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天空的沙粒
带着我们的记忆
我从半路看回去
这秦关漫漫好蜿踞
梦想穿过了西域
包含了多少的禅意
爱情像一本游记
我会找寻它的密语
看月牙湾下的泪光
在丝路之上被遗忘
是谁的心啊孤单地留下
他还好吗我多想爱他
那永恒的泪凝固那一句话
也许可能蒸发
是谁的爱啊比泪水坚强
轻声呼唤就让我融化
每一滴雨水演化成我翅膀
向着我爱的人追吧
……
……《月牙湾》
西域的天空像一块黑色帷幕,将天地笼盖,远处的星星一闪一闪,像是点缀在帷布上的颗颗宝石,耀眼明亮。
在这片天涯之角,人烟本来就稀少,所以更加谈不上热闹可言。
一个男子坐在荒芜的草地上,面前生着一堆火,火很大,却照不见男子的面容,因为他身披一袭黑色风衣,即使是在晚上也带着帽子将脸遮住,只露出眼睛,像一个修罗鬼刹,神秘而又恐怖。
男子静静的望着天空,眼神迷离,让人看不透彻,他的旁边放着一罐酒,像是想起什么痛苦的事,他提起手边的一罐酒就往嘴里送,不断有酒水从口中溢出,打湿了他的黑袍,将它染得更加黑沉。
忽然,天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白光,男子立刻清醒,朝白光的方向看去,眼神变得清澈明亮。
“简简,是你回来了吗?”男子低语,浑厚的声音飘荡在夜空中,不知说给自己听,还是为那心中的人。
在一个偏远的小城镇沿岸,海上的风吹来,带来一丝咸咸的味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各异的摊贩在大声叫喊招揽顾客。
“卖鱼啦!新鲜的鱼!”一个有力的女声传来,不似大家闺秀的仿若无声,反而带着一股男子的豪气,吸引了行人的目光。
一看见有人注意到这边,叶简立刻招呼道:“大哥,买几条鱼吧肉香味美,包你不后悔。”
只见那个女子身着褐色衣袍,身前还系着一块卖鱼人经常用的围布,上面还粘着一些污秽物,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鱼腥味。
她的皮肤黝黑,眼睛像是被火烧过,肿的只留下一条缝,周边的皮肤都是暗红色的,脸颊边上还留有一条蜈蚣形疤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行人本来是要过去,但一看见那张脸他们就不敢再迈步向前,直接转身匆匆离开,嘴里还念叨着:“妈呀,今天是见到鬼了!”
叶简一脸愤怒的看着那些离去的人自言自语道:“都是些只看皮囊的俗人。”
“这也难怪,别人见你长成这样,谁还敢过来啊!我说简妹子你以后还是带个斗笠再出门吧“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传来。
叶简了看隔壁摊子上的妇人,无奈地说:“周大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愿意为了别人的眼光就让自己去将就别人,他们看不看得惯是他们的事,我只卖鱼,又不卖笑。”
周大娘对于她的理论有些哭笑不得:“好,大娘不说,那你这些鱼打算怎么办啊?”
“没关系的,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对了!你也拿几条回去吧!”
周大娘开心的一笑“这怎么好意思呢!”嘴上虽说不好意思,可手却早已提起篮子过来挑了两条大的。
叶简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切:“不早了,该收摊了。”
她麻利地将剩下的鱼捡进篓子向周大娘告别。
路上的人一见到她像看见瘟神一般跳开老远,叶简也乐在其中,这样她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叶简住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在鱼市不远处的小竹林,她采用现成的材料打了一个简陋的竹屋,虽然很简陋,里面却收拾得很整洁,住在里面可以问闻到一阵淡淡的竹子香,清新自然。
叶简草草的吃过晚饭就坐在竹屋外的阶梯上坐着,仰望星空。叶简是她随意取得名字,她没有父母为她精心所设计的名字,也没有感受过哪怕一丝父爱,一丝母爱。
“都说每个人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我到底是哪一颗呢?我的爹娘又是哪颗?会不会我真的像他们所说的真的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她说着说着,到最后变成了哽咽,泪珠一滴一滴的从她细小的眼中流出来。
从没有人看见过叶简脆弱的一面,即使面对别人的歧视和辱骂,她也不曾落过一滴泪,因为不在乎。而这么多年了,只要一看见别人家庭和睦其乐融融,就不禁变得伤感起来,不止一次的问过老天爷:为什么她总是一个人,没人疼没人爱。
过了一会儿,叶简擦掉了眼角的的泪水,大声说:“叶简,你还有明天,还有以后的日子要过,不是吗?”这句话就像是灵丹妙药,果然止住了她的泪水,小小的眼中透出一股不寻常的倔强。
夜渐深沉,叶简也进入了梦想,她再次进入了那个熟悉的梦境,十多年以来,一直围绕着她的梦。
梦里的总会有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们都有名字,那我叫什么?”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你就随我姓吧,姓夜,名简”
梦每次到这里就断了,梦中的人是谁?为什么他会感觉这么熟悉?留下了一大串疑问,因此叶简每日都是早早进入梦乡,想早日将梦中的谜底解开。
翌日,叶简赶了个大早,因为今天全镇的渔民都要出去捕鱼,而她也不能落后,早早的就借了一艘渔船出发了。
天空一直是阴沉的,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打渔,因为鱼在水中缺氧就会游上来,这样就更好捕了。
一网下去,有的船上能满载而归,而有的却只能网些小虾小蟹,更加糟的人只网上来一些别人的废弃物,让人扫兴之极。
叶简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同组,因为大家都觉得她是一个不祥之人,怕沾到晦气,惹怒了海神,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厚厚的乌云终究未能兜住瓢泼大雨,一点一滴的落了下来打湿了人的衣衫,有些人已经禁不住风雨的洗礼,摆着船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岸边。
眼见着风越来越大,海里捕鱼的渔船也渐渐离去,只剩下叶简的。
并不是她不想回去,主要由于风大雨急再加上船身很小,风将它吹到了海中心,她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方向了。
见此局势,叶简只得将自己所打的鱼又丢回了海中,以减轻船的重量避免下沉,可惜尽管如此,风雨都没有减弱自己的势利,反而越演愈剧。
忽然一个大浪朝叶简直接扑过来,小小的船立刻被打翻,叶简惊叫一声,也被卷入深深的海中。
海水不断灌入口中,鼻中,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她:“简简,你在哪里?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这个声音这样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为什么听见这个声音心会隐隐作痛……
(十八)重生
“姑娘,你醒醒!”感觉到一双手用力拍在脸上,脸上霎时感到一阵刺痛。
胃里如同翻江倒海,口中满是一股苦咸味,一阵力量压到小腹处,叶简一阵恶心,侧身将肚内的东西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吐了半天都是海水,直到无东西可吐,她才停下来。
“哎呀!醒了醒了!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看看啊!”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叶简费力地睁开双眼,看见一个老妇人正喜悦不已的看着她:“姑娘你总算醒了,我和老头子唤了半天都没有动静,还以为你死了呢!”
眼前人与她所在的地方装扮不一样,即使没有风沙,她的头上也包着一块布,眼睛相比中原人要深邃一些,虽然上了年纪,可还是风韵犹存,比起同年人要美许多,可以想象她年轻时定时颠倒众生。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艘小船上,船身破败不堪,正摇摇晃晃在水中飘动。
“来了来了!”船舱外的布帘子被人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老人,步伐轻快,他的眼神矍铄,一把络腮胡子,手里还拿着一杆烟“现在人醒了,可以挪动了,你自己可以动吗?”
“嗯!”叶简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疼痛,根本不能说出话来,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字。
老汉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扶起来,虽是迟暮之年,力气却丝毫不输年轻人,这就是中原人与西域之人的区别吗?
小小的船舱里,灯火融融,一片暖意,老婆婆拿了一件旧衣服给叶简换上,她身上的寒意才渐渐褪去,瞬间感到暖和了许多。
“幸好我们今天走的是水路,否则你就遇不见我们了。”
叶简不明所以的看着二老,两位老人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又继续说:“我们是西域人,这回南下是为了找人,骑了一辈子的马,想来坐坐船。”说这里,两位老人相视一笑,一片和谐的画面:“我就顺了老婆子的心愿,买了一条船,所以才有缘分救下你。”
叶简起身正欲下拜以谢救命恩情。人刚站起来,就被托住。
老汉慈祥的笑道:“我们西域人不讲这些虚礼,不用太客气。”叶简满含感激的看着两人,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来!吃了西域的润喉药,你应该能够说话了。”老婆婆拿过桌上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到了桌上,里面尽是些瓶瓶罐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江湖上买狗皮膏药的街头郎中,老婆婆认真的从一堆罐子里找,找了半天从里面掏出一个红色药瓶递给叶简。
一边的老汉却半路阻拦住那瓶药:“这么多的药,你确定是这瓶?”
叶简清楚的见到老婆婆白了他一眼:“一瓶小小的润喉药我都会找错?我还要不要在水洛族混啊!放心!绝对毒不死,你这是关心则乱。”
叶简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心里暗暗赞叹这句话好有气势,虽说我的命是您老救的,但也不能冤枉的当作试药人吧!还是不明不白的死的,连中的哪种毒都不知道。
听了老婆婆的话,老汉的手放了下来,叶简看了看老人家一脸关心的表情,终是硬着头皮接过药丸吃了下去。
一阵子过后,渐渐感觉喉咙没有先前那么干涩了,老婆婆又陆续给她煮了一些润喉的汤,第二天起来嗓子就恢复了原样。
叶简第一句话就是对两位老人道谢,看见她复原后,他们也很开心,老婆婆还落下了眼泪。
老汉看见这个局面,连忙拉住哭的伤心的妻子作出解释:“我们原先有一个女儿,但是却被贼人抓走了,我和老婆子四处找寻,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一丝音讯,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和你一般大小,老婆子看见你想起了我们的女儿,所以才这个样子,你不要见怪。”
叶简眼中也忍不住酸涩:“你们是我的恩人,我长的这般骇人,你们不但没有嫌弃我,还对我照顾有加,我又怎么会见怪呢?”
老人叹息一声“那就好。”说着又拿起手边的拿杆烟抽起来,烟雾蒙住了他的脸庞,像是愁云惨淡,层层笼罩在身边,怎么挥也挥不去。
叶简一阵心酸,忽然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她跪在二老的面前诚恳的说:“我自幼就是个孤儿,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就当你们的干女儿,侍奉你们到终老,以报答救命之恩。”
两个老人的眼中都很是感动,一把将叶简扶了起来,老婆婆更是哽咽不已:“孩子,快起来,没有想到老了还能有个女儿在身边,能遇见你是我们的福气。”
“好了好了,老婆子,你今天哭的够多的了。”老汉向妻子使了个眼色,老婆婆立刻停止哭声,用布巾细细的擦着自己的泪水。
叶简奇怪的看了看两人,心想,自己的妻子伤心你不安慰也就算了,还嫌她哭得多,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又是西域人的习惯,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郁闷不已。
“你这个样子是谁弄的?”老汉的眼中蓄满心疼,伸手触上叶简的脸,手还没触到,她就一下子条件反射的弹跳开来。
老汉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整个人像僵在哪里,看上去十分奇怪,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
看见老汉一脸受伤的表情,她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解释道“干爹,我不大习惯他人的触碰。”
“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老汉满是忧伤的表情令人心底一阵触动。
“啊!”叶简好没有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怎么感觉像是认识许久一般。
老婆婆见状连忙咳了几声,老汉连忙缓过神来,脸色恢复如初,冲叶简笑道:“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过什么填肚子的东西,我去给你拿一些干粮。”说完飞快起身离去。
老婆婆坐到老汉的位置上拉住叶简的的手:“你干爹就是一个怪人,不用理他。”
叶简干干的笑了一下声以作回应。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这夫妻俩古怪,难道是因为西域人不同些,还是他们有阴谋,要对自己不利?叶简暗笑自己想象力丰富,自己一穷二百,对方又何利可图,再说他们要是想害人,早就可以将人抛到海里不管,干嘛还要救上来费粮费水的伺候着。
以前听镇上的教书先生老说过既来之则安之,现在的她也只能这样吧!叶简起身走到船头,让凉风吹散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回头看向越驶越远的后面,已经看不清那些曾经经过的地方是什么?就像她回不去鱼市一样,再也见不到周大娘,再也无法回到住了多年的竹屋,可是,我还活着,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