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彩凤虽然来自乡下,但家境也算殷实,金银还是见过不少的,但从未见过用纯金打造一条手臂,心中惊骇,单单这条胳膊能买多少亩良田!此刻马彩凤已经完全相信了金满堂的话,盈盈一拜,哭诉道:“求金公子救救我家相公吧,我家相公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果参加秋试一定能高中状元,等他当了大官,我们一定会报答你的……”
金满堂见大街上人多,也不多讲话,招呼马彩凤上了马车,很快来到正阳县大牢,跟牢头打了声招呼,就把马彩凤领了进去。
丁盛虽然是朝廷要犯,但他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把他关进一间普通牢房,不过为了让金玉辉满意,牢头用大锁链把他紧紧捆缚住,连日来的折磨让丁盛形容枯槁,头发蓬乱,马彩凤看了一眼便失声痛哭起来。
就算金满堂有能力释放丁盛,也不可能这么做,所以只让二人隔着木笼说了几句话,就把马彩凤带走了,离开大牢,拉着哭哭啼啼的马彩凤来到一间客栈。
进了房间,马彩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金满堂想想办法,把丁盛搭救出来。如果没有进大牢看到丁盛样子,马彩凤还没觉得事情有多么严重,现在不同了,她感到有如天塌地陷一般,一个曾经高傲的文人,像狗一样被链子锁着,衣衫褴褛,满身伤痕,显然是受过重刑。马彩凤觉得如果不赶紧把丁盛救出来,他随时都会死在里面。
金满堂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马姑娘,这件事可有些难办啊……你刚才也看到了,丁盛是个重刑犯,只有我亲自去我爹那里求情,才有几分希望。”
“那就烦劳金公子……”马彩凤把金满堂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金满堂大马金刀地往太师椅上一坐:“我爹那个人脾气大得很,我可不敢轻易和他说这些事情,再说你我萍水相逢,我又凭什么帮你呢?”
“我……我会报答你的,金公子需要多少银子?”马彩凤生怕金满堂扔下自己不管,一把抓住他的长袍。
金满堂伸手在马彩凤的脸上捏了一把:“本公子可不缺银子,就缺你这样的小美人。”
马彩凤一惊,连忙闪身躲开,羞愤地怒斥道:“金公子请自重,我马彩凤可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
金满堂收起一脸淫笑:“既然如此,恕不远送。”说完假意闭目养神。
马彩凤恨恨地走到门口,却又想起丁盛在大牢里的惨状,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扭身跪倒在金满堂的面前:“金公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金满堂瞟了马彩凤一眼,冷笑道:“天下的事情其实很简单,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救你男人的事情你办不到,我却可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小娘子你能陪本少爷三天,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男人。”
马彩凤心中一阵犹豫,终究很坚决地站起身:“金公子,请恕民女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如果我那样做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丁盛哥哥。”
金满堂似乎猜到了马彩凤会这么说,不疾不徐地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本公子也不强求,这样吧,本公子在这间客栈里等你三天,如果三天之内你改变了主意,咱们可以继续做这笔生意。恕不远送。”
马彩凤从客栈里走出来,百感交集,在人地两生的正阳县,又没有多少银子,想把一个关在大牢里的人营救出来,谈何容易。马彩凤恍恍惚惚地在大街上转了几圈,突然想起应该买一些吃的东西送进大牢,免得丁盛挨饿。
当马彩凤提着一只板鸭送到大牢的时候,牢头却一脸无奈地告诉她,刚刚有人传过话来,把丁盛转到水牢了,不准见任何人。马彩凤大惑不解,不知道水牢是什么地方,牢头告诉她水牢是个密不通风的石室,犯人半身泡在冷水里,那是关押罪大恶极囚犯的地方,一般都是民愤极大的土匪草寇等候秋后问斩才关押的地方,人要是被关进那里,用不了多久,身子就泡烂了,很多重犯等不到秋后问斩那一天,就死在水牢里面,只要向上汇报说囚犯畏罪自杀,根本没有人会追究。
马彩凤被吓得够呛,突然明白这都是金满堂从中作梗,想不到这个衙内竟然如此下作,不帮忙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落井下石!马彩凤在大牢里破口大骂,牢头脸色一变:“马姑娘,这话可不能让外人听见,咱们金公子是知县老爷的独生子,惹得他不开心,随便安排几个狱卒,人犯丁盛就有苦头吃了。我是看女孩子家孤身一人太可怜,才给你指一条明路,这件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还是趁早去求求金公子吧,若不然以丁盛那小子的孱弱体格,在水牢里挨不了多长时间。”
马彩凤心慌意乱,对牢头道了声谢,又到大街上转悠,一天没吃东西也不觉得饿,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被一群泼皮无赖拦住了去路,光天化日之下出言调戏不说,而且抢走了她的包袱,那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是为数不多的散碎银两,马彩凤遭劫以后身无分文,更加走投无路了。
“马姑娘,现在改变主意了吗?”突然以后阴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马彩凤一惊,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正是金满堂。
见到金满堂,马彩凤一腔愤恨终于爆发,怒骂着冲了过去,但一个普通女子又怎么是大男人的对手,尤其是马彩凤一天没吃东西,饥寒交迫,已经没有多少体力了,被金满堂一脚踢倒在地。
“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呐,这个刁妇意图行刺本公子,给我拿下。”金满堂大喝一声,几个穿着官服的衙役一拥而上,把马彩凤五花大绑起来。
金满堂向附近看热闹的人一拱手:“各位乡亲父老,你们也都看见了,可不是我金满堂仗势欺人,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对本公子拳打脚踢,而且满嘴污言秽语,骂本少爷就等于骂了我爹,我爹是朝廷命官,她等于骂了朝廷!往大了说就是谋逆之罪,本少爷这就派人把她送进官府。”说完一挥手,对那几个衙役说:“还愣着干什么?谋逆之罪一经查实,是要株连九族的,父兄姊妹,一概开刀问斩,房屋地契,一概抄家充公。”
马彩凤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被金满堂这番话吓得魂不附体,人嘴两层皮,到了公堂之上知县老爷当然会偏向儿子,再说今天自己刚刚被一顿乱棒打出来,谁能相信自己呢?刚才情急之下,自己确实说了一些咒骂知县老爷的话,如果真的判一个谋逆之罪,恐怕全家老小都会跟着遭殃……马彩凤越想越怕,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金满堂见火候差不多了,厉声喝道:“此等大案,理应从速从严查办!”
马彩凤浑身一抖,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推开衙役,冲到金满堂的面前:“金公子,金公子饶命啊,金公子……你的条件……我……我答应……”说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
金满堂冷峻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现在可不是三天了,至少要陪本公子一个月。”说完把马彩凤提起来,扔进了自己的马车……
第二天清早,金满堂哼着小曲儿神清气爽地走出客栈,安排老板给马彩凤送一些吃的东西,然后一步三摇地来到正阳县大牢,让牢头行个方便,把丁盛放出来。原来丁盛并没有被关进水牢,只不过是金满堂猜到马彩凤会去探监,才吩咐牢头骗她的。在金满堂看来,偷偷放走一个犯了诬陷罪的小人物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牢头一个劲儿地摇头,说这个犯人是知县老爷亲自过问的,释放不得。金满堂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回到家里向父亲问起。这几天金玉辉跟在二皇子身后,觉得仕途上的春天即将到来,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也就有兴致对儿子多说几句,把丁盛的案子详详细细讲了一遍。金满堂虽然无心向学,不务正业,却在官宦家庭中受过不少熏陶,知道事关重大,不仅自己没能力放了丁盛,就算老爹金玉辉也不敢。
金满堂本来想占了便宜就帮马彩凤把事情办了,现在办不成也不想隐瞒,反正人是睡了,你能奈我何?抱着这种无赖思维,金满堂大大咧咧地回到客栈,见惨遭蹂躏的马彩凤仍未醒来,被子半遮半掩,遍体瘀痕,床单上污迹斑斑里一点猩红,金满堂心中一荡,又来了兴致,三下五除二脱了衣衫,合身扑了过去。
马彩凤惨叫一声从梦中醒来,惊恐地推拒着金满堂。金满堂反手打了马彩凤两巴掌,骂道:“小娘皮,睡都睡过了,装什么矜持,昨天晚上你不是也挺爽的吗?”
马彩凤如同遭了雷击一般,昨夜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身子一软放弃了抵抗,大颗大颗的眼泪扑簌掉落下来,很快哭得满脸泪痕。
“小娘皮,你哭丧啊!给老子笑一个!”金满堂又是一巴掌打在马彩凤的脸上,然后身子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