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革命一瞧尔仁挺胸凸肚的样子,似乎变了个样,有了气势,不由稍稍一愣,不过他很快便又释然,还有两个球到十五分,小革命已经气喘如牛了,怎么打他都只有输的份!
谁知,尔仁就根本不跟他打对攻,而是拼起“老命”,吊杀结合,让大革命疲于奔命。结果连得三分,以十五比十三赢了决胜局。
大革命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结果就已经输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尔仁,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
“噢!噢!噢!”中革命第一个欢跳了起来,“小革命赢了!小革命赢了!大革命,三十块!大革命,三十块!”
“呵呵!小革命厉害的嘛?”老革命对这个结果也实在是没有想到。
尔仁本已经就浑身乏力了,再见大革命现在满面通红,尴尬异常的样子,一下子就瘫倒在地,“嘎嘎嘎”大笑了起来。
老革命和中革命乐呵呵地拿着大革命的三十块去“操办”晚宴了。尔仁和大革命回宿舍拿了洗澡用品,打算先去浴室洗个澡再回来宿舍吃饭。据说,交通技校的浴室对学生是一个星期只能开放三回的,而对来进修的继续教育部的学员们倒是享受了特殊的待遇,每天都有澡洗。
“小革命,今天给你偷机偷着了——明明我可以赢的。”大革命边和尔仁往浴室走,边愤愤不平很不服气对尔仁说道。
“什么话?”尔仁不答应了,“什么叫偷机啊?技术!这就叫技术!你的,明白?”尔仁心情大好,赢了球,又赢了吃喝,今天自己是真正做到了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手一齐抓啊。
“技术?”大革命撇了一下嘴,“第二局、第三局都是我领先的!”
“我那时让让你的。”反正尔仁是赢了,就可以随便怎么吹了。
“你拉倒吧!”大革命颇不服气,“明天再来,明天看我怎么样收拾你!”
“呵呵。”尔仁笑道,“明天?明天不来了,我要看书的。”
大革命忽然站住了脚步,恶狠狠地盯着尔仁,嘴里蹦出两字:“你敢?”
瞧着大革命发急的样子,尔仁“哈哈哈”狂笑起来。尔仁心里那个舒畅啊,前天跟庞莉莉狗屁倒灶的那事带来的担惊受怕和懊悔,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
突然,尔仁的狂笑声嘎然而止,连脚步也慢了下来。
“怎么?快走啊!”大革命不解地望着尔仁。
原来,尔仁瞧见了刚从浴室出来的伍元庆,尔仁的心一下子不舒服起来。奶奶的熊,刚刚想着可以把庞莉莉的事情丢在一边了,这家伙就阴魂不散出现在眼前了。
只见伍元庆也显然看见了尔仁,他愣了一下,很不情愿地从脸上挤出了一点点笑容,冲尔仁点点头,
“啊……你洗好了?”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尔仁抢先说出了这句明显是废话的问候。
“嗯嗯……”伍元庆点点头,“你……才来啊?”这也是废话。
“啊……嗯……”尔仁敷衍道。
本来,到了这里,两人就交错而过,可以各奔东西了。谁知,这伍元庆不知哪根神经搭错,对尔仁多说了一句话,让尔仁整个人都惊惧起来。
“那个……余尔仁……”伍元庆笑道,“明天我们培训班就结束了。我吃过午饭就回去,到时不跟你打招呼了。”
“哦哦。”回去?伍元庆明天就回去了?尔仁一下子就担惊受怕起来。明天伍元庆回去,那……庞莉莉会不会……对他瞎说八道?甚至,把她那“证据”拿出来?会不会?抑或,就是庞莉莉不说,伍元庆会不会看出什么来?——尔仁的心,一下子被丢进了冰窖,冰凉冰凉的。
“嘿!你怎么回事?快点走啊?”大革命已经快走到浴室门口了,瞧着尔仁还是没有跟上来,就不满地说道。
尔仁遇到了伍元庆就如吃了一只苍蝇,不,更准确地形容是,走夜路真的是就遇到了鬼。
尔仁就像走了魂似的,恹恹的,不管是洗澡还是回到宿舍吃晚饭。老、大、中革命三人都很奇怪尔仁的状态。尔仁支吾着说前两天就没有睡好觉,昨晚从老革命开始,到大革命、中革命的鼾声雷动山摇、此起彼伏,再加上又被大革命拖着硬是要打完三局羽毛球,所以,现在累得不行。再说了,等下吃过饭,尔仁还有自己的复习计划呢。
老、大、中革命給尔仁这么一说,羞愧得什么似地,连灌酒也不敢灌尔仁了,只是让尔仁意思地咪了一口白酒,就随他去了,只是一个劲地叮嘱尔仁多吃菜。毕竟,今天晚上的这一桌是尔仁赢来的。
不过,尔仁怎么吃得下?他心里装的、想的就是伍元庆明天下午会合了庞莉莉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庞莉莉会不会“告密”?抑或被伍元庆看破问出?——尔仁对自己真的是痛悔不已!前天自己怎么就会昏了头啊?庞莉莉一下是自己所看不上的,更何况她还是伍元庆的女朋友,自己明明知道这一点,明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自己却还是色胆包天,居然就……就不顾一切地“上”了她!自己怎么就是“那样”的人啊?
尔仁痛恨着自己,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记耳光!你真昏了头了,你个臭小子!
唉!尔仁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己对庞莉莉是看不上的,为什么还会发生前天晚上的事!——不对……慢着……好像哪里不对头……不对头!
老、大、中革命三个人在划拳,尔仁却在一旁独自苦思冥想。老革命他们以为他太累了,自随他去。
是好像不对头啊!自己明明知道庞莉莉的酒量惊人,在曲阿,程清远那么灌她白酒,庞莉莉都没事,而庞莉莉在梁虹婚宴上喝的还是啤酒,怎么会有事呢?还有,庞莉莉要跳舞,她醉酒的状态下一带就把他带到了“星动舞厅”,而庞莉莉的亲戚家偏偏就在附近!
“啊!”尔仁恍然大悟,不由大叫声。
“怎么?”正在划拳的老、大、中革命三个人被尔仁吓了一大跳,都惊奇地瞧着尔仁。
尔仁方才醒悟自己失态了,他脸一红,拿过“分金亭”,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举了起来:“我敬大家一杯,你们慢慢喝,我先看书了。”
“好!好!干!”看见尔仁来敬酒,老革命三人自是十分地高兴。四人一起站了起来,干了一杯。
“赤佬!你不要太认真噢!”大革命睨视着尔仁,笑道。
“反正考试都寄托在小革命身上了。”中革命满不在乎地对大革命说道,“他不来吃,那是他的事。”
“对的,明天下了课,我还有跟他比的!”大革命不服气地道,“今天是他偷机了我,我就不相信赢不了他。”
尔仁笑笑,不再理会他们。尔仁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脸,拿了一本书就躺到了床上。可是他又怎么看得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前天晚上还是庞莉莉給自己下的套了。由此看这女人心机不要太重啊!也不知道她看中了自己哪一点,竟然对汪宏炜说嫁人就要嫁自己这样的。内心里,尔仁自己跟伍元庆比较过,伍元庆的家庭及其背景还有物质条件都是庞莉莉所特别看中的,也是自己所向背的。不过,自己就怎么这么容易上了庞莉莉这个“狐狸精”的套?更准确地说,就算庞莉莉是給自己下了一个套,那么,自己到底是“幼稚上当”?是“乘势而上”?还是……“将计就计”呢?
尔仁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连冷汗也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