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泽群笑眯眯地看着尔仁,挺满意尔仁张开的呈六十度的嘴巴。强泽群得意地笑道:“我这房子这么样?”
“强老哥,你这家里怎么像宾馆一样?怕连计书记和伏总家也没你好吧?”尔仁羡慕地已经忘记了他来的目的了。
“叱!”强泽群很不屑地道:“计之疆?伏亚盛?他们是什么东西?他们家连跟我拎草鞋也拎不上。”
“那是,那是。”尔仁还没有资格到过两位主要领导家,听强泽群这么吹,估计也有可能。
“老弟,今天到我家里来,怕不是来看我家的装修的吧。”说实话,强泽群还蛮喜欢这个性格外向,实在坦诚,多才多艺的小伙子。从他身上,还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
“嘿嘿。”尔仁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拿出恬恬的《题红叶》,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强老哥,想请你看一幅字的。”
“哦,看字?谁写的?”强泽群见尔仁带了书法作品,有点惊奇,从来不知道尔仁还喜欢书画作品的,他把尔仁叫到了书房。
尔仁故意不说是恬恬写的:“强老哥,你先看看。”尔仁把《题红叶》铺在大书桌上。
强泽群一改平时的痞样,而是端庄肃穆,满眼精光,认认真真端详起来。
“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儿,尔仁小心翼翼地问道。
强泽群没有直接回答尔仁的问题,而是侃侃而谈起来:
“书法,是我国特有的一种传统艺术,与中国传统绘画、篆刻艺术关系密切。书法有三千多年历史,以商周的金文为萌芽;其后秦篆、汉隶、晋草、魏碑、唐楷、宋行,各擅其胜。所谓晋人尚韵,唐人尚法,宋人尚意,元、明尚态。”
“从狭义讲,书法是指用毛笔书写汉字的方法和规律。包括执笔、运笔、点画、结构、布局等内容。例如,执笔指实掌虚,五指齐力;运笔中锋铺毫;点画意到笔随,润峭相同;结构以字立形,相安呼应;分布错综复杂,疏密得宜,虚实相生,全章贯气;款识字古款今,字大款小,宁高勿低等。”
“从广义讲,书法是指按照文字特点及其涵义,以其书体笔法、结构和章法写字,使之成为富有美感的艺术作品。”
尔仁听着愣愣的,他是完全不懂书法的,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他不好意思地直接问道:“那,强老哥,这幅字到底如何?”
强泽群道:“这幅字还行吧。不过,书法是写字,但写字却并不都是书法。书法,重在有法度!有法无法,就是书匠和书法家的区别了。”
尔仁还是摸不着头脑,脸红道:“强老哥,我是彻彻底底的书法门外汉,你就再通俗地评论一下。”
强泽群也笑了,说到书法,他就忍不住絮絮叨叨了。他尽量简单说道:“这幅《题红叶》,还行。不过,还不能算是书法,还停留在写字的阶段。”
尔仁有点沮丧。
强泽群忽道:“这是一个女孩子写的?”
尔仁大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强泽群得意地笑道:“是吧?这幅字端庄大方,笔划有力,可是勾捺之间用力不均,有纤弱之感。这女孩子大概练字练了七、八年吧?不过就是没有得到过正规训练,路子比较野,主要是临摹大家的作品少了。但还是蛮有灵气的,是个好苗子呢。”
尔仁对强泽群佩服得五体投地:“强老哥,你居然可以看出练字的年数?”
“这有什么。如果再让我多看几幅,我还可以说出她的性格呢—所谓字如其人嘛。”强泽群盯着尔仁说道,“老弟,你不会无缘无故让我看一个女孩子的字吧?”
尔仁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强老哥,我想请你帮帮她的。”
“帮忙?她是谁?帮什么忙?为什么要帮她?”强泽群连环问着。
尔仁支支唔唔,不知怎么开口。
强泽群有名的臭脾气又来了,指着桌上的《题红叶》冷对道:“不说?那你可以拿着它回去了。”
尔仁脸一红,半遮半掩地把恬恬的事情以及与恬恬的感情纠葛,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强泽群听完,上下打量着尔仁,眼神却慢慢地柔和起来。
“她父亲是不是那个储运分公司的老大学生齐工啊?我也听说过他家的事呢。”强泽群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啊,是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对着错误的对象,错误地放闸了自己的感情啊。”
尔仁脸烧得通红,不由低下了头。
“不过,唉,这就是感情啊。”强泽群感叹道。
尔仁想了想,不顾难堪地抬眼道:“强老哥,全是我的不对。可是,不管我喜欢她也罢,不喜欢也罢,我都有责任一定要让她开开心心的,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强泽群认真地看着尔仁,没言语。
尔仁恳求道:“强老哥,她最喜欢写写画画,也只喜欢写写画画。这个,只有你可以帮她。强老哥,你帮帮她吧。”
强泽群笑道:“我怎么帮她啊?我无职无权的。”
“我不管。”尔仁赌气了,“你今天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要不……要不,不认你做大哥了。”
“哈哈哈。”强泽群大笑,“你倒赖皮赖上我了?”
尔仁见强泽群大笑,心里定心了,有门。他不由也轻松了起来,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来。
“那你说,你要我怎么帮?”强泽群笑着问道。
怎么帮?倒没有想过呢,再说,尔仁又不懂书法的。尔仁想了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于是尔仁笑道:“怎么帮?这样的小事就留给强老哥考虑吧。”
“你这小子!”强泽群举起拳头对着尔仁示威了一下,道,“行了,你把这幅字留下吧。”
尔仁大喜,问道:“强老哥,没什么问题吧?”
“废你的话。”强泽群翻着白眼,生气道,“我强泽群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一定可以办到—再说了,我好歹还算书法协会的理事吧。”
“呵呵,呵呵。谢谢,谢谢强老哥。”尔仁喜道,不过,他又为难起来,“不过……那个……恬恬在我这里,只有就这一幅字……”
“嗐!我不要给人家看看啊?放心,到时我负责把这宝贝还给你!你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