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身高七尺,长得面阔口方,剑眉星眼,皮肤白净,一脸和气温润,显得平易近人。“这个人是谁?”郁采薇问道。任何少女看见这样一个英俊伟岸的男子都会怦然心动,公主当然也不会例外,只不过凭她一贯的傲气,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的傲气,她当然不会像花痴小蝶一样先是狠狠崇拜一番。
“他就是那个你没见过不愿意嫁的人。”三皇子笑道。
郁采薇真的没见过张守成吗?真的对这个男子见所未见吗?不,她见过,而且很熟悉,她很快就想起来了,包括小蝶,也有点认得他了。张守成一味摆着一张充满和善微笑的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郁采薇看,仿佛在告诉她她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公主,他……他……他就是!”连小蝶也一直认得他,这一点不假。
“他就是那个负责保护本公主寝宫的侍卫!”郁采薇接道,她脸上的神情远不如嘴巴那么伶俐自如,怔怔的,仿佛看见了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时的惊诧一样。
改头换面的张守成开口了:“不错,我就是那个侍卫,和公主打过几次交道的侍卫。”
何故说张守成改头换面?这是有原因的,他本一国之相张立本的儿子,要是想当官的话,还不比任何人都容易,如果真的要当官,没有人会选择当一个风吹雨打的小小的侍卫,可是张守成偏偏做了,或者说他偏偏冒充了。
之前,张守成随张立本进宫一次,不经意瞅见郁采薇的花容月貌,从那一刻起,他便爱上了她,并想方设法的接近她。于是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收买了郁采薇寝宫前的一个侍卫,让那侍卫离开皇宫回老家,自己顶了那个位置,并随便起了个名字叫:卫平。
郁采薇可是知道,记得那一次夜里热的睡不着,卫平不知从哪儿取来了一壶清凉的泉水,让小蝶端着站在她床前,壶里散发出凉爽解暑的气息,才让郁采薇能够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可怜第二天,把小蝶的胳膊累得抬不起来了,所以小蝶对他的印象还是非常之深的,越是憎恶就越对一个人忘不了。
还有,在某一天皇宫里招了盗贼,偏偏偷走了郁采薇公主最最心爱的一样东西。皇上问她那是什么宝贝竟如此心疼,公主的回答是:“是一只昆虫标本,女儿六岁时候就收集起来的!”哈哈哈,一个标本罢了,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郁有求不以为然,不过还是派兵去找了。那些被派出去的兵其中就有卫平也就是张守成在内,自从遇见郁采薇,他最喜欢做的就是为她排忧解难,只要她开开心心,他就心满意足。
最后,那个盗贼找到了,然而标本却被盗贼盘点自己盗来的宝物的时候给扔掉了,因为他认为那是所有东西中最不值钱的一个。可是某些不值钱的东西却是某些人最最看重的,于是张守成质问那个盗贼把标本丢在了哪里,盗贼也如实告诉了他:“我把它丢到悬崖下面去了。”
悬崖下面!张守成一听几乎绝望,但还是来到悬崖边上去找找看了。他在悬崖的边缘来回探察了好几遍,下面雾气迷蒙,雾气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胆小一点的人会因这种情景而晕厥。
还好张守成的胆子不小,就算从前并不胆大,为了郁采薇,为了自己心仪的人,他也非胆大不可。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找到了,找到了那个不值钱不起眼却无比重要的小东西!它掉落在峭壁上一个树枝上的鹰窝里,鹰窝里有好几只小鹰,标本就在窝巢的边上,不消说,那是个十分险峻的地方。
张守成鼓起勇气,运用轻功飞到了树枝上鹰窝旁,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拿他所要拿的东西,还没有拿到,却发现一只老鹰正对他虎视眈眈!
老鹰以为他要伤害小鹰,就使出拼力对他又抓又挠,他本来已经够危险了,现在又危险上加危险,也许他的那种痴情天可怜见,上天没有要他的命,老鹰却要了他的皮!
他的手背乃至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被鹰啄的血肉模糊,如此,他依然紧抓着那个不值钱的小东西不放,就好像那是天底下难得的至宝一样。
张守成咬牙与那鹰搏斗,由于地势险要,吃了不少亏,以至于差点摔下深不见底的深渊下去!最后他一手抓住那秃颓的枝桠,垂吊在半空中,摇摇欲坠,使他连气都不敢喘了!
最后悬崖上来了与他随行的那些士兵,发现他,并用藤条把他拉了上去。
那个不值钱的小东西是张守成用生命危险换来的,所以当郁采薇知道情况后,非常之感动,所以从那以后对他另眼相待,不再用那看待普通侍卫的目光看待他了。从那以后,还有许多诸如此类的事,还有许多张守成对郁采薇表达心意的机会,但每次他都是说的含糊不清,公主又每次都没有耐心听下去。
张守成就一再的错过。
三皇子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那些事,因为他和张守成一直是很要好的朋友,“采薇,这下子你不能再说没见过他了吧?”三皇子笑眯眯的问。
郁采薇陷入尴尬,下意识的不停捋着胸前的一绺头发,粉嫩的脸颊如最红的云霞,最红的云霞也总和美人的脸相似。“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冷不丁的只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一个很特别的理由。”张守成答。
“特别的理由?这个理由有多特别?”
“当然是特别的不能再特别的。”张守成稍微诧异,老老实实地说。
“公主,我知道这个特别的理由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小蝶迫不及待的道。
郁采薇有一点知道,也有一点不知道,就算她真的清清楚楚的知道张守成对自己的心意,她也不一定会承认,因为她向来对他有好感,却从来没有越出好感之外的别的感觉。她知道张守成对自己就是另外一种别的感觉。
“你别多嘴,也用不着你提醒,你最好乖乖地上一边待着去。”郁采薇低眉对小蝶说。
“哦。”小蝶委屈似的乖乖地退到了一边去。
“既然你就是张国相的儿子张守成,也是本公主不愿嫁的那个人,那么你的那个特别的理由,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了。”郁采薇露着灿烂而又有一点妩媚有一点紧张有一点不屑的笑容,用她那圆润甜脆的声音道。
周围的人俱吃惊,“采薇,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三皇子郁得欢把眉头皱了皱,拽拽郁采薇的袖口,责备的腔调,道。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三哥,你们就是想让我答应皇阿玛下旨的那件事,对吧?”郁采薇淡淡的笑着,淡淡的问。
郁得欢稍微顿了一会儿,点点头。
“凡是接近我的人都知道我的性格,别人越叫我做什么我就越不答应。”
“公主知道我的那个特别的理由是什么,对不对?”张守成上前道。
郁采薇承认。
“那是不是皇上反对这件事,公主就越会去做,是不是?”
“不一定。”
“为什么?”
“因为本公主想要做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的赞成或者反对,只凭我自己喜欢与否。”
再笨的人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张守成无语,一个不被心仪的人所喜欢的人,是说不出任何话的。
郁得欢咳嗽了一声,打破寂静难堪的局面。“张兄,你没事吧?”
张守成挥挥手,脸上的神色变得冷冷的,继而抿嘴一笑,道:“没事,能用我本来的面目站在公主面前,和公主说话,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公主,三皇子,在下告辞了。”张守成转身而去。
郁得欢想留他也没留得住,然后瞪着洋洋得意的郁采薇,说:“你真是太过分了。”
郁采薇漫不经心,“有什么过分的?是他害的本公主在这里受罚,说他几句而已,就过分了?”
“你岂非是说他几句,你那些话都是故意中伤他的,唉,真拿你没办法!”郁得欢也带着一肚子气走了。
郁采薇眼睛盯着他走的背影想说什么但没说,回过头对乖乖地闭着嘴巴的小蝶说:“我看是他们太过分才对,受罚受委屈的是我,我就是撒了几句火,反倒把他们都惹了!”
小蝶撅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