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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貌似乌云珠

这日,我正在大书房练字,我的字太不好了,但是我很不喜欢练字,因为我静不下来,我天生一副飘架子,羽毛一样轻盈,不喜欢沉闷的事情,我认为练字就是沉闷的事情。

“楚才,你怎么练了几日还没有一点儿进步。”弘晊说道。

“奴婢,奴婢笨。”我说道。

“老爷,看看我娘家堂妹来了,看她像不像。”是继福晋博尔济吉特氏。

她身后进来的那个人是……

天哪!居然那么像死去的嫡福晋伊尔根觉罗乌云珠。

是不是整容了?难道是双生女?真的很像。

我心想哪是什么堂妹,不知怎么找到个像的人就认作了表妹,看来这个博尔济吉特氏很不简单呢。

弘晊呆在那儿,很久没说话。

“博尔济吉特其其格给姐夫请安。”那女子深深一福。这就是女子中的原子弹。

“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甚无情、便下得,雨潺风愁。向园林、铺作地衣红绉。

而今春似轻薄荡子难久。记前时,送春归后,把春波,都酿作,一江醇酎。约清愁,杨柳岸边相候。”弘晊吟着辛弃疾的《粉蝶儿·和晋臣赋落花》。

“姐夫是不是想念起了乌云珠。”其其格说道。

“别说话。”弘晊说道。是呀,人长得再像,声音不同,不说话的时候还真以为是乌云珠,可是说话就又回到现实了吧。

博尔济吉特氏出去了,我也随着要出去,可是弘晊抓住我的手。

“你走什么?她根本就不是乌云珠。”他的手在抖。他宁愿她是乌云珠,可惜她不是,她不能说话,她一说话就破坏了这种意境。

昨天,乌云珠用她轻快灵巧的手,把一枝枝的花绣得丰盈娇艳;而今就不同了,夜来那一阵无情的风雨,把园中的花吹得满地都是,就像给园林铺上了一块起着皱纹的红色地毯。

今天,乌云珠犹如那朝秦暮楚的“轻薄娘子”,尽管他对她一向情意绵绵,也是留她不住的。记得上次送春归去之后,那碧波荡漾的春水呀,都酿成了一杯醇美飘香的浓酒了。请到杨柳岸边来吧,我们在这儿饮酒叙旧,消除那离别的清愁。

“主子,无论她是不是乌云珠,她在那里,你不能一直让她站着吧。”我说道。

“你真的是乌雅汗堂妹?我怎么从不知道她有个堂妹。”弘晊说道。

“这个。这个……”其其格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她是让我高兴所以才找到你的。”弘晊说道。

我又要走,我觉得我好想变成空气飘出去。

“楚才,你为什么要走呢。”弘晊说道。

“因为奴婢不想当你的小雀,我不是乌云珠,我也不想让你这么玩弄下去了。”我说道。

“乌云珠她不在了,谁也不是她。即使她长得那么像她。可是她不是她。”弘晊说道。

“是不是又如何,你可以天天见到她,回忆你和乌云珠的种种美好呀。奴婢在这儿不是添乱。”我说道,别流泪,因为流泪是愚蠢的。

我跑出了大书房,憎恨着这里的一切。故意躲着那山腰的亭子,居云,讨厌那水面后的长廊,讨厌他身边的丫鬟,什么织云,依云,从云,若云,讨厌,我正跑着,看到了李佳氏。

“怎么了,楚才,你怎么哭了呢,贝勒爷他不待见你了?”珠赫说道。

“我…我……你……你…”我无语。明明是被那个其其格给比下去了嘛。

我逃到哪儿去呢,我还是去老园子吧,这不属于我。

我一路跑着,明知就是这个结果,即使没有其其格,爱情哪有不苦的。弘晊将来要袭亲王的,他什么女人没有呢,还会记得我这个人吗,不会的。我来这清朝,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来这个清朝了,因为我是来遇这个情劫的。不是一个,居然是三个,一个是和德林也就是李东虎的分开,一个是爱上了那个远远的塔瞻,一个是和弘晊的爱恨情仇。

这情劫也太深了。我这么穿越几百年来到这儿就是为了遇这个情劫吗,我本来是被乔志波骂得狗血喷头的电视直销实习生,可是莫名其妙地来到这儿,见到了这些我讨厌的和讨厌我的人。

我在老园子的荒草中躺下来,看着天,竟然有月,我都跑出来多久了,我才察觉到已经夜深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词是我永远也读不完的词,很有魅力,每每读,都觉得自己就是那明月,命中注定要有阴晴圆缺,不想了,好好观赏这月夜,好像敞亮的天空能让人抒怀。

一个人在吹箫,如泣如诉,如慕如怨,这谁呀,在老园子干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他在吹梅花三弄。

“你是谁?”我说道。

“姑娘,你是谁?”那人说道。

“我叫楚才,你叫什么?”我说道。

“我叫穆占。”那人说。

“这个园子是我的。我是这儿的园主,你怎么可以大摇大摆,明目张胆,毫无畏惧地进来呢。”我说道。

“这园子原来是我堂哥哥纳喇塔瞻的园子,后来……”穆占说道。

“你是塔瞻的堂弟,你是不是冒充的呀。”我说道。

“我是塔瞻叔叔的儿子,我家一直在江南,今年才进京的。怎么从没见过你,你说你是这儿的园主,这话从何说起。”穆占说道。

“我是塔瞻的奴婢,他被发配新疆,我就一直打理着这园子,可是最近我有事儿没有过来。”我说道。

“楚才,我找你一下午,你原来在这儿。”弘晊从桥那边喊我。

讨厌,他这么快就玩腻了其其格吗,她那么像乌云珠,他心里不知道是悲是喜。

“主子,我在和这位公子说话呢。”我说道。

他走过来,一看,穆占和我年纪相仿,二十三四岁。长得没有塔瞻那么孔武。但是也不像弘晊那么俊逸。介于两者之间。

“你怎么能和陌生男人说话。你这个家伙,怎么到这园子来了,你快走开,要不我的人就不客气了。”弘晊说道。抓着我的手,要带我回去。

“奴婢,不走,奴婢只想在这园子里待着。”我说道。

“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弘晊说道。

“对你没信心。”我说道。

“你这个家伙,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弘晊说道。

“你怎么还不走。”弘晊说道。他冲着穆占说道。

“这园子本来也是我纳喇家的,我走什么。”穆占说道。

“对了,奴婢介绍一下,这位呢是贝勒爷。这位是塔瞻的堂弟纳喇穆占。”我说道。

“楚才,是我的女人,以后你见到她要躲着走。我们走,楚才。”弘晊说道。

“奴婢不走。”我说道,去让他松开我。他不松开。

“耍什么小性儿,跟我一起回去,我去赶走那个其其格。以后不让她再出现。”弘晊说道。

“奴婢不是生气,奴婢为贝勒爷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终于盼到了乌云珠转世来见你了。”我说道。

“她不是乌云珠,她若是乌云珠,她会和你吃醋的,可是她没有,她不爱我。”弘晊说道。

“虽然她现在不爱你,以后她会爱上你的。”我说道。

“这位姑娘不想和你走,你为什么还要强让她回去呢,她值多少钱,我买了她。还她自由。”穆占说道。

“你是哪根葱。别说你是塔瞻的堂弟了,就是塔瞻站在这儿我也不会放手的。”弘晊说道。

“快放开我,我手疼。”我说道。

穆占过来分开我和弘晊,弘晊一激动和他打了起来,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儿,穆占的箫被那个讨厌的家伙给弄成了两半,他们俩厮打起来,弘晊的侍卫过来。

“别伤着那公子,拉开就好了,别伤人。”我喊道。

两个侍卫过来分开了他们。再看他们俩人衣服都破了,袖子都扯开了。弘晊的脸上有淤青,穆占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睛中了一拳,像熊猫一样。

“别打了,我死也是塔瞻的人。”我哭着跑开了。

他俩都在追我,我好想躲起来,不能面对这一切。

“楚才,我哪儿对不起你了,其其格她虽然长得像乌云珠,可是她不是呀,我很清醒。”弘晊说道。

“楚才,你说你和我堂哥塔瞻是那种关系。可是这个贝勒又是怎么回事儿。”穆占说道。

“没事儿,我们没事儿。”我说道,我不能说,说出来,塔瞻怎么活呢。

“楚才,你这是没事儿?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你喜欢这个家伙。”穆占说道。

“穆占,你在哪儿住。”我说道。

“我家在徐家胡同东头第一间。”穆占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去看你,赔给你箫。”我说道。我怕弘晊说出什么过格的话。

穆占走了。

“你就那么在乎塔瞻,我只是看了其其格,你就这么不依不饶的,你想怎么样?”弘晊说道。

“奴婢,不值得贝勒爷这么上心。奴婢只是一个官妓,一个辛者库的苦力,奴婢什么都不是。”我哭着说道。

他一把搂过我,他也哭了。

“其其格一进屋,我以为她是乌云珠,可是她不是,她的眼睛里没有爱,乌云珠是爱我的,她的眼睛里没有。她不爱我。可是你的眼睛里是泪,我知道那是你对我的爱,你爱我。我要珍惜才对,我不会负你的。”弘晊说道。

“可是,我不是乌云珠,我不是,我只是楚才,我只是个村妇,还是一个有污点的村妇。”我说道。

“你是活生生的,你是有爱的,你是让我爱恋着的楚才,我不管你心里有没有塔瞻,我都可以这么爱你,你就不能爱我多一点吗,我就不会吃醋吗?”弘晊说道。

“没有其其格,还会有手榴弹,迫击炮,导弹,这么打下去,奴婢会死的。”我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弘晊说道。

“你不需要懂,男人都是缺心少肝的破烂货。”我说道。

他吻我,翠娘的身子发作了,我大力一推,弘晊被推开了。

我快步走在前面,他和我保持着距离。晚上天冷了。我的手很凉,耳朵也冻红了。

“楚才,你不饿吗?跑出来这么久,这又冷,我们去吃东西吧。“弘晊说道。

“这主意不错。我从不和好吃的过意不去。”我说道。

“我们去吃门钉肉饼,白肉血肠。”弘晊说道。

我们去了一家顶级的专门做满族人爱吃的食物的馆子。万和居。

我也不说话,吃着食物。他给我夹菜,这可是一个贝勒爷能做的最高礼遇了。

“主子,奴婢错了,奴婢不应该计较这些,奴婢心胸狭窄。”我说道。

“我喜欢你的真实。”弘晊说道。

我心想,别和他计较,他这样的花花公子,靠不住,我只是被他的那种清俊的气质给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