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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贝勒挑剔病

我们一路走着,但是骑马也只有巴图尔一匹马,这样路远的话就不行了,我们去个集镇买了辆马车和拉车的马,虽然没有贝勒府的好,但是能用就行了。我还买了棉被等日用品。

“楚才,你想去哪儿?”弘晊说道。

“去山东吧,那儿的气候也适宜。”我说道。

我心想雍正八年四月初二淳亲王允佑卒,五月初四日,怡亲王允祥病故。到时他不回京治丧他的全家都要集体被圈尽或者赐死。所以去山东也只是半年多的事儿,所以还是不要去江南了,到时乐不思蜀怎么办呢。

“好吧,那就去山东。”他说道。

书上说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日,雍正帝闻知允祥病危,急赴王邸,待至,允祥已故。雍正帝悲恸不已,左右大臣恳请节哀,乃回宫。翌日,再临怡亲王丧礼,奠酒举哀,并辍朝三日。雍正帝之所以对这位兄弟有如此深的感情,是因为允祥在所有兄弟中是最忠实于他的。允祥是康熙帝的第十三子,雍正帝登极之后被封为怡亲王。由于雍正帝认为允祥“廉洁奉公”,遂于雍正元年(1723)命总理户部,开亲王管部之先例。在雍正初年打击允禩集团的斗争中,允祥一直是支持雍正帝的,这不得不使雍正帝倍感亲近。雍正三年(1725),直隶水灾,允祥奉命往勘,十二月上疏,建议兴修水利,设营田,被采纳,遂负责总理京畿水利。在他的督率下,直隶水利工程颇见成效,营田也取得很大成绩。雍正四年(1726),雍正帝赐亲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榜,并对群臣说:“怡亲王事朕,克殚忠诚,职掌有九,公而忘私,视国如家。在朝诸臣,‘忠勤慎明’尚多有之,若‘敬诚直廉’,则未能轻许。”后来又给允祥增仪仗一倍。雍正七年(1729)六月,允祥受命办理西北两路军机。十一月即患病。雍正帝在允祥患病期间,曾为其寻名医治病,待死后,又破格为其办理丧事。他本人素服一个月,又命诸臣常服,宴会一律不许举行。同时恢复其原名为“胤祥”(雍正帝登极后,诸兄弟均将“胤”字改为“允”字),许配享太庙,并批准白家疃等十三村民为其建祠之请求,拨官地三十余顷为祭田,免租赋。

我们出来也不能不回去的,因为毕竟他是贝勒,是康熙帝的孙子,虽然没有政治地位,但是他不可能违背他的历史轨迹,他以后要袭恒亲王的。所以他是不可能和我离经叛道过久的。

“主子,你可想好了,我们这一路出去可就不能轻易回京了,你舍得你的那些福晋吗?你能习惯外面的生活吗,你也许过不了几日就嚷着要回京了呢。若是被人打劫或者是走投无路要了饭,这些你都想过吗?”我说道。

“楚才,你能不能说句好听的。怎么老说这些晦气的。呸呸呸。”弘晊说道。

他有时骑马,有时坐车,因为我们都不会赶车,所以我发明了一个很好的方法让马能拐弯。我弄了一更能伸缩的大长杆子,上面拴了新鲜的饲草辫儿,一旦要拐弯的时候就用饲草辫儿做诱饵在马头前晃,马一看见走能随着饲草辫儿的方向转弯。

路人都看着我们这新奇的方式尾随观看。

“楚才,你能不能不出着洋相。”弘晊说道。

“主子,你若不用这法子,你说用什么法子让马听话。”我说道。

“我们雇一个赶车的吧。”弘晊说道。

“我们再买十几个丫鬟,没到地方这一行人还不被府里的人给发现了。”我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暴露。”弘晊说道。

晚上,我烤了红薯给他吃,他不说话,是呀,他哪过过这日子呢,他从小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勉强吃了几口,大多都是我吃了。

我把棉被放车里和他蜷在车里睡,他总说车板儿太硬。

“主子,你是豌豆贝勒吗?”我说道。

“什么是豌豆贝勒?”弘晊说道。

“从前有一位王子,他想找一位公主结婚,但她必须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他走遍了全世界,想要寻到这样的一位公主。可是无论他到什么地方,他总是碰到一些障碍。公主倒有的是,不过他没有办法断定她们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公主。她们总是有些地方不大对头。

结果,他只好回家来,心中很不快活,因为他是那么渴望着得到一位真正的公主。

有一天晚上,忽然起了一阵可怕的暴风雨。天空在掣电,在打雷,在下着大雨。这真有点使人害怕!

这时,有人在敲门,老国王就走过去开门。

站在城外的是一位很美丽的姑娘,那姑娘自称是公主,天哪!那姑娘简直跟仙女一样美丽!

公主是真是假马上就可以考查出来。老皇后什么也没说。她走进卧房,把所有的被褥都搬开,在床榻上放了一粒豌豆。于是她取出二十床垫子,把它们压在豌豆上。随后,她又在这些垫子上放了二十床鸭绒被。

这位自称是公主的姑娘夜里就睡在这些东西上面。

早晨大家问她昨晚睡得怎样。

这位姑娘幸福的说:“真是太舒服了!那床简直是海绵做的,柔软极了!噢!我昨天睡得多香啊!”

这位王子马上就对那个姑娘说:‘请您离开,因为您并不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第二天晚上,又起了一阵可怕的暴风雨。天空在掣电,在打雷,在下着大雨。这也真有点使人害怕!

这时,有人在敲门,老国王就走过去开门。

站在城外的是一位公主。可是,天哪!经过了风吹雨打之后,她的样子是多么难看啊!水沿着她的头发和衣服向下面流,流进鞋尖,又从脚跟流出来。

她说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老皇后走进卧房,把所有的被褥都搬开,在床榻上放了一粒豌豆。取出二十床垫子,把它们压在豌豆上。随后,她又在这些垫子上放了二十床鸭绒被。

这位公主夜里就睡在这些东西上面。

早晨大家问她昨晚睡得怎样。

‘啊,不舒服极了!’公主说,‘我差不多整夜没合上眼!天晓得我床上有件什么东西?我睡到一块很硬的东西上面,弄得我全身发青发紫,这真怕人!’

现在大家就看出来了。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因为压在这二十床垫子和二十床鸭绒被下面的一粒豌豆,她居然还能感觉得出来。除了真正的公主以外,任何人都不会有这么嫩的皮肤的。

因此那位王子就选她为妻子了,因为现在他知道他得到了一位真正的公主。而人们也就称她为豌豆公主了。”我说道。

“我哪有那么娇气。”弘晊说道。

“这棉被也够厚了,我们出来了,哪有那么好的床呢,你不是豌豆贝勒,你是什么呢。”我说道。

“楚才,我这可是全为了你,你可要领我的情。”弘晊说道。

“若是主子,你反悔了,你大可回京去,到时公公们问我,你就说我半路死了,尸体都被野狗给吃光了。”我说道。

“不许你胡说。我怎么会反悔,我为了你第一次这么胆大妄为。”弘晊说道。

“我看你就是患了一种贵族挑剔病。”我说道。

他自知理亏不说话了。偷瞄我,我穿了男装,带着瓜皮小帽。我俩在天地间有种说不出的舒坦。

我想起了塔瞻若是有信,商队手下会到贝勒府找我的,我记起他们商队在济南也有分号的。

一路到了济南府,我马上去找商队的分号,终于让我找到了。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商队头头的,让他派人把信送到济南,我会在十月初三在分号等他的人,一封是给德林的,让他拿钱在京城买一百斤炭,让商队给塔瞻送过去。虽然这么做很过分,但是塔瞻不能没有炭,他会冻坏的,一定要赶在大雪封山之前送到的。

我把两封信交给了商队分号的老大手里,千叮咛万嘱咐的,他说一定会替我办好,我给了他钱。

我们在城里的一处小院中落了脚,我们租用了半年。一次付款。济南的物价便宜了许多。

房东走后,我们就开始收拾小院和屋子了。

“楚才,这房子怎么这么矮。”弘晊说道。

“还不是某人长得高,还怪屋子矮。”我说道。

除了官府的屋子高,老百姓的屋子哪里比得上贝勒府的呢。

“楚才,这桌子,这椅子怎么用?也太寒酸了吧。”弘晊说道。

“桌子是放东西的,椅子是屁股用来坐的。”我说道。

“你是不是成心气我?”弘晊说道。

是呀,这儿的家具连贝勒府里的下人屋子都比不上呢,他瞧不上太在理了。

“好好,一会儿我们就去买家具去,这些旧的都不要了。”我说道。

“还有这茶具,这怎么喝茶。”弘晊说道。

“主子,这可比不得府里,你还想喝茶呢,就是喝茶也没有府里的茶好,都是些不入流的茶,你可喝得?”我说道。

“咱才来,你怎么知道不能有好茶呢。”他说道。

弘晊你这就够不错了,塔瞻还在伊犁放羊呢,他从前也是养尊处优的人呢。还是忍着点儿的好。

我们扫了扫院子和屋子,对了,我看到弘晊穿了件石青色右大襟马褂,领、袖绣金缘,大襟的扣子上挂着一条金链缀着红宝石,马褂绣暗蟒,后垂两条寿字纹缎带,腰上挂着一个荷包。

“主子,你什么时候换上的?这也太招摇了吧,你要在济南被哪家小姐抛了绣球可别不认账。“我说道。

“我平时不也穿这身吗?有什么不妥。”弘晊说道。

“主子,我可提醒你,我们这是在类似私奔。你这身可千万不能出门。”我说道。

“那我穿什么出门?”弘晊说道。

“主子你等等,我去给你买件这地方人穿的衣服。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来。”我说着跑出去了。

我去了街上,看到一个布料店,进去,里面都是布料,没有成衣,干脆在大街上抓个人买他的衣服吧。

“这位小哥儿,你的衣服能不能卖给我。”我说道。

“你神经病吧。”他说道。走开了。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过来,是一件灰色的布褂。

“麻烦一下,你的衣服能不能卖给我,我给钱。”我说道。

“对不起,我就这一件衣服,可不能卖,哪儿来的疯子。”他说道,又走开了。

又见了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子,看他衣服很干净。

“这个给你,你把衣服卖给我,求你了,这么钱足够你买两件的了。”我说道。

他看看我手中的银子,同意卖给我了,他和我走到僻静处脱下袍子,拿着钱一路跑着走了。

齐活儿,我拿着袍子回到小院儿,弘晊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主子,这件怎么样,棉布长袍,不错的,你快试试。”我说道。

“这是什么呀?这是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呀。”他说道。

“求你了,主子,这是非常时期,求你了,要不你今晚就睡这破床上?”我威胁他。

“楚才,记得你欠我的情,我还没穿过这么不堪的衣服呢。”他说道。

“主子,你就当体验生活了。”我说道,帮他换好衣服。我都不敢给他拿镜子看,当然那面锈迹斑斑的镜子也看不出人影儿来。

不过他长得帅,再怎么糟蹋也是个帅哥。

我们一路出门去家具店购物。

他进去先批评家具的木料。

“楚才,你看这紫檀、这黄花梨、那边的鸡翅木、铁力木、还有那边的红木全是假的。这我们能用吗?”弘晊说道。

我看都够好的了,他却挑三拣四的,老板以为是闹事儿的正要纠集了伙计过来摆事儿。

我做了个他脑子有问题的手势,他们就退下去了。

他们无不摇头,还有人说道:“长这么俊,可惜疯了。”

“他们说谁疯了?”弘晊说道。

“主子,别听他们说什么,咱们看家具。”我说道。

“楚才,你这就不懂了,这家具不能用。”弘晊说道。

“那主子,我买我的,你买你的,我想这家具不错,我又不懂这些,能用不能用的我倒觉得一样。”我说道。

“你可真气人。”弘晊说道。

我买了梅、兰两把椅子,因为屋子小,两把就行了,反正也就住半年,鸳鸯木床,嵌云石与螺钿的屏风。马蹄腿硬木饭桌一张。一只铜镜,我估计把这些家具弄进屋子,屋子就满了。

“主子,你还买什么吗?”我说道。

“你买这么多,我买了放哪儿?”他说道。

我们走了几家家具店,他看中了一张明朝的太师椅。就这一把椅子他觉得能用。我怕这一两百年的椅子能不能一坐就塌。他掏钱买下了那把太师椅。

家具一进屋,旧家具统统被扔出去了。他的太师椅被放在桌子旁边,实在没办法,我退掉了那把兰椅,我们的饭桌兼文案旁边就是一把明朝的太师椅,一把梅椅。空前绝后的组合。因为屋子小,进屋就坐,走两步就可以躺床上了。

弘晊皱着眉头,我却乐得合不拢嘴。

我坐了太师椅,很不错,保存的不错,还能用一百来年完全不是梦。

我们是不缺钱,但是整天无所事事的也不是个办法,我在一条街上弄了个桌子,让他画画,写字卖。只是图个乐呵。

“楚才,我的字画在京城也是有名气的,我阿玛的字那更是下面人爱不释手的物件儿。你看我这张小贴怎么样?”他拿着笔说道。

“奴婢看着你的字能进中国美术馆。”我说道,我只觉得他写得好看,好在哪儿一概不知。

“那个美术馆在哪里?”他说道。

“哦,那个地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说道。

“楚才,你看我这块玉佩怎么样。”他得瑟起来,在腰间拴上了一块和田玉。

“天!奴婢认为你腰间挂着支毛笔更好看。”我说道。

“你取笑我。哪有那个人挂着毛笔的。”弘晊说道。

“主子,该去出摊了。今天可是我们第三天没开张了。”我说道。

“他们不买我的字画,那是他们没眼光。”弘晊说道。

这回我们又增加了代写书信的项目。

我们等了半天,一个老太太过来,是要给她在外做买卖的儿子写信,主要是说她想念她儿子,让他注意身体什么的。

弘晊提笔写道:

儿小东:汝离家千里,母甚念,切记保重身体,家中一切都好,勿挂心。

“好了,这位大娘,写好了,一两银子。”他说道。

那大娘情绪激动,上来就用山东话骂个不停,意思就是他要价太贵了,说这价能写两车字了。

我赶忙说道:“大娘,你别生气,他是说错了,其实是两个铜板。”

“楚才,你疯了?我这宣纸都比这铜板贵呢。”弘晊说道。

大娘给了俩铜板,气呼呼地走了。

“也怪奴婢,没有买些便宜的纸张,一会儿就去买。主子,你那一两银子太贵了。你就要俩铜板就好了。”我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去买便宜的纸张了,回来后,看到弘晊的摊子前围满了深闺怨妇,还有些没有出格的姑娘。她们也是来写家信的吗?还是来泡他的,他虽然29岁了,但是保养得非常好,好像二十三四岁似的。

“喂,姑娘们,这位公子,他已婚,家里有八位夫人。你们若是能忍受寂寞或者能有野汉子在旁,你们就用点儿劲儿让他娶了你们做妾。”我说道。把便宜纸张放桌上。

“楚……”我们说好了在人前我们起了个外号,我的叫楚四郎。一开始我给他起了个金龟子,他打了我,说我对他不敬。后来他称自己为金弘。

“楚四郎,你说的是什么话?”他说道。

我觉得好笑,这么一群女人里有人说。

“看,这小白脸儿,也长得不丑。”一个女人说道。

就有人七手八脚地来摸我。

“停,本人只喜欢男人。”我说道。

好多小姑娘一红脸儿,那些少妇也都收手。

“可惜了。”有人说道。

弘晊大笑,提笔给她们写着家信。

“楚四郎还不收钱。”弘晊说道。

当然富家的小姐少妇出手当然比大娘大方了,有的就是赏的。

不一会儿我们就把纸和笔墨的钱挣回来了。

“都散开,你们谁呀,谁让你们在这儿摆摊儿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人说道。

我一看是古代的城管儿。我马上去说话。

“这位大爷,我们只是到此地来出游,遇到点儿麻烦所以在这摆摊,你们收多少钱,这就给。”我说道。

“四郎,你怎么给他们钱?”弘晊不谙世事地说道。

“公子,这可是这儿大名鼎鼎的官儿了,咱们可得给面子。”我说道。我给了他们一两银子,他们才掂量着走了。

“我好容易开了张,怎么一会儿功夫没剩什么了。”弘晊说道。

“公子,我们今晚吃什么?”我说道。

“你做的那些能吃吗,还不快给我雇个厨子。”弘晊说道。

“公子,我们家的厨子可是这济南城一流的厨子了,要不到我家去吃晚饭。”几个女子说道。

“今天就不用了,改天吧。”弘晊说道。

我们一路推推搡搡地回到小院儿,之后每天早上门口就是媒婆和些图谋不轨的妇人和小姐们。

幸亏弘晊没穿好的,要不真的能有人抢人。我去裁缝店专点那颜色不好的布料给他做衣服。

“楚才,你这是咒我不死呀,你看这衣服怎么越看越像寿装。”他说道。

“奴婢不是为你着想,你看门口那些人,这要是这么着,我们还是回京倒好了。”我说道。

“也是,真是挺烦人的。”弘晊说道,他是什么人,那种脂粉妖冶之辈没见过的,他看都不仔细看呢。

我走到门口和那些门口的人说。

“大家也别等了,我家公子是受了伤来此养伤的,他的那下面被箭射穿了,大夫说以后可能都不行了呢。你们还是另寻别处吧。”我说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看这公子不像呀。”一个媒婆说道。

“他是男人怎么能说他不行呢,你们还是知难而退吧,若真给谁说成了,到时主家找上门来可不是闹的呢。”我说道。

有些人将信将疑,有些人走开了。不几天关于他的传言就不胫而走了。

“楚才,你用了什么法子把那帮人给驱走了。”他乐呵呵地说道。

“奴婢自由高招。”我说道。

十月初三我取回了信,我给了商队人手下钱,塔瞻的信就是我的救星,我每天都读几遍的,贴衣服里,弘晊自然看到了,他有些气,但是又拿我没办法。

“楚才,这些日子,出摊去的时候一个妇女姑娘来找我写信的都没有了。”他说道。

“当然了,她们以后不会来了。”我说道。

这天又出摊,除了几个大爷大妈来写信,就是买字画的,也有些文人雅士捧他的场。

一位汉人打扮的女子柔柔地走到摊子旁,纳了个万福,那气质,那身段真是女子中的美人了。头带蝴蝶簪,左右两绺头发分别从后垂在肩上,脑后插一头插下垂金累丝的流苏,不能说她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但是也是颇有几分姿色的。这名汉族女子十八九岁年纪,上身穿紧袖高领的袄,下身穿百褶挂裙,裙摆正中有镶嵌精美的绣片,群褶上绣有玉兰花,群长没足,随风飘摆尽显婀娜。讲究的就是行不露足。

弘晊这个老色狼不动心才怪,不过他可是见过太多美女的男人,他并没有露出太让人难以接受的表情,他问她想要买什么或是写家信,她只是看着他的画和字,好像是进入了遐思,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

因为天气有些凉,但是没有京城那么冷,他穿了长皮靴,他跑出摊子,显露出他的皮靴,意思是让那女的看他的鞋都这么好,人也是贵公子。

“奴家只想买先生这副行草。”她说道。

“姑娘若是喜欢那就便宜点儿,二两银子。”他说道。他还没忘记不用要钱了。

“这个,我只有一两银子。”那女子说道。

“那就失礼了。那就只能买这幅小的七言诗了。”弘晊说道。怎么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难道是欲擒故纵吗?

“卖了,这副行草就卖了。”我说道。难道要放长线钓大鱼?

“四郎你说卖就卖好了。”弘晊说道。

那女子给了一两银子拿着那副行草就走了。

“主子,旗民不婚,莫非看上她了,咱们可是有个小院能金屋藏娇呢。”我说道。

“你的脑袋怎么那么龌龊。”弘晊说道。

“就你是和她神交呢。搞什么柏拉图呢。”我打趣他道。

“有你一个活猴儿怪我就够受了。还来个什么缠足的小姐我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吗?”弘晊说道。

“说不定那个汉家的千金有好厨子介绍给你,或是她厨艺一流能把你从白痴吃成机灵鬼呢。”我说道。

“又不敬!”他喝道。

我不理他,看街上的人群,很有趣,他们来来往往的,穿梭不止。

“喂,你吃醋了?”弘晊说道。

“我哪有,奴婢这就给主子找好厨子去。”我说道。

“这还差不多。”弘晊说道。

我去各大酒楼找厨子,不过他们的老板怕我挖墙脚很防着我呢。

我找了个师傅,让他推荐给我一个高级学徒,他看我心诚就介绍给我一个人,不过这人不在城里,他住在乡下,我要了地址,就回去了。

弘晊也收摊回来了。

“晚饭吃什么呢?”弘晊很无奈地说道。

翠娘虽然很能干但是她做的都是粗茶淡饭,这么个挑剔病患者是吃不下她做的饭的。

“奴婢打听到了一个厨子中的卧龙。在乡下呢。奴婢明儿就去请他出山。”我说道。

“那我就出摊等你回来。”弘晊说道。

“是不是等那位买字的小娇娘呀。”我说道。

“你是奴才,我是主子,难道这种请人出山的事儿还需要我做吗?”弘晊摆臭架子。

“是,奴婢明儿就去找好厨子去了。”我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驾着马车出城去请小食神了。

一路颠簸,七扭八拐地找到了一个叫袁一勺的人,这名字可能是个艺名吧。他看年纪应该在二十三四岁。也没见到家室怎么离婚了吗?

我说明来意,他说他不出山,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和师傅制气,不成功就一直在村里研究美食,知道达到师傅的水平。

“其实你完全不用这么执拗呀,你师傅都已经做了几十年的菜了,都比你的年龄大几倍了,若是还不如你做的好吃,他难道是白痴不成。所以你应该和我走,去给我家公子做饭去。钱一定给足。”我说道。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他很倔强地说道。

“你不去你会后悔的,要是以后做好了说不定能到宫里的御膳房去当大厨呢,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俗话深山出俊鸟儿,你就是那只俊鸟儿。”我说道。

他关上门出去了,我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我穿了男装,他叫我小兄弟,他说不让我再跟着了。

我倔强起来拿出了我在2011年推销拖鞋的勇气和耐力和他杠上了。

他趁我不注意躲屋里去了,他插上了门,我怎么敲门也不应声。

“你要玩儿三顾茅庐吗?”我在门外说道。

“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好了。我决心已定不会改变的。”他说道。

也许是天公作美,下午下起了雨,我没有带伞,还要上演苦肉计,所以就任凭雨水浇头,过了很久门开了,他看我还没走,心有些软了。他让我进屋,我拿出了已经浇湿了他师父给我写的推荐信,说是推荐信其实就写了几个字,他师父的大名还有一句口诀。若成天下一等厨翻锅腕劲需当先。

他终于在我的苦肉计和他师父的推荐信下答应和我去给弘晊做饭了。

他让我换了干净衣服再出发,我说怕关城门所以就不必换干衣服了,我是个女子怕他发现不好。我们一路坐着马车进了城,他坐车里,我在车外,小雨一直在下着。我浑身湿透。

弘晊撑着伞在巷口张望,也浇湿了。看到我下车,他过来抱住我。

这个举动让袁一勺给看到了,吓得要跑。

我马上告诉他我是女子。他这才不那么惊讶。

我们一路进院儿,我和弘晊都换了干衣服,袁一勺给我们炒了一个土豆丝。

果然很好吃,弘晊这次终于吃了顿饱饭。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是眼中的神色有些让我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