。特别是太后八十万寿,年已六十的皇帝还彩衣蹈舞,承欢膝下。使太后享尽了人间的“福、禄、寿。”

《裕陵神功圣德碑文》中言乾隆帝“事孝圣宪皇后四十二年,晨昏问侍,扶掖安辇,极尊养之,隆祝厘让,善至于终身。”乾隆四十二年正月,八十六岁的太后驾薨,举国致哀,尊徽谥号定为“崇庆慈宣康惠敦和裕寿纯禧恭懿安祺宁豫孝圣宪皇后”,葬于泰东陵。

乾隆帝遵照皇太后懿旨,在东正峪为皇太后营建泰东陵,约于乾隆八年(1743)建成。孝圣宪皇后陵位于泰陵之东,就称泰东陵。其主要建筑由南至北依次为:三孔石拱桥一座、栏板平桥三座、东西下马牌、朝房、班房各两座、隆恩门一座、隆恩殿、一座、东西燎炉、东西配殿、重檐大殿一座、陵寝门三座、石五供、方城、明楼、宝城、宝顶。宝顶下是地宫。陵前左侧是神厨库,库外井亭一座。另外,还栽植古松一万二千五百株。

我想进府见见太妃,也被门房给拦住了。

“王爷有旨,以后楚才不得入府。”门房很无情,曾经都很熟悉的。

“我见见太妃都不行吗?”我喊着,门房里出来几个侍卫,把我架走了。

我知道泰东陵的位置,我雇了辆车日夜兼程地赶路,去看看王爷。

两天两夜,我终于到了施工的地方,这时连墙还没有砌好呢。

我下了车,给了钱,车子往回赶了。

我正要向里面走去,一队兵士拦住了我。

“我要看看王爷,恒亲王。”我说道。

“这种重地还是你能进的?”一个兵士过来说道。

“我就是看看王爷,就是看看。”我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兵士,他们派了一个人去通报。

“王爷说了,不见你。让你回去。”那人说道。

“可是我大老远地来这儿,就是看看他,他难道怕看不成。”我往里面走,又被兵士给拦住了。

“王爷有令,不见你,你还是快走吧。”一个兵士说道。

我坐在一块大条石上,累极了。他怎么能这么绝情。他的心是铁做的吗?

坐到了晚上,那群兵士去吃饭了,不过又换了岗,天空飘着雪花,看来要下雪了。我虽然穿得多,但是一路颠簸,没怎么睡,只吃了一个饼子。连口水还没喝呢。

“弘晊,你混蛋,你出来,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有种出来。”我喊着,估计他应该能听见。

我喊了一个时辰,没人理我。我累极了,坐在条石上头昏眼花。

“这小妞还真够宁的。”一个兵士走过来看看我。

“快来人,她晕了。”几个兵士过来看热闹,不知道拿我如何是好。这大雪天儿,我一个弱女子昏倒在雪地里,任凭坏人也有点同情心吧。

“该不该告诉王爷去,她这样会被冻死的。”一个兵士说道。

“你去问问,看看如何处置。”一个兵士说道。那个小兵就去传话了。

过了一会儿,得贵过来,看我头发上满是雪,让兵士把我背到室内。

应该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我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不过他没有说话。

“王爷,楚才她发烧了。”得贵摸摸我的脑门儿。

“怎么塔瞻不要他了,她跑来寻求怜悯吗?”王爷恶狠狠地说道。

“王爷,还是请太医给她看看吧,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你看她脸色苍白,嘴上还满是大泡。”得贵说道。

“自作自受。”王爷出了屋子。

得贵让下人给我熬姜汤去了。

过了一会儿,有个下人拿来了药箱。那个熟悉的人又进来了。他在我床前来回踱步。最后坐在我的床前。

他拿着针挑破我嘴上的火泡,放出里面黄色的脓水,用棉签用力地给我蘸干,我好疼。他怎么不知道轻点儿呢。

他索性用把药瓶里的药倒在我的嘴上,倒了一半儿,他突然停了下来,把药瓶哐当一下掷出去很远,药瓶炸裂之声很刺耳。

他起身,出了屋子,再没回来。

得贵给我喂姜汤。我的嘴里苦苦的。

第二天我醒过来了。看到只有得贵在。

“得贵,我想见见王爷。”我说道。

“王爷他不见你,你一会儿吃点饭,就雇辆车回京吧。”得贵说道。

“龟孙子,你出来,干嘛不敢见我,我也不是要吃了你,我只是见见你,你出来。”我嚷嚷。

“楚才,本来这话我不该说的,但是你留书就走,一声不响地一去就是这么久,你让王爷能不气吗?王爷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得贵说道。

“我只想看看他。”我说道。可是始终王爷也没出面,得贵给我碗白米饭,还有一碟子炒咸什。我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本以为能见见王爷的,可是几个兵士硬把我塞上车给了脚费,我一路回京。

回京后我孤苦无依,不知道去哪儿,索性回老园子去。反正塔瞻不会杀了我的。

“你还知道回来吗?四五天,你去了哪儿?”塔瞻想整死我。

“奴婢不想说,奴婢累了,奴婢想静一静。”我径直走向我的屋子,关上了门,什么也不说,哭了一夜。

真的不再原谅我了吗?七年的感情也就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