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邦离开钱家,来到苍麓书院,在悠然居订下了一个雅间,宴请侄女傅红袖,说是有要事相商。傅红袖虽然很想带着朱公子同去,但担心家族反对自己与朱公子的婚事,只好独自前往。
傅安邦与傅红袖叔侄关系甚是融洽,见礼之后,傅安邦似笑非笑地问道:“听闻侄女近日遇到了心仪的公子?”
傅红袖闻言大惊失色,差点踢翻了椅子,张口结舌地否认:“没……没有的事情……叔叔……你……你是听谁说的……”
傅安邦哈哈大笑:“侄女啊,这种事情又怎么会瞒得过你爹呢?”
傅红袖的芳心乱跳,期期艾艾地问道:“那……叔叔这次来……是打算把我带回去吗?”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竟然哭了起来。
傅安邦见侄女哭了,也敢再逗弄,温和地说:“你和钱家九少爷的事情你爹已经知道了,虽然对你们偷食禁果的事情有些不满,不过对你的眼光还是极为认可,叔叔这次来就是找去钱家促成这桩婚事的。”
傅红袖有些惊喜交加,先是一阵狂喜,继而发现事有蹊跷,分辨道:“叔叔,你们搞错了吧,侄女相中的男人是朱少佳朱公子,而不是萧九歌。”
傅安邦脸色一沉,他虽然知道朱雀是女儿身,但他不清楚朱雀在正阳县是不是有特殊任务,如果泄露了朱雀的身份,影响了六扇门的大事,就连大哥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
“那朱……朱公子,唉!侄女,以后不准再与那姓朱的夹杂不清,好好与九少爷相处,才是正经事。”傅安邦严肃地说。
“为什么!”傅红袖大惑不解,甚至有几分恼火:“叔叔,实不相瞒,也不怕叔叔笑话,不久前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我和朱公子……总之有了夫妻之实,让我离开他,是万万不能的!”
傅安邦有苦说不出,只好怒道:“朱公子怎么可能对你……那一晚分明就是钱家九少爷,这门婚事你爹已经决定了,由不得你三心二意,眼下科举考试在即,你爹的意思是近期你也不必回京了,就陪着九少爷,做些红袖添香的本分事,日后陪九少爷进京赶考,傅家会以迎接女婿的礼仪接待。”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傅红袖也很糊涂,记得自己喝下了药酒,全身燥热不安,神志变得模糊,抱着朱公子撕扯衣服,却被朱公子推开了好几次,后来恍惚间萧九歌也钻进了幔帐,很温柔地抚摸自己,虽然羞涩不堪,甚至有几分气愤,但为了身体的欢愉,自己一直是抱着萧九歌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朱公子与萧九歌都不在,就以为那是一场梦,也不好意思问朱公子,生怕得到不想听的答案,现在听叔叔这么说,顿时紧张起来。
傅安邦正色说:“叔叔认得你说的那个朱公子,所以敢拿性命担保,他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情,所以你的男人是萧九歌,这件事很重要,事关女人的名节,可不能乱说。”
傅红袖知道叔叔官居刑部侍郎,交游广阔,认识朱公子也属正常,而且叔叔这个人从来不打诳语,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从不乱讲,看来自己的隐隐的恐惧是有道理的,那晚和自己睡在一起的男人真的很可能是萧九歌。
傅红袖越想心中越乱,就连叔叔的话也没听进几句,匆匆忙忙告辞离开,直接去了朱雀的宿舍,板起脸质问起那天的事情。
朱雀对傅红袖和韩娇娇的纠缠说不出有多么厌烦,如果不是萧九歌不准她暴露身份,早就换上女装把她们赶走了,既然傅红袖来问自己,就不温不火地说:“那天你中毒太深,我可没什么办法,就把九少爷喊来,哪成想你自己抱住九少爷又亲又咬,自己喊你要的,那场面我可没好意思多看,具体他把你怎么样了,直接去问他好了,我怎么知道。”朱雀说这番话的时候,突然泛起一股酸楚,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如此控制不住情绪。
傅红袖得到最担心的答案,伏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质问朱雀为何如此狠心,竟然把自己交给萧九歌那个畜生。
朱雀一脸坏笑地看着傅红袖:“萧九歌是畜生吗?他是畜生你那天干嘛抱得那么紧?”
傅红袖气得脸色惨白,摔门离开了朱雀的宿舍,迎面正好遇上嬉皮笑脸的萧九歌,挥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萧九歌的脸上:“畜生!滚开!”
萧九歌本来可以轻易地躲开这一巴掌,但附近有很多人,不愿暴露武功,只好硬挨了一下,尴尬地站在那里。
畜生这个词会让人产生很丰富的联想,尤其是这些天出现很多关于萧九歌与傅红袖、韩娇娇、杜雨菲三女大被同眠的传闻,更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傅红袖一路哭泣着跑到校门口,抖手丢出一支鸣镝响箭,工夫不大,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奔来,躬身下拜:“尚书府奇峰见过大小姐,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奇峰,你今晚去杀一个人,叫萧九歌,一切后果由本小姐担着!”傅红袖气急败坏地说。
奇峰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大小姐,属下刚刚收到尚书大人的亲笔信,信上说,九少爷是未来的姑爷,让属下暗中保护。”
“什么!我爹说什么!”傅红袖大惊失色,向奇峰讨来书信,果然是父亲的笔迹,里面的内容与奇峰说的一般无二,看来家族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嫁给萧九歌了,也就是说自己不仅白白被人家给睡了,而且人家有资格永远对自己做这种恶心的事情。傅红袖越想越怕,向奇峰要来了一把锋利的佩刀,贴身藏好,打定主意不能让萧九歌再占自己便宜,有机会就逃回京城,找闺中密友沈绮梦帮忙,那沈绮梦是右相沈刚的嫡亲孙女,沈刚说一句话,父亲不敢不听。
就在傅红袖苦思冥想对策的时候,耿继东得知京城来了专案组查办丁盛的案子,连忙把情况告知马彩凤,这次耿继东也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原以为只要自己放下面子,有那么多弟子帮忙,就算丁盛犯了死罪也有回旋的余地,想不到阻力大得不可想象,一个丁盛竟然引发了苍鹭学派的集体反感,全国上下都在声讨自己,要把丁盛置于死地,其规模远胜于不久前的两大学派之争。相比之下文渊书院的弟子们却不那么热心,一方面是因为不久前的处理结果双方都可以接受,这次耿继东掀起战火形同于无理取闹,另一方面是耿继东和马彩凤的关系,被好事之徒散布出去,说得有鼻子有眼,过去文渊书院在读的弟子们还能反驳几句,现在却三缄其口,那态度很明显,已经默认了事实,毕竟他们曾经亲眼所见,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丧失了对耿继东的信任,很多文渊书院的学生都退学离开,没有了束缚,传闻愈演愈烈,对耿继东极为不利。
耿继东对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马彩凤知道耿继东不是敷衍自己,他已经竭尽所能了,也就没有强迫他做什么,只能每天焚香祈求,希望老天开眼,能够留丁盛一条生路。马彩凤越是这样,耿继东的心里就越难受,自责就越深重,人也日渐消瘦,又染上风寒,竟然一病不起。
马彩凤觉得留在耿继东身边于事无补,就想到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苍鹭先生徐断沧。
苍鹭先生这几日病情有所缓解,但毕竟岁数大了,经历了这场变故体力大不如前,每天指点一番弟子,便回到内宅休息,任由弟子们自学。马彩凤来到苍鹭书院的时候,弟子们都在学堂里摇头晃脑地背书,她问清了苍鹭先生的所在,就直奔内宅。
见一个陌生女人来访,小丫鬟奉过茶就告退了,马彩凤见屋内没有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苍鹭先生,您就大人大量放过丁盛吧,他这个人恃才放旷,如果说过什么得罪先生的话,做过什么得罪先生的事,就请您放他一马吧……”
“丁盛?”苍鹭先生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须发倒竖,这才认出眼前的女人正是当日把自己挟持到县衙的马彩凤,想想当初如果不是丁盛拿一篇祝寿文章折辱苍鹭书院的弟子,又哪里会生出那么多事端,算起来这个人才是罪魁祸首,苍麓书院根本没有人敢提这个名字,苍鹭先生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怒气,渐渐转红:“如果你是为了丁盛那孽障的事情,就请回吧,这个人如果堂而皇之走出大牢,就是对我苍鹭书院历代子弟的莫大羞辱,老夫忝为书院主事,岂能让弟子们失望,你走吧,恕不远送。”
马彩凤早知道恳求苍鹭先生的事情不会一帆风顺,银牙一咬,突然扯落衣裙上的结扣,赤着身子依偎在苍鹭先生的身旁,忍住心中的厌恶,柔声说:“先生,只要你能放过丁盛,奴家今晚就是你的……”
“你……你……这……成何体统!”苍鹭先生脸色涨红,不敢去看马彩凤白花花的身体。
马彩凤在苍鹭先生骨瘦如柴的身上放肆地扭动着娇躯:“先生,春宵苦短,何必要躲开呢?难道你就不想一夕风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