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娇娇的心思很简单,把心上人引荐给二皇子,对心上人将来的发展有好处,而且借此机会向心上人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是可以和皇室成员搭上线的,如果借此机会彻底击败傅红袖,就一举多得了。
朱雀此时正百般郁闷应付着傅红袖的骚扰,傅红袖和韩娇娇对杜雨菲信口开河的建议深以为然,每天散学以后都穿着诱惑的衣服在朱雀面前晃来晃去,让朱雀不胜其烦,更让人恼火的是萧九歌摆出一副看热闹的姿态,甚至频繁给傅红袖和韩娇娇出一些歪点子,让朱雀几近崩溃。这件事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使韩娇娇和傅红袖对萧九歌的印象大为改观。
韩娇娇可不管傅红袖是不是高兴,拉着朱雀的袖子就往外跑,傅红袖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被抢走,紧紧跟在后面。一行三人很快来到那家小茶肆,二皇子与朱雀意外相逢各有几分尴尬。朱雀在京城办过一起纨绔子弟伤人的案子,那人属于二皇子派系,二皇子本想通过皇家身份硬保,但朱雀铁面无私,案件一直闹到朝堂之上,沈刚为了争取邢彪的支持,也为了打击曹景腾,力主严办。曹景腾见大势所趋,而且不愿得罪特立独行的邢彪,竟然来了一手大义灭亲,当众斥责那个纨绔子弟的父亲教子不严,建议罚俸一年,并且把那个纨绔子弟下了大牢。这件事以后曹景腾和二皇子语重心长地长谈了一番,分析了时局,认为万万不可与邢彪翻脸,对邢彪麾下的四大名捕能避就避,不可发生冲突。朱雀虽然女扮男装,但当年给二皇子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当年那起案子,二皇子曾经力保案犯,与朱雀发生过冲突,虽然事后经多方斡旋,双方表示不再计较,但朱雀对这个满脸阴鸷的二皇子没有半点好印象,此时更不知该如何见礼。
见朱雀没有上前见礼,二皇子突然想到这个京城最著名的女捕头很可能是在执行特殊任务,如果让她泄了底,使惊天大案功亏一篑,邢彪不会善罢甘休,大皇子和沈刚一党也会落井下石,到那时想翻身可就难了。
想到此处,二皇子装作不认得朱雀,很自然地拱了拱手:“朱公子好,在下龙二,来自京城。”
朱雀见二皇子没有揭穿自己的身份,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还了一礼:“在下朱少佳,见过龙二公子。”
二人心照不宣,交流了几次眼神,傅红袖却以为他们在眉目传情,闪身挡在二人中间,对二皇子怒目而视。
二皇子微微一愣:“这位小姐……”
傅红袖两眼一瞪:“少跟本小姐套近乎,本小姐见你獐头鼠目,不像个好人,不准打朱公子的主意!”说完拉了拉朱雀:“朱公子,我们走!”
朱雀歉意地对二皇子笑了笑,跟随傅红袖离开了。
二皇子摇头笑了笑,自嘲道:“真的是獐头鼠目吗?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评价。”
韩娇娇在心中暗暗叫好,她以为傅红袖得罪了二皇子,二皇子是什么人?那是皇帝陛下的亲生儿子,如果这件事传到宫里,皇帝陛下龙颜大怒,治她一个重罪,最好是株连九族,那样就没有人和自己争朱公子了。
韩娇娇正想挑拨几句,就听到二皇子问道:“娇娇,这个姑娘姓甚名谁,家在哪里呢?”
韩娇娇以为二皇子开始追究了,连忙答道:“这个小辣椒叫傅红袖,也是来自京城的,她爹是户部尚书傅安民,听我舅舅说,这个傅安民经常和二皇子过不去……”
“你说什么?她是傅安民的女儿?”二皇子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韩娇娇连连点头:“是的,娇娇哪里敢骗二皇子。”
二皇子沉吟片刻,突然说:“娇娇,明日你去帮本宫办一件事,邀请这个傅红袖来驿馆,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韩娇娇起初大惑不解,后来眼珠一转,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二皇子,莫非你对傅红袖这个死丫头……嘿嘿,娇娇懂了,一定办好这件事儿!”
二皇子望着傅红袖远去的方向出神,竟然没有在意韩娇娇说了些什么。
这时邱定国急匆匆走了过来,附耳低声说:“二皇子,曹大人飞鸽传书,说给二皇子送来了一个智囊,此刻就在驿馆。”
二皇子辞别韩娇娇,跟随邱定国回到驿馆,见一个瘦削的汉子正在等候自己,这人头戴宽大的斗笠,斗笠边缘垂下黑纱,把一张脸完全遮住了。二皇子看这人身形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人见到二皇子,扑通一跪:“罪臣白丁见过二皇子殿下。”说完摘下了斗笠,苍白的脸上棱角分明,刺着四个大字,选配平州。此人正是大皇子龙飞宇昔日的得力手下白丁,不久前两大派系博弈,为了扳倒柯仲槐和邱定国,大皇子宁可舍弃黑煞和白丁,致使黑煞被打入天牢等候开刀问斩,白丁被刺配平州府充军。白丁被抓回京师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成了弃子,无限悲凉痛不欲生,刚刚到了平州,还没有做几天苦役,就被曹国舅的人带走了。曹国舅自有办法摆平官府,制造一个白丁戴罪立功的假象,然后托了军中的高官,将白丁特赦,几经辗转才送到了二皇子身边。
二皇子知道白丁这个人文武双全,既然愿意衷心辅佐自己,也就大度地不计前嫌,伸手把他搀扶起来。他知道白丁曾是大皇子的心腹,掌握着不少机密,日后如果与大皇子的冲突升级,这个人必建奇功。
此时二皇子正需要一个智囊,连忙问苍麓书院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白丁被送到正阳县,猜想就是这件事情,连忙说:“二皇子殿下,依白丁之见,不管是苍鹭一系还是文渊一系,暂时都开罪不得,咱们应该以安抚为主,听闻二皇子殿下今日先后去探望了苍鹭先生和耿继东,应该与白丁的想法不谋而合了。白丁以为,下一步应该找出一个替罪羔羊,让双方都有面子下台。”
“替罪羔羊?”二皇子微微一愣:“这替罪羔羊指的又是谁呢?”
白丁答道:“苍鹭书院事件的责任可以推给三个人,一个人负罪在逃的蒙面女子……”
二皇子打断了白丁的话:“这个人本宫已经查过了,她虽然是跟随耿继东来的,但根本就不是耿继东的亲属,而是用银子贿赂了耿继东的夫人,假扮远亲,这才混进了书院,而且此人的目的并不在苍鹭先生,而是在萧九歌和朱雀。”
白丁虽然被打断了讲话,却不敢生气,笑着说:“二皇子殿下高见,看来这第一个替罪羔羊没什么作用了,第二个便是萧九歌,据说当日的冲突就是由萧九歌撕毁祝寿文章引起的。”
“不可不可。”二皇子连连摇头:“这个萧九歌虽然是一介纨绔,没什么能耐,但钱恒对他宠爱有加,钱家商号在大龙国的位置至关重要,万万垮不得,就算罪过真的在他,咱们也得想办法回避,就比如他私自藏匿宁远余孽叶秋雨,父皇不是不知道,但却主动给叶秋雨编了一个身份,而且赐给萧九歌玉佩和文房四宝,这等恩泽就算是我们这些皇子也未必能有,所以动了萧九歌就等于自寻死路。别忘了钱家那支霸道的火铳队,莫非你敢去试试锋芒?”
白丁一低头,想起了火铳齐鸣的恐怕威力,连忙说:“二皇子所言甚是,萧九歌也不行了,那么只好把所有罪过推到第三个人身上,那就是丁盛。”
“丁盛?那个很有才华的秀才?”二皇子微微一皱眉头:“本宫倒是读过他的文章,写的大气恢弘,倒是一个胸有丘壑的文人,倘若遇到伯乐,必定前途无量。”
白丁干笑了一声:“很可惜,他不该出现在这个是非之地,更不该为了一篇文章和萧九歌大打出手,萧九歌何许人也?那是连咱们也惹不起的纨绔子弟,这个黑锅不让他来背,难道还能当真判了耿继东?”
二皇子虽然心中不忍,但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轻声一叹:“真是可怜了这个天纵奇才,只懂诗词文章,不懂仕途官道,悲哉!”
再说傅红袖刚刚被朱雀赶回自己的宿舍,韩娇娇就来了,笑盈盈地邀请她明日中午去苍鹭书院附近的悠然居饮酒。
傅红袖微微一愣,两个女人向来不对盘,韩娇娇宴请自己是何用意?莫非是想服软了?
韩娇娇见傅红袖疑惑,也不说破,便说:“不管怎么说,咱们二人也算是同窗一场,更何况同是京城老乡,这段日子明争暗斗两败俱伤,本来这样斗下去也没什么,但现今不同了,文渊书院的人虎视眈眈,如果咱们再窝里斗,还不得让外人笑话。我想咱俩明天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捐弃前嫌,一致对外,红袖你觉得呢?”
傅红袖听韩娇娇说得句句在理,就点了点头:“也好,把咱们之间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先对付文渊书院的那群乌龟王八蛋,明日午后就在悠然居,只你我二人,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