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赛里木湖,蓝天,雪山,湖水,草地美得让我窒息。太美了,好美,好美,天哪!!!
我以为我在天宫里的瑶池一样,那蓝,那天蓝,淡然的蓝,那雪山是冰雪的雕塑,神奇地在远方,那山脊处的褶皱,那是岁月的沧桑,那是天赐。
那湖水,那蓝,湖水的蓝,是染料调不出的蓝,和着那有节奏的湖水上的微浪,让人想做鱼,想跳入这块蓝里,即使自己也被染蓝。
那草地,说是草地和黄色蒲公英炒的一个大烩饼铺在了这湖水的边际。
“塔瞻,我是这片草地上的蒲公英,每一朵都是我的灵魂!”我喊着。在草地上疯跑着。
“啊……啊……啊……”长喊不止。
我亲近这美丽的仙境,再不痛,再不痛了。
这里的日出,若是错过就只能来世再看了,我虽然那么想见到塔瞻,但是弘晊非要看完日出再出发。
日出代表了一种震撼,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一个奇迹,一个大自然缔造的奇迹;特别是赛里木湖日出,那是我一生从没见过的日出。
我,弘晊,容熙,天儿,早起,选择了湖边隆起的山坡,并在此等待、在此期待。
这抹寂静黑夜里的红色是那么的绚烂、那么的夺目,它不但顽强地在厚厚的云层中撕开了一个口子,也将少女的泪珠染上了自己的色彩。
随着朝霞地不断加红,此时的天宇已经变成了一个色彩缤纷的瑰丽世界,花絮似的云霞闪烁着金红的光彩,恍如一条硕大无比、满身金鳞的大鲤鱼,横卧在天际。这是一个“金缎镶边”般的赛里木湖。
“我就是那日里的金光。浩大,温暖。”弘晊说道。
他的名字的意义吧。他也沉浸在这让人无力抗拒的美里。
无论上空的云层怎样的加厚、压低,那天边的红色依然顽强地存在着,即使红色的光圈正被不断地侵蚀,但它的光芒从未减弱过,甚至越来越强。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抗争、所有的顽强都只为了那一刻,那无比绚烂、无比辉煌的一刻。
那一刻终于出现了,它的出现是那么地缓慢,让人需要久久地等待;但又是那么地突然,让我目不暇接。霎那间,金光喷射,但见一轮火球从远方的群山中跃出,它用自己的顽强完成了那奋力地一跃。
这一跃又是那么的美丽,这一刻,万道金光,驱云散雾,天上的云雾变成了红色、起伏的群山变成了红色、平静的湖面变成了红色。这一刻,绚丽而热烈的红色成了画面上唯一的主题,通红的火球成为了画面上唯一的主角。他是这日出的主角,他就是皇室里的日出,没有多少人会早起来等待着日出,但是看到他真容的人都会陶醉。
哪怕只有短短的几秒钟。足以永恒。
来到巴音布鲁克大草原上,被那里的一切吸引。虽然是五月底,但是气温很低,我们一色貂褂,骑着马,看那草,看那羊群,看那我从没有看到过的。
巴音布鲁克有“三宝”:天山牦牛、查腾羊和焉耆马。当地人都骑着焉耆马放牧,那草原上的一弯弯缠绵交错的水,那一群群的牛羊,好像与世隔绝的仙。
当地牧民骑马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只有站在远端才能看清他们的运动轨迹。
塔瞻就在这草原上,哪个蒙古包是他的安家之处呢。终于到了,好像一个世纪都过去了。
“见到塔瞻后,你要离我100米远,约合300尺。你还想当我和塔瞻的小三儿,你休想。”我警告他。
“你为什么用身子当针?”他说得驴唇不对马嘴。
“奴婢,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主子死,奴婢会闭上眼的。”我说道。
我掏出了铜哨,放马狂奔起来,紫云起飞了,它知道怎么在这大的没边儿的地方找到它的主人。
“塔瞻,我爱你!我是楚才!你快出来!”我吹着,希翼着那重逢的一幕。
得福狂吠,它似乎是找到了方向。它冲出了出来,紫云的方向和它的一样,绝对是他了,我们冲着那群羊去了。
在一匹马上的一个汉子跟前我们停了下来。
得福扑进了他的怀里,紫云在蹬地,嘶叫着。会说话的话,他们早说了。
“塔瞻!”我疯呼。
“谁是塔瞻?你认错人了。”他说道。
面前这个看不出模样的人,一脸胡子,脸蛋儿可能是被这地方的寒冷给冻伤了,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小辫儿都擀毡了。一身破羊皮袍子,看不出颜色的毡靴。
他不是塔瞻,那为什么得福和紫云的举动那么反常。
“你就是塔瞻!”我狂喊着。
容熙和弘晊这时才到。马都疲累得不行。
“容熙,他是塔瞻,他不承认。”我说道。
那人抬头看着我们,竟然下了马,把我一把拽下马,他骑着紫云飞奔了出去。
我不能让他走,我为了找到,为了他我都行了几千里了。我在草地上追着他,喊叫着,怒吼着,我边跑边脱去软甲,头上的钗环落了一地。我疯跑着,看着他就剩一个小点儿了。
“塔瞻,我爱你。”我声嘶力竭地吹着。
但是远天还是淹没了他的背影,我失控了,崩溃了。
这样的爱,像触摸不到的雪,凝结成的花束,它纯白,闪闪发光,却又令人苦恼,因为只要一碰它就会融化。
“塔瞻,你说过的,我是蒲公英,你是风,会带着我飞的。”我力竭了,倒在了那片大而柔软的草地上。
我昏了过去。
“塔瞻,你出来!楚才快死了!”弘晊喊道。
“塔瞻!你在哪儿?”容熙喊道。
弘晊横抱着我,得福狂吠着,不停地用舌头舔我坠落下的手。
晚上,我躺在狱头的超大帐篷里,看到面前的塔瞻被六个人押着。
“塔瞻,你敢给我画地为牢?”我冲他喊。
他不说话。
“塔瞻,我们千里来看你。我们都死过多少回了。”容熙哭诉。
“福柔呢?”我喊道。
“带福柔。”狱头喊。
福柔进来。
一个看不清脸的黑女人。怎么回事儿,多久没洗脸了?
“福晋,我是楚才!”我喊道,我已从床上下来,跪在她面前。
“馨儿,她好吗?兰儿好吗?大家都好吗?”她说道,声音绝对是福柔。
“福晋,她们都好!都好!”我们俩相拥而泣,哭声震天。帐篷都要被我们这三个女人给哭倒了。
哭过了,说过了话。
“求狱头一个请。请给他们俩洗个澡。”我说道。
弘晊在这儿呢,不可能不给面子。
我们到了另一个帐篷里,弄两澡盆,给塔瞻和福柔洗,我们三个,我,容熙,天儿洗了好久。塔瞻仍然一句话不说。
我们那十骆驼的东西全部卸货,给狱头和小兵们打点了些,剩下的送到塔瞻和福柔的帐篷里去了。
好容易洗好了澡,帮他剃了须。脸沧桑了许多。福柔也苍老了,他们俩的手很粗,咧着口。我马上掏出了我带来的橄榄油,给他们上上。
我们这一家人,彻夜挤在装了我那么多货物的小帐篷里,躺不开,就坐着。夜里的冷风吹得我清醒了不少。我一直以为是梦。我拽出了我给他们特制的衣服,四层貂皮的褂子,棉裤,毡靴。全穿好了,他们好像有点像我的塔瞻了,我适应着面前这个男人。
我和容熙一人握着他一只手,感受到他是活的,他是温暖的。
这样的整整的除了吃饭,就是说话,两天过去了,塔瞻的心理防线崩溃了。他让其他人都出去,专和我说话。她们出去后。
“你不知道,我这日子是怎么过的。”塔瞻哭道。
“老爷,哭够了,痛还在那里,只在悲伤处久停,不如乐观地去面对它,我坚信老爷你能站起来,战胜自己最难!”我说道。
“我该死呀!福柔她……”塔瞻哭得伤心欲绝。
“福晋她怎么了?”我说道。
“我不是男人!”塔瞻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福晋她到底怎么了?”我吼道。
“她被狱头儿奸污了。”塔瞻他哭得泣不成声。
“她可是格格!”我说道。
“在这儿没有皇上,只有狱头儿!”塔瞻哭得心肝俱裂。
我的事儿他能不知道吗,我怎么办,他不可能原谅我了。我低头不语,低声跟着哭。哭够了。
“你是大内高手,怎么可能?”我说道。
“皇上派人在我的任督二脉上打上了金钉,我的武功使不上,无法运功。他说道。
“天!”我说道,我的愁谁报。
“他们以给皇上上折子灭九族来威胁,她为了馨儿和我阿玛额娘……我害了她。我万不该让她跟着来。”塔瞻哭道。
“本来皇上看在允禄王爷的份上可以免福柔一死,可是为了救你和馨儿,她义无反顾,容熙跪求了福雅三天三夜,福雅到裕妃娘娘那儿求情,福柔也因为你和你的九族求情触怒了皇上,下旨让她随你发配伊犁,保全了你的九族,几位夫人除容熙外全都发配给披甲人为奴,下人全部充官,现在奴婢不知道那几位夫人是全部死了,还是死了部分,为了小主子们,为了你的阿玛,额娘及九族,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死了呀!当奴婢冒死进入老园子,看到了因为过度反抗而瘦得奄奄一息的得福和紫云的时候,奴婢就下定决心,奴婢不死,奴婢要活,奴婢命不该绝,奴婢要护好小主子们,要安慰好老太爷和老夫人,奴婢要等你活着回京。“我哭诉道。
“都是我这个满手鲜血的人害了你们,我该死呀!“塔瞻哭道。
“的确,老爷你的确杀戮过多,但老爷若是你就这么死在这儿,皇上算是能睡得着了,府里的人也只能在历史上留一个恶名,含冤而死,永世不得昭雪。福柔的良苦用心也就白费了。”我说道。
“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塔瞻说道。
“放屁!六年以后,新皇大赦,你应该活着回京,请弘历平反你的冤。其实你不冤,的确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你可以说你不冤,但是福柔无辜呀,那几位夫人冤呀,下人们冤呀!你至少要求新皇一个大赦,平反了她们的罪。”我说道。
“福晋,虽是丢了贞节,但福晋是最伟大的女人,她为了她深爱的丈夫和女儿,她拼尽全力,你才是懦夫呢!我鄙视你!”我吼道。
“楚才,你……你……”塔瞻一口鲜血喷出。
我吓坏了。
“老爷,老爷,我不想说重话的。”我哭道。
他一把搂过我,把我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就像从前,长久地沉默。
我又让塔瞻出去,我和福柔单聊。
“楚才,我以为我再见不到你了。”福柔哭道。
“福晋,馨儿不能没有额娘。”我说道,福柔是我认为最伟大的女人。
“若不是还想再看到馨儿,我早就自尽了,楚才,答应我,若是哪天我坚持不住了,你替我照顾好塔瞻和馨儿。”福柔说道。
“福晋,恕奴婢不能从命,奴婢认为你所做的一切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全部了,奴婢只希望六年以后,是你陪着馨儿长大,看着她成人,为她办嫁妆,看着她做母亲……”我哭道。
“楚才!”福柔搂过我,大声痛哭起来。
我教他们怎么起罐头,给他们起罐头吃,碗里倒上美酒,像从前一样,大家时而哽咽,时而强颜欢笑。罪人,罪人就是四个非人。
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怎么过的。
塔瞻被安排放羊,福柔养蜂,织毛毯。
虽然是弘晊在这儿,但是不能天天这么不干活的堂而皇之。
我陪塔瞻去放羊,天儿配福柔去织毛毯。
“我呢?我也是历尽千山万水来找你的。”容熙说道。
“你怎么来了?”塔瞻说道。
“对了,塔瞻,是容熙跪求了福雅,通过娘娘和皇上说好话,才发配你到新疆的。”我说道。
“谢谢你。”塔瞻说道。
“不用谢,我也爱着你呀,你走后我整天以泪洗面。”容熙哭了。这是实话。
“你也跟着来吧。”塔瞻说道。
我们三个人骑着马,紫云回归了它的主人,我骑着一个还不错的小母马。远处大骆驼在那嚼草,滑稽极了。
羊角很大,野得要命,塔瞻用绳子圈头羊的样子,帅呆了。更远处,是弘晊拿个望远镜在看我们。应该有100米了。
容熙特意梳了很美的发髻,塔瞻就看了她几眼。我没有,我觉得塔瞻现在一定伤心极了,不能再弄那么美,要不他会觉得自卑的。
我们站在高岗上大喊着,远处的羊群还看我们两眼,哪来的疯子们。
“楚才,你手腕上怎么有红线?“容熙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掳着袖子,看了一看,真有红线,什么时候有此红线,在皮肤里,我也没有纹身呀。
“老爷,你看,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不会是水土不服吧。”我给塔瞻看。
他看了后,脸色变成了冰。
“你怎么了?”我说道。
他疯了似的,抱我上了紫云,然后一路狂奔到狱头的帐篷。
“塔瞻,我都够给你面子了,这回来有什么求的呀?”可恶的狱头说道。
“罪人塔瞻,必须要带着楚才去找这红线到心的解药。”他说道。
“塔瞻,你说什么红线到心。”我说道。
“你不必问,总之你一定是中毒了。”他强忍内心痛挤出这么句话。
“塔瞻,你说什么,红线到心!”狱头都愣了。
“这个我得和贝勒爷说一下。”狱头说道。
他忙叫人去找弘晊。
他们把我弄出大帐,很神秘似的,他们在里面说着。
“什么是红线到心。”我问了一个小兵。
“那是一种剧毒,红线在身上走,到心就必死,只有沙漠中的一个神秘的国家有解药。”那个小兵说道。
我回忆起了脖子上中的那针,是茶水僧喂了毒。
我冲进帐篷,看到他们脸上除了挂着泪的那两位,就是狱头无奈地摇头。
“塔瞻,我哪儿也不去,就想和你好好待几天。我这么不容易地来找你。”我说道。
“不许,你必须和我去沙漠,我们马上动身。这就去准备。福柔,容熙在这做人质。”塔瞻说道。
“我也去!”弘晊说道。
“你们去吧,我是不去。”我固执了起来。
“你必须去。”塔瞻眼睛红红地说道。
“即使是死,也死你怀里。”我说道。
他抱着我哭了起来。
“楚才,我不能让你死。一定要找到解药。”塔瞻急了。
弘晊命人找来骆驼,五头骆驼,两人熟悉沙漠地形,防风镜,面纱,吃食,五十多皮囊壶的水。帐篷………一应备齐。
“主子,你不能去,你是贝勒,你不能有任何闪失!”我跪着求他。
“你替我挡针,我一定要去,再跪着,我就说出点儿不好听的,你别后悔。”他威胁着,坚决,坚定。
福柔疯跑过来和我们告别,知道我的突然中毒,她终于在容熙和天儿的搀扶下没倒下。
过沙漠,这好像是探险队的活儿。我们五人去敢死?
沙漠的沙山简直就是天然的大滑梯,我们苦中作乐,因为我不想死的时候是很困苦的死,要乐着死。
“大丈夫,哭什么哭,我一个小女子都不哭。”我对着他们俩说。
沙漠温差变化极为显着,午间近地表温度可达50多度,夜间却可降至10度以下。幸好老天眷顾,没有出现沙漠飓风,要不我们五人加五只骆驼都得被活埋了不可。
塔瞻白天让我们休息,晚上走,跟着北极星走,没错,白天太热,容易脱水,我白天总是被他们呵护着,钻进了帐篷,小小帐篷,我躺里面,弘晊,塔瞻都让着我,对我百依百顺了。他们都怕我死。我们走了三天,终于走出了沙漠,到了绿洲。一路不停,来到了那个部落。他们叫做国家。
我们直接说出来意,塔瞻懂新疆语,他给我们翻译,国王和王后告诉我们,答应他们一个要求,就给解药配方。他们宠爱的公主因坠马昏迷半月,要求治好公主。才给解药,弘晊会施针,可惜他没带针。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我们沐浴更衣后进入公主大帐。
我们要求晚上没人打扰,一看公主昏迷也没有好法子。
“她属于植物人,没个十年八年的醒不了,我等不了那么久。”我说道。
“别胡说,我不许你死。”塔瞻说道。
“楚才,你别胡说,我要你好好的。”弘晊说道。
“主子,你先出去吧,我和塔瞻有话儿说。”我支走了弘晊。
“塔瞻,帮帮忙,把那几个箱子和在一起,把公主抬箱子上去。”我说道。
“你要干什么楚才?”他说道。
“公主的床我要征用。”我说道。
我们把几个箱子和在一起,把帐中的一张大羊毛毯子铺在箱子上,把公主抬上面去,再把我俩外穿的大衣盖在公主身上。帐里有好几个火盆儿,旁边有木炭,帐顶有通风口,烟酒升上去,不会一氧化碳中毒。
“你干什么楚才?”他说道。
“干我想干的事儿。”我看着塔瞻古铜色的脸,虽然没以前俊了,沧桑了许多,但他依然是我的塔瞻,目光中对我充满关切。
这次是我主动,我吻了他的唇,他推开我。
他知道了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楚才,别这样,我是罪人。”他说道。
“你也中了蛊?是,你的确有罪,朝廷里的事儿你也左右不了,我中了这红线到心的毒,当我替你赎罪。”我说道。
“楚才,别碰我,我不能再伤害你了,这次一定要得到解药,不许你胡说,我不许你替我赎罪。”他说道。
“福柔都替你赎罪,我为什么不能。”我哭道。
“少废话,我就是不能让你死。”塔瞻哽咽了。
我疯了,不顾一切,为了他我跋涉千里,为了他我宁愿去死。
我又冲过去吻他,他推开,我又吻,他又推开。
“奴婢有你的卖身契,你答应过奴婢永远是奴婢的人,你不能反悔!”我说道。
“我反悔了,当年只觉你好玩儿,并没当真,你拿出来,我撕了它。”他说道。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从没有过的狰狞。
“等拿到解药,治好了你,你就和弘晊回京,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忘了我,当我死了。”他说道。
我拔出靴筒里的匕首就要寻死。
“你不要救我,你若反悔,我现在就死!”我伤心欲绝。
说着就要自尽,他夺过匕首扔在地上,情绪有些失控。
“一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为了等你的信,我在山坡上弄了石塚,要等两个月你的信才到,我每天在山坡上放一块石头,放上六十块石头你的信才到……”他呜咽起来。
“那怎么就只写让我忘记你的狠话,我何曾不是为你消瘦,为你痴狂,你太狠心了。我多想你呀!只有在梦里或是喝醉了的时候才能见到你!”我哭起来,他和我紧紧相拥。
“说好了不分手的,谁也不许反悔,拉钩。”我说道。我伸出小拇指,他也伸出小拇指,我俩拉钩。
“奴婢有个请求。”我说道。
“什么请求,你说。”他说道。
“你用石块砌成矮墙,绕着山砌,奴婢要一座石头长城。答应我再坚持六年,我若活着,我会等你回来的。”我说道。
“答应你。”他说道。
“还有。”我说道。
“还有什么?”他说道。
“对福柔好,弘晊发了话,那个该死的狱头再不会欺辱福柔了。原谅她,从心底里原谅她。”我说道。
“这个…”他犹豫。
“你若不原谅她,奴婢就瞧不起你,在皇上面前说你坏话,再压你五百年把你弄成孙猴子。”我说道。
“好吧,从心底里原谅她。”他说道。
“还有。”我说道。
“还有什么?”他说道。
“学会汉语拼音,以后写信都用拼音,免得有所顾忌。”我说道。
“什么是汉语拼音。”他说道。
“到时我教你。”我说道。
“好。”他说道。
我们凝望对视,一年的相思惆怅,一年没来得及说的话都在这眼眸中。
我吻了他,这次他再不推开,我们宽衣解带,在公主的床上肆意妄为,最后累得我昏睡在他怀里,我们在公主的羊绒被里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清晨,我们起床,把帐篷里的一切恢复原样。
白天,国王派人来看,我叫人去做艾条,用艾蒿,绒絮做成芯子,用牛皮纸打成长卷儿。
晚上,我们又故技重演,一连三天,直到他看着我肩上的红线而黯然神伤。
“楚才,你的红线又长了,我们必须治好公主,我可承受不起失去你。”塔瞻说道。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说道。
我叫来弘晊,我拔下头簪在火上烤了烤,扎破了公主的十根手指的指尖儿,她是从马上摔下来,伤了头,十宣放血,为她头部减压。
我们三人每人一根艾条在公主的脑顶开始按穴位挨个熏,看上去真像在烤羊肉串儿。
国王得知十分不解,我让塔瞻解释给他听,他将信将疑。
熏到了第五天,公主终于醒了。
国王,王后,喜极而泣。
塔瞻急着要解药。
不幸的事儿发生了,解药得现配。
“天上雪莲一株,喀纳斯湖里的红鱼的鳞片,牛奶湖里的水,眼泪晒出的盐晶。放一起熬汤喝。”国王说道。
“算了,塔瞻,弘晊主子,奴婢来世再见,再投胎也有红线在身,再说这解药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我绝望了。
“楚才,你再胡说,我不饶你。”塔瞻急了。
“现在,不管这解药之说是不是真的都要一试。”弘晊说道。
“对,这离天山很近了。马上动身去采雪莲。”塔瞻说道。
大家和国王,王后,公主告辞,公主万分感谢,得知我中毒,她发誓让我相信解药得配方是真的。她还让人拿出了三大块体己的奶酪。说路上吃。
我们还有国王送的地图,国王还派了几个熟悉地形的人跟我们一起上天山。
我们的骆驼队又出发了,这群人里还有人骑马,众人在途中被要求接瓶子哭泣,把眼泪滴到瓶子里。就看这些人,人手一瓶,各种风格的哭法都有,我和塔瞻都不用酝酿情绪,说哭就哭,弘晊也哭得卖力,想起了乌云珠吧。其他人哭得少了点儿,但也在努力。走了三天,终于到了天山脚下。
在天山山系中,海拔在5000米以上的山峰大约有数十座,这些高耸入云的山峰,终年为冰雪覆盖,远远望去,那闪耀着银辉的雪峰,是那样雄伟壮观、庄严而神秘。
进入天山,迎面送来的雪山寒气,立刻会使你感到像秋天似的凉爽。蓝天衬着高矗的巨大的雪峰,在太阳下,几块白云在雪峰间投下云影,就像白缎上绣上了几朵银灰的暗花。那融化的雪水,从高悬的山涧、从峭壁断崖上飞泻下来,像千百条闪耀的银链。这飞泻下来的雪水,在山脚汇成冲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抛,形成千万朵盛开的白莲。可是每到水势缓慢的洄水涡,却有鱼儿在跳跃。可以俯视那阳光透射到的清澈的水底,在五彩斑斓的水石间,鱼群闪闪的鳞光映着雪水清流,给寂静的天山添上了无限生机。
再往里走,天山越来显得越优美,沿着白皑皑群峰的雪线以下,是蜿蜒无尽的翠绿的原始森林,密密的塔松像撑天的巨伞,重重叠叠的枝桠,只漏下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从偶然发现的一棵两棵烧焦的枯树看来,这里也许来过辛勤的猎人,在午夜中他们生火宿过营,烤过猎获的野味。这天山上有的是成群的野羊、草鹿、野牛和野骆驼。
山色逐渐变得柔嫩,山形也逐渐变得柔和,很有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嫩脂似的感觉。这里溪流缓慢,萦绕着每一个山脚,在轻轻荡漾着的溪流两岸,满是高过马头的野花,红、黄、蓝、白、紫,五彩缤纷,像织不完的织锦那么绵延,像天边的彩霞那么耀眼,像高空的长虹那么绚烂。这密密层层成丈高的野花,朵儿赛八寸的玛瑙盘,瓣儿赛巴掌大。
天山太高,天山脚下的人都推荐一个叫阿木扎伊尔的人,说他是采雪莲的第五代传人,我们到了他的帐篷,他一听来意,十分慷慨地拿出了一株雪莲,他说是他前几天采的,说救人要紧。我们留下金银,他却不收,这人真好,我跪了下来,求所有众神保佑他好人一生平安!
我们辞别了阿木扎伊尔,就去喀纳斯湖找红鱼的鳞片。
一路急行到了喀纳斯湖,喀纳斯湖好像是蓝绿色的,一会儿蓝,一会儿绿,神奇呀,塔瞻是钓鱼的高手,他把我的钗弄弯,拴上绳子,在地上找了些蚯蚓,挂到鱼钩上,一甩绳子,耐心等待了半个时辰,终于一条救命的红鱼现身了,它咬钩了。塔瞻一收线,红鱼到手了,他用小刀刮下鱼鳞,放入一个小盒子里。
最后一站,牛奶湖,一路狂奔,到了传说中的牛奶湖,牛奶湖水是白兰色的,一会儿白,一会儿蓝,是天然矿物质的杰作。弘晊拿着皮囊壶在一处清澈,奶白的湖水处灌了一满壶。
塔瞻用了个小银盘把大伙的眼泪倒里,放太阳下晒,晒了一个下午,终于析出了盐晶。
锅已架好,四样东西全部下锅,漫长,寂静的等待,解药好了,我一股脑儿喝了下去,不过半个时辰,我就上吐下泻。
塔瞻他们全慌了。国王派来的人说这是在排毒,只好等我排了毒再看结果。
晚上,我身上的红线没了。
“万岁!我终于好了!”我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塔瞻弘晊他们又哭又笑了好一阵。
第二天,国王的人回去交差了。
我们还要穿越沙漠回到福柔那儿去。
这次,大家三大块奶酪吃着,牛奶湖里的碳酸饮料喝着。
愉快地在沙山上玩了好几把沙滑梯才穿越沙漠,回到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