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缘这说法提前给剩下的二十个人吃下的定心丸,现在他们要追求的就是那十个幽宫的名额。
眼下,二十个人都在各自提防着,因为在他们眼里,剩下的最后二十个人都是顶尖的,虽然不知武力如何,但有智慧武力应当是不会低到哪,一时二十个人竞争苗头起来,皆是各自远离。
看着这幅情景许炎摇头暗笑:“考的也是我们,得过且过,过不了又能如何!”只可惜没有一个人的心境能和他一样,皆是精神紧绷着。
道缘此时,让众人缓缓气,随即一脸严肃,很有大师姐的风范,不过仔细一瞧,许炎看得出道缘考核众人虽然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城府极深,私心很重,若不是她看对头的,她是不会多看一眼的,眼下二十个人似乎没有一个让她觉得够格的,所以从她的眼神之中,许炎可以看出她对众人的不屑和无视。
就凭这一份感觉,许炎原本喜欢御姐,对道缘的好感,顿时没有了,转而而来的就是一脸平静淡然,面对着她的目光自己的神色并非荡起一番涟漪。
道缘略显诧异,毕竟对于自己的紫色可是信心十足,只要她看过的男子,没有一个不将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的。
然而许炎那一脸淡然,让道缘有种挫败感,不过身份显赫的她,自然不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而将内心表露的太过,只见她肃声道:“儒家之中遵奉儒术,而孔圣人自然是我们最为尊崇的儒术师尊。在出题之前我同你们将个故事,当年楚王曾经张开繁弱弓,装上亡归箭,在云梦的场圃打猎,结果把弓弄丢了。随从们请求去找。楚王说:“不用了。楚国人丢了弓,楚国人拾了去,又何必寻找呢?”仲尼听到了说:“楚王的仁义还没有做到家。应该说人丢了弓、人拾了去就是了,何必要说楚国呢?
照这样说,孔圣人是把楚人和人区别开来的。实则是一种诡辩说法,就在于楚人,和人之间说出了一种道理!虽然只是孔圣人让君王行仁义,但其实却是包含诡辩之意,名家诡辩之道颇为奇特,错的可以说成是对的,对的可以说成是错的!在乎的就在于你对事的推崇与理解。接下来的题,就是与我辩之,能辩赢我的,便让你们通过!若是赢不了就进不了幽宫!
还有,若是你们一个人都答不上来的话,幽宫照样也没你们几个人的份!”道缘高傲的抬起头,俯视着众人,今日出这个难题似乎就是在告知众人,一个都不会让你们通过。
众人听的一阵恍惚,明白其中的意思,也听过这典故,但仙道乐府的人也太推崇儒家了吧,就算现在是仙法为重,但儒家思想却也是整日想要渗透所有人的内心。
而且现在还从儒家思想跳跃到名家诡辩,让众人的心顿时凉了下来,要知道诡辩之道可是非常之难的。
而许炎此时已经明白了大概,接下来的考题就是诡辩,也就是相互辩论,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说得对,说的让对方无法对上就算赢。
道缘出了这题自己肯定已经准备充足了,至于底下的人全部都要随机应变了,而现在说到诡辩,许炎自然想到以前非常著名的典故“白马非马”,这可是名家诡辩的精华!许炎在猜想过会,道缘会不会出这道题呢。
等了许久,道缘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一旁冷言冷语道:“你们真就只有这么点能耐了么?若是如此,往后怎么修行到更高的境界?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面修行,光靠武可不行,若是各家的文学皆都了如指掌,对每一家的法术就能领悟到最深的层次!这也是我们仙道乐府最最推崇的,若要强武文为先!你们可得记住!”
道缘话中有话,言语带着冷讽之意,此时就有一个少年已经忍不住了,绝得自己应该大前头,这样才能得到赏识,也许自己先手还能得到道缘师姐的照顾,出的题会简单一点。
见那人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他身上,此时道缘点点头,淡淡一笑:“总算来了个有勇气的了!”语毕看了那人一眼,便听那少年说道:“老师请出题!”在还没入门之前,考核之时也只能这么称呼眼前的道缘。
道缘好不多想,打开了一幅图,图上画着一匹白马
道缘便指着图画上的白马说道:“此画白马惟妙惟肖,乃是画作的上上之品,我们便以此为题,如何?”
那少年回道:“好,就以马为题。”
道缘轻笑一声:“错了,使以白马为题。”
少年说道:“老师说以此马为题,在下也同意以马为题,何错之有?”
道缘说道:“本次辩合是以白马为题,并非以马为题。
少年问道:”难道对于老师而言,白马与马这两者之间有区别?
道缘说道:“难道对于你而言,白马与马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
少年说道:“世人皆知,白马也好,黑马也好,原本都是马。”
道缘说道:“错了错了,简直是大错特错。白马怎么会是马呢?”
少年疑问道:“白马非马,老师何出此言?”
道缘淡淡道:“这是上马的颜色繁多,白、黑、褐、红、黄、灰,各色皆有,关于这一点,你知道吗?”
少年回道:“当然知道。”
道缘问道:“如果你的坐骑是一匹白马,别人借去骑了一天,第二天还给你一匹黑马,告诉你说都一样,反正都是马,你能同意吗?”
少年迟疑道:“这个……呃,不能同意。”
道缘脸色淡然说道:“反过来看,如果有人说马等于白马,或者马等于黑马,那岂不是说,白马等于黑马?所以,马不等于白马,这话对吗?”
少年顿时无语,发愣道:“这……”
道缘说道:“这就是了,既然说马不等于白马,那我说这匹白马不是马,有什么错误吗?
少年自知已败,顿时语塞道:”呃……”
你来我往的一说着话,众人听的仔细,也被道缘一步步带入自己的逻辑,最后却是得出一个让人绝得奇怪的正确道理,“白马非马!”
众人不由得拍其掌来较好,也自知道缘文才功底,这等辩论讲的让众人心服口服,而道空和道玄自然而然知道道缘的实力,便也不多说,只在一旁笑眯眯的喝着清茶。
那少年自叹不如当即就坐了下来,而其余的人也都不敢上去了,这等逻辑跳跃,不是一般人可以招架的来。
不过许炎已经看过了,也被自己猜想到白马非马的确被运用出来,也只有饱读诗书,查阅古文才能了解的这般透彻,毕竟对于这个世界,诸子百家的时代已经是很古元的了,但是对于许炎来说,轻而易举,自己的历史还是读得通透的。
当即站起身来,众人一愣,一旁的道空看得有些端倪,瞧着许炎一脸泰然自若的样子,晓得这小子必然有高招。
见他上前而来,朝着傲色十足的道缘说道:“这幅画可是上上作?”
道缘被问的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了许炎道:“自然是,白马行云流水,宛若活物,自然是不可多得的上上作咯!”
许炎一听笑眯眯的从道缘手中夺过画来,直接撕毁掉,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一阵错愕,当真都以为许炎发疯了,但是看着许炎那自信的表情,却是感觉不来许炎在发疯。
道缘这会瞧的自己的画被撕成这样,心痛万分,当即痛斥道:“你是作何!难不成想被赶出仙道乐府么!?”
许炎呵呵一笑,说道:“不急不急!”此时看到旁边有笔墨,又有图纸,上前抓起一根笔龙飞凤舞,飞快的画了一直草草的黑马,着实难看,许炎将那幅画直接交到道缘手中说道:“这就是你的那幅画!还你”
道缘顿时一愣,众人更是感觉被许炎小看了他们的智商,皆是愤愤的看向了许炎,明白有许炎好受的了。
道缘这会心急了,直接喊道:“荒唐,这明明是一匹又黑又丑的马,你却想骗我说这就是我那副画?”
许炎打了个哈哈说道:“什么又黑又丑的马,这可是我还给你的上上作,难道你不要么?”
道缘愣了下,随即怒声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这白马黑马明摆着的事,难道还看不出来?你这画上明明就是一匹黑马!光光看这个就知道不是我的画!”
许炎有点纳闷,回道:“还真是奇怪了,按照你的说法这个不就是那幅上上作吗?”
“胡说!”道缘怒道。
“你听着啊,按照你的说法,这马不等于白马,所以白马也不等于马,对吧?”许炎问道。
“是又如何!”
“这就对啦,你看啊,这图画是你的上上作,我作的这幅画是我的上上作,也就是说,画等于上上作,我的画也等于上上作。”许炎巧舌道。
道缘更加心急说道:“你胡说!胡说!”
“上上作等于上上作,所以我的黑马画就等于你的白马画喽!”许炎淡然一笑,望了道缘一眼,一种更为惊人的气场和镇定,让道缘慌了手脚,也让道缘明白自己早已经陷入了许炎的诡辩当中,而这诡辩恰好就是借用自己白马非马之理所说!顿时让道缘精神一度崩溃。
从未被人打败,或者说没有如此挫败感的她,在这一刻感觉像是被羞辱了一样,有点输不起,又有点不服。
而周围的道玄和道空已经知道许炎在这一轮考核以压倒式的胜利,战胜了不可能战胜的道缘。
然而道缘不服,当即说道:“你这算什么!算是赢了我!?借我的诡辩算是哪门子赢!你出题我和你辩上一辩!”
道玄和道空此时拉着道缘说话,道缘就是不听,这种失态让底下的弟子们看得一阵心惊肉跳,没想到他们心中华贵的女人竟有如此一面,当即是一阵惋惜。
然而许炎并不不因为道缘这种胡搅蛮缠之态而退缩。反而是极为大方的出题道:“我能说一个人有三个头你信不信!?”
这题奇怪,又有点捉摸不透,许炎冷不丁的说出来,众人立即安静了,看来许炎是真想迎战了,而道缘自然晓得现在就是搬回自己颜面的最好时机,所以也稳定了下情绪,听着许炎所说。
“这怎么可能,每个人只有一个头怎会有两个头呢!”道缘果断道,众人一旁听着也是点点头。
许炎听着这话,嘴角诡异的笑了笑,看得道缘心中一冷,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好的。见许炎说道:“每个人有一个头,没有人有两个头。对不对!?”道缘继续点头称是。
“所以很简单,一个人比没有人多一个头,既然没有人有两个头,那么一个人就是有三个头你说是不是!?”许炎嘿嘿一笑,众人听着一阵晕,但表面看来的确是这样,众人皆是一阵点头,连同道缘都有点发愣的点了下头。
随后众人仔细琢磨一番,许炎这话很简单,玩的也是逻辑,没有人有两个头,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没有人肯定是没头的,但是也可以说是“没有人”有两个头,所以在最后一个人自然是比没有人没头的多一个头,但是和“没有人”相对起来就是三个头了!
仔细一分析,才知道短短的句子里面包含着如此深奥的逻辑关系,道空和道玄在这个时候,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许炎,底下的众弟子们,也是一阵佩服,就是在一旁称赞许炎,毕竟刚刚道缘那种态度让众人看得大为不爽,又不敢如何,眼线许炎为他们挣回了脸面,让众人颇受鼓舞。
更何况看着道缘那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弟子们心中都是阵阵暗爽。
许炎一阵成名,经典的一个人三个头,让众人不停地咬文嚼字,一旁看热闹的其与白府弟子们,更是佩服许炎,竟然能战胜他们白府里文才数以数二的道缘师姐。
一时,这事也轰动了出去。道缘输不起,在一旁差点晕倒,道空和道玄急忙扶住,才坐到椅子上。
许炎淡淡的扫了道缘一眼,轻笑道:“输赢是对立的是相反的,输代表沮丧,赢代表开心,只是开心和沮丧又是相反又是对立的,所以输也是可以开心的,赢也是可以沮丧的!既然你明白诡辩的奥义,这种道理应该懂得,所以无需难过,和不服,若是你连这种都输不起的话,那真的就是枉费你苦读了这些圣贤书!”
言语似是教导,又是责备说的道玄和道空不知如何应对,更何况已经输不起的道缘,顿时泪如雨下,哭声久久的回荡在殿宇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