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承斌“嘿嘿”惊喜地笑道:“现在那里没有人,咱们现在去抓鱼,怎么样?”
蒋鸿首先响应:“好啊好啊,今天晚上我们吃火烤鲫鱼咯!”
大家都是好事之徒,一有人带头,焉能不从?众人边纷纷向渔围子前进。
建平顿了顿,看见同学们都往鱼围子那边游了,迟疑了一下,便也慢慢靠了过去。卫艇则和沈濬两人扶着尔仁,一起向渔围子游去。
没过多久,除了卫艇、沈濬站在河边要扶着尔仁外,其他同学们手上至少每人一条鱼,尤其喻承斌,一下子居然抓了三条鲢鱼,喜得大伙“嘎嘎”大笑,合不拢嘴。那喻承斌竟然仿照“红色娘子军”歌,唱了起起来:“向前进,向前进,奔到大门口,掼个死跟头,爬出来,摸摸头,抓到两条鱼……”
大家聚在河边,在这儿兴高采烈,互比战果。远处树林忽来传来“旺旺”的狗叫声,而且,声音还越来越近。
大家一愣,不由扭头凝神一看,岸边居然跟着跑出两个手拿鱼叉的大汉。大汉们朝河边追来,嘴里还连声怒叫道:“抓偷鱼,抓偷鱼啊,你家敢偷我家格鱼,骂了隔壁的不想活了……”
大家一呆,“哄”得一声,第一反应就是慌得连忙扔下手中的鱼就拼命往对岸游。建平在河中央对着尔仁、卫艇等就急着大叫:“余尔仁,快过来啊!卫艇,把余尔仁带过来!快!”
卫艇和沈濬吓得赶紧拉着尔仁就往对岸游去,尔仁一个不愣神,被卫艇和沈濬牵扯着,身子一冲,倾入河中,“唉呀”叫了一声,又是“咕咚咕咚”连着灌了两口河水。卫艇和沈濬只得又把尔仁稳住,不敢乱动。可此时,来人和狗却越来越近了。
沈濬脸色苍白地问道:“余……尔仁……怎……怎么办?”
卫艇也叫道:“余尔仁!我们带你游过去!”
“站住!站住!哼哼,敢偷我们的鱼!”来人恶狠狠的叫喊声仿佛就在眼前了。
尔仁心“咚咚咚”狂跳,他脸色也是煞白:“你们……你们先过去吧……我不会游水……他们……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尔仁说这话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其实,尔仁心里还是盼着卫艇和沈濬不要走。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蒋鸿等人已经在南岸上了岸,只有建平还在河边大叫着尔仁人。那一条狗两个人也到了岸边。狗“旺旺”直冲着大家直叫,两个大汉嘴里不干不净地大声咒骂着:“小赤佬!上来!上来!”
沈濬吓得一个猛子潜到了运河当中,卫艇也不由自主地扎了下去,跟随着沈濬游到运河中央。北岸水中,只留下呆若木鸡却又心情失望的尔仁来。
“余尔仁!”、“余尔仁!”南岸上的蒋鸿、杨旭龙等人以及南岸水边的建平,还有已经游到运河中央的卫艇和沈濬,众人都在无奈而沮丧地叫着尔仁的名字。
站在水中的尔仁,被河水荡漾着、推动着尔仁前俯后仰,进退维谷。
岸边的狗冲着尔仁狂叫,一个精瘦恶人拿着鱼叉也在对着尔仁大叫:“小赤佬!你要寻死呀!敢偷我们的鱼?”
“我没有偷!”尔仁回过头怯怯地回道,心虚嘴巴硬。
“没有偷?那你们跑到我的渔围子去干什么?”恶人当中,其中一个光着膀子,满身黑皮的眼冒凶光地叫道,“他妈的,你看我的渔围子都已经有好几条鱼被你们抓死了!”
尔仁转头一看,果见不远处鱼围子里面,已经有几条鱼翻白了肚皮浮在水面上。
尔仁收回目光,声嘶力竭:“你们别冤枉人,我就是没偷!”
“不跟你废话!上来!你上来!”精瘦恶人拿着鱼叉目露凶光。
尔仁浑身一抖,兀自辩解:“我都不会游水,我怎么偷鱼啊?”
“你上不上来?”精瘦男子看见尔仁在河里随波逐流,便肯定尔仁确实不会水。他怒道,“你再不上来,我们可要下来啦!我们下来的话,可要请你好好吃一顿生活!”
“你就是下来,我还是没偷!那个……我说了,我就是没偷…没偷!”尔仁嘴上强辩着,脚步却开始轻轻移动,努力安全着准备上岸。
渔民恶狠狠的眼神,狂犬不断的吼叫声都叫尔仁不能不害怕。可是,在恶狠狠的渔民威逼下,虽然尔仁嘴硬骨头酥,也只好乖乖地上岸。尔仁兀自给自己壮胆,自己这上岸是没有办法,自己不会水,在水下已经冷得够呛了—倒不是他们把自己逼上来的。
“你们是哪里的?是金牛中学的学生么?你们老师叫什么?怎么教出你们这一帮小偷?”光膀子怒吼道。
精瘦汉子也骂道:“肯定是二百五的老师教出来的!”
尔仁正在爬上岸,听到精瘦汉子辱及老师,胆气竟然大了起来,便乱叫道:“谁是小偷?谁是小偷?你们骂老师干嘛?我站在河里碍着你们什么事啦?”
尔仁这一还嘴,精瘦汉子更是气恼,想也没想,抬手劈面就反手给了尔仁一巴掌。
尔仁一个骨碌就摔倒在地上,右脸火辣辣的。
尔仁惊呆了。他目瞪口呆地瞪着精瘦汉子。
建平、卫艇、沈濬等一大帮正站在南岸忐忑不安看着尔仁这边动向的同学们也惊呆了。
尔仁的右脸生疼生疼,激醒了尔仁。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自己居然给一个没有文化的渔民给打了巴掌了!
“你怎么打人啊?”尔仁感受到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在他这十几年来,还没有受过外人的巴掌呢!尔仁气得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不过,他花了一秒种就放弃了冲上前搏斗的勇气,而是捂着脸,冲着精瘦汉子虚弱而又无助地叫道,“你怎么无缘无故地打人啊?”
“打人?他妈的,老子我还要踢你呢!”精瘦汉子凶光露出,抬腿就要去踢尔仁,“今朝不给点你生活吃吃,你还要嘴凶呢!”
尔仁不敢再回嘴,生吃这眼前亏。不过,尔仁气得发抖,两只眼一直瞪着精瘦汉子,恨不能自己此刻手上一把刀,可以一刀就捅死他—不,尔仁现在瞪着精瘦汉子的眼神就像一把刀,无数把刀!
“怎么,还想找揍啊?”精瘦汉子见尔仁眼里的怒色,又要动手,却给光膀子拦住了。
北岸尔仁的遭遇让建平等人气急了。
南岸的建平气得满面通红,大叫:“你们两个王八蛋!就知道以大欺小!”
卫艇也怒吼道:“狗日的东西,下回把你们的鱼都炸死!”
高大的喻承斌撸撸袖子,冲两个渔民大喊大叫道:“骂了隔壁的,你们有种冲我们来,你们来这里,我一个人就打死你们!”
蒋鸿也骂道:“两个生个儿子没有屁眼的东西,敢不敢过来?”
光膀子和精瘦汉子注意力给南岸吸引过去,一听几句骂声,只气得直跳脚,嘴里“哇啦哇啦”对着建平等人高声喝骂起来。连狗都咆哮起来。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咒骂的句子无非是围绕女性身体打转,但已经骂了10分钟了居然就没有重复过一句。
听到对岸咒骂话语已经远远超过自己能力的承受水平。卫艇、沈濬等人不由恶从胆边生,回骂道:“你们两个狗东西,有种就飞过来”
其他同学也开始追着骂,无非是你们是什么王八蛋、臭鸡蛋,你家敢就过来,过来我家就哈撒你家云云。
毕竟同学们仅仅是高中生,这漫骂的水平也只相当与高中生的水平,那精瘦汉子光膀子男可是至少教授级的!
不过还好,尔仁同学这一帮人较多,骂声质量拼不过,数量那可是远远超过的。更何况,建平等人是站在南岸,两个恶人是没有办法过来的。因此,建平等人也是有恃无恐,对骂的气贯如虹,因此也不落下风。对方看看气势不如,就停了嘴,不骂了。
虽然尔仁还是怒气冲天,羞辱无比,可是,双方你来我往十来分钟的怒骂,还是让坐在地上的尔仁慢慢平静下来。
这个对骂和打架一样,不管水平如何,只要人多,只要气势汹汹,就吃不了亏。尔仁坐在地上,虽然自己不敢回骂,可是见两个恶人吃瘪不再骂了,尔仁心里那个解气啊!
可是,没有想到,这两个恶人却开辟了第二场战斗—只见他们俩竟然拿起了岸边的小石块就向南岸砸向过去。同学们慌得赶紧后撤,但却反应过来,也找来了石块,可是正待还击,却见尔仁在恶人一旁,犹豫着是否要还手。
两个恶人也醒悟了过来,喜得“哈哈”大笑,越发砸石块砸得起劲,连旁边的恶犬也越发地起劲,冲着南岸狂叫不已,正所谓“狗仗人势”!
这样一来,建平、卫艇等人既无还手之力,也无招架之功,只得后退,气得骂声又起。
逃!
此刻,尔仁心目当中只有这样一个字。虽然自己身上只有一条短裤,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何况,建平等人也是光着身子的啊。先胜利大逃亡再说!总有一天,自己会来好好报今天的这场仇来的!
现在,尔仁唯一惧怕的就是那条恶犬,他自信凭他参加学校运动会固定“老二”名次的本事,两个恶人还追不上他。
尔仁动了心思。见恶人恶犬都在前面兴高采烈对着南岸行动着,尔仁静悄悄地站了起来,生怕惊动了恶狗,尔仁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往后面慢慢倒退着……
南岸的伙伴们见状,大喜,更是高声喝骂,借以掩护尔仁的行踪。待尔仁退了约二十来米,杨旭龙就再也忍不住,拿起手上的石块,就狠狠地向北岸投射了过去。
杨旭龙这一起头,众人迅速进行还击。一时间,大运河金牛西端上空射矢如云,几近将天空遮阴。
两个人恶人大惊,连连后退,不过,退了两步,光膀子男却一下子醒悟过来,便要转头回去。尔仁见了,如脱兔一般,转身撒腿就往东面跑。
精瘦汉子见了,已经追不上尔仁,但他连声唤着“汪汪”,恶犬接到命令,猛然向尔仁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