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尔仁窘得一塌糊涂,脸涨得通红通红,怎么可以拿金老师的礼物呢!
“嗨!拿着,这是老师给你的!”金苓欣坚持要给。
“尔仁哥哥,你拿啊,你拿着啊!”小翊卿跑了过了,摇着尔仁的手硬要尔仁拿下。
“这……这……”尔仁拗不过金老师和小翊卿,只得红着脸被动地接了过来。不过,他心里一动,要不是金老师这时送他麻糕和萝卜干,恐怕他今天晚上又要难以面对老革命了—因为,尔仁又忘记这档子事情了。
“别这个那个的了。”金苓欣见尔仁收下,笑盈盈地说道,“走吧,我也不留你了,一起走吧。”
五分钟之后,很不好意思地着麻糕和萝卜干的尔仁和拎着盐水鸭的金老师、小翊卿在红梅公园公交站头分手,一个做车到三井,一个坐车到火车站。
尔仁上了公交车,忽然想到,今天小翊卿的“马尾巴”依然戴着他送给她的粉红色蝴蝶发卡,尔仁心里暖暖的。虽然,今天他只在金老师家坐了半个多小时,可是,尔仁每次来金老师家,都很开心,因为,器重他的金老师是真正把他看作势自己的得意弟子的了,而小翊卿也很粘着他,就像……就像自己真的是她的大哥哥。还有什么比别人教导你、尊重你、器重你、挂念你更让你舒心的呢?
尔仁晚上七点多到的汉吴交通技校,大革命和中革命自是不在寝室。那老革命看见尔仁带了中吴大麻糕和萝卜干来,自很是高兴。尔仁乘机大吹大擂,说是今天为了老革命特意到中吴城里去买的。
说起来,这中吴大麻糕和萝卜干都是大有来头的。
中吴大麻糕,其实就是北方所说的烧饼。可是,这烧饼是“面饼”,麻糕却算是“糕点。”究其原委,是因为具有独特口感和风味的麻糕比烧饼好吃百倍。中吴大麻糕始于清道光年间,传说是当时中吴长乐茶社王长生师傅所制,后经历代师傅改进和提高,便成了流传于世、脍炙人口的名点。制作时,选用精白面粉、优质芝麻、白糖、精盐等原料,经过和面、搅拌、揉搓、包馅、成形、烘烤等多道工序,精制而成。有咸、甜两种风味,供购者选择。合格的麻糕一出炉,香味浓郁扑鼻,色泽黄润而不焦,咸甜适度而不腻,香酥可口而不脆,色、香、味俱佳。往日,中吴大麻糕多为当地人作早点食用,是汉吴省名点之一。如今,经过改革创新,精心包装,外表美观大方,且便于携带,成为人们走亲访友的必备礼品。可是,经过包装后的大麻糕实际远没有刚出炉时好吃,尔仁吃了二十年的麻糕,还是觉得自己家乡金牛镇菜市场后面—对了,也就是在言倩兮家附近的姚家弄里面,一家仅有十个平方不到专门烘制麻糕、油条的姚记麻糕店的最是好吃。
“中吴有一怪,萝卜干作下酒菜。”正宗中吴萝卜干确实与别处萝卜干不一样,它精选中吴西门外老闸出产的甜嫩实心红萝卜为原料,经过洗净切条,适度晾晒,再加入适量的盐、糖及多种辅料,精心腌制而成。由于选料精良,采用独特的腌制工艺,并配以风味别致的佐料。故中吴萝卜干色泽黄里有红,咸而不朐,咸中微甜,香脆不辣,十分可口。况且价廉物美,携带方便。不仅是人们佐餐的小菜,亦可作下酒及茶余饭后的消遣食品。是汉吴省传统优良食品之一。关于萝卜干,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说是女娲炼七彩神石补天,不小心手指出血,刚巧掉在古镇老闸附近的萝卜地里,原本白色的萝卜染成了红色,从此才有了红萝卜。老闸红萝卜种植究竟起于何时,没有记载,当地老人也说不清。有这样一则民间故事:明朝初年,朱元璋和军师刘伯温来到中吴,当他们路过老闸时,深谙风水学的刘军师看到老闸有一股紫气东来,大惊失色,立即耳语朱皇帝,朱皇帝问其有何对策,刘伯温说,发展生产,安居乐业,老百姓才不会造反。随即询问地方官,此地百姓有何副业,答曰:少量农民种萝卜。于是这位朱皇帝以许多“优惠政策”为诱饵,例如将老闸萝卜干指定为贡品,中央政府以高价大批量收购萝卜干倾销各地,以此鼓励老闸农民大力发展萝卜种植业。从此,红萝卜在老闸地区运河两岸遍地开花,老闸萝卜干也成为名牌产品。
老革命倒也有趣,虽然他早已吃过了晚饭,见尔仁带了萝卜干和麻糕来,也忍不住就要尝尝。这一尝可不要紧,就欲罢不能了。老革命“呵呵”笑着,当即从床底下拿出“分金亭”说要跟尔仁喝两杯。尔仁一来没有吃晚饭,二来见老革命十分喜欢他带来的麻糕和萝卜干,自也很是开心。于是,便也愿意和老革命喝上个一杯。
尔仁在交通技校的第三个星期开始了,他的学习生活还是很有规律,无非是宿舍、教室两点成一线—当然,还有下午放学后尔仁和大革命的羽毛球比赛—自然,在尔仁的坚持下是不打赌的。
不过,现在,陪伴在尔仁和大革命进行“比赛”的,必定有老革命和中革命。可喜的是,现在连一向都不怎么爱运动的老革命和中革命都开始练起羽毛球来。更为可喜的是,会计干训班的学员见到班长老革命都“率先示范”地练起了羽毛球,也都仿佛约好了似的纷纷喜好上了羽毛球,一时间,操场边的羽毛球场成为黄金宝地。只要下课,那四块羽毛球场必定挤满了会计干训班的学员。
一开始,尔仁很是高兴,还以为这是自己和大革命的感召力。毕竟,在干训班里面,球艺最高的当之无愧是尔仁自己。可是,过了两天,尔仁发现不对头,每当他们四个“革命”到了球场,自老革命开始,当然尤其是大革命和中革命总是磨磨蹭蹭、东张西望。起初,尔仁认为是天气热的原因,他们几个需要热热身。可是,当尔仁发现他们几个总是远眺学校老师宿舍区那个方向,尔仁就恍然大悟了。原来,他们是在等管琳琳啊!
尔仁发现了这一点,心里很是不爽。管琳琳是名副其实的高干子女,他余尔仁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没要高攀的能力—甚至连这样的心思都没有。可恼的是,这大革命和中革命居然疯疯癫癫,竟然敢起了别样心思—也不看看他们自己那癞蛤蟆的模样,连他余尔仁面对管琳琳只能退避三舍,就大革命和中革命两个还痴心妄想?——尔仁每当想到这一点,总是斜着白眼对大革命和中革命翻翻,心里很是不以为然,更有些……鄙夷。
星期一一直到星期三,管琳琳都没有来。期间,大革命和中革命眺望学校老师宿舍区愈加频繁—用尔仁心里的话来说,他们俩的脖颈就快要赶上白头鹅了—好几次,这大革命和中革命似乎有话要问尔仁,可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尔仁呢,对于管琳琳的爽约,又是高兴又是期盼。高兴的是,管琳琳最好别让大革命和中革命这连个厚颜无耻的家伙看见;期盼的是,毕竟管琳琳是自己汉吴省公司的同事,落落大方、窈窕淑女的高干子女管琳琳如果来到会计干训班看自己,自己脸上当然是十分地光彩和荣耀。
就在尔仁这种相当矛盾的心里当中,管琳琳终于在星期四下午接近六点钟的时候,来到了技校的羽毛球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