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邵灵弟看着尔仁来了很开心,“来,坐吧。”尔仁坐了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膝盖上。
财收科一共四间办公室。依次往西端是一间票库、收入两个人的办公室、邵灵弟和姚科的科长办公室、还有位于办公楼最西端的会计成本的一个办公室。
“小余,欢迎加入财收队伍。”邵灵弟微笑着看着尔仁,“财收工作很复杂,也有一定的技术性,但只要好好干,服从命令听指挥,有责任心,就一定能干好的。”
“邵科,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尔仁表态道。但他又不好意思地扰扰头,“不过,我对财务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邵灵弟说道:“嗯。不过没关系,只要好好学,就一定能行。小余,我打算,让你每个岗位都学一遍,你要虚心学,争取尽快进入角色。”
邵灵弟顿了一下,暗示道:“小余啊,咱们财收科只有两位大学生,一位是小屈,还有就是你。尤其是你,是这次两级业务比赛的双料冠军,大家对你的期望值更大。在新的岗位上,你更要做出成绩来。有什么情况,你随时来跟我讲。”
“谢谢邵科!我会的。”
“小宋、小宋。”邵灵弟冲着隔壁叫道。邵灵弟的办公室跟两边的房间都开着侧门。
“噢。”随着一声清脆的答应声,从西隔壁办公室过来了一位戴眼镜的白白胖胖的女孩。
邵灵弟对小宋吩咐道:“小宋,你把大家都叫来,在我办公室开个短会。”
“好的。”小宋答应着,眼睛瞄了一下尔仁,出去了。
稍待一会,陆续走进了三男两女五位同事,尔仁只认得瘦肩矮个的屈伟良。
待大伙坐定,邵灵弟指指尔仁道:“咱们现在开个短会。一个人事命令:经总经理办公会决定,余尔仁同志调到我们财收科任会计。”
大家的眼睛齐刷刷投向尔仁,尔仁忙欠身冲大家笑笑。
邵灵弟说道:“余尔仁同志大家可能都听说了,是今年省公司和我们公司业务技能大赛的双料冠军。一方面呢,余尔仁同志来到咱们科,应该戒骄戒躁,虚心向身边的老同志学习,尽快掌握财收业务知识;另一方面呢,也是组织给我们补充了新鲜血液,壮大了队伍。各位同事也要认真教教他,让他可以尽快独立上岗工作。”
邵灵弟又对尔仁说道:“小余,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成本会计祝延奇祝会计;这是我们往来会计杜德文杜会计;收入会计屈伟良;收入会计阮姗姗;工资会计兼出纳宋红娟。”
尔仁一边向他们致意,一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些同事。祝延奇祝会计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是个满脸皱纹的矮个老会计,年纪应该五十好几了。杜德文杜会计呢,年纪大概跟祝延奇差不多,不过,高高胖胖,红光满面,一双鱼泡眼。两个老会计跟尔仁脑海中的老会计形象像极了,都穿着中山装,带着护袖套。阮姗姗则是位身材单薄、脸长长的一位40岁上下的中年女人,形象跟名字有点不一致。宋红娟就是刚才那位“小宋”了。
邵灵弟对祝延奇言道:“祝会计,小余主要由你来带。”
“好嘞。”祝延奇点点头。
邵灵弟又道:“从今天开始,先让小余先跟着小宋学工资和出纳。小宋,你可要好好教啊。”小宋笑着点点头。
“行,那就这样。大家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就干活去吧。”邵灵弟最后说道。
财收科的成本会计办公室在最西端,因此有其他房间两个半大,大概有30几个平方米,只坐了连尔仁在内的四个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祝延奇和杜德文两人对过对坐在房间的南面,尔仁和宋红娟则坐在房间的北面。房间中间还摆放着一只通管道的取暖煤炉,平时烧烧水什么的。
“宋会计,今后要多麻烦你了。”尔仁谦虚地对宋红娟说道。
“啊呀。”宋红娟脸一红,道,“余会计,你可别这么叫我,我也是去年刚从长途客运分公司调来的,你就叫我宋红娟或小宋吧。”
宋红娟大概年纪跟尔仁差不多。“那你也叫我小余吧。”尔仁看了看南面的祝延奇和杜德文,低低笑道,“现在听叫余会计还不大适应呢。”
正说着,祝延奇走了过来。尔仁忙站了起来,尊敬地叫道:“祝会计。”
祝延奇一笑,脸上的皱纹更多了,递给了尔仁一本书:“小余,你有空多看看这本《会计学基础》。首先搞清楚会计的基础概念,什么是会计平等式、会计科目、会计分录以及会计准则等几个概念。”
“好的,祝会计。”
“还有,小余,咱们会计做账的基础就是凭证。我们现在一共有五种凭证:现金收款凭证、现金付款凭证、银行收款凭证、银行付款凭证,还有转账凭证。出纳主要接触前四种凭证。而我们单位的凭证每个月80%多是重复的。呐,你可以坐到小宋旁边去,先从这个入手,一边看凭证学习,搞懂经济业务会计处理的来龙去脉,一边跟着小宋学实际操作。”
尔仁整个人听得晕晕乎乎的,凭证?出纳?不过,虽然听不懂,他还是一个劲地点点头:“好的,祝会计。”
第二天上班,尔仁是第一个到办公室。他按照以往在储运分公司的惯例,先把桌子抹了一边。因为天很冷了,已经进入了防寒过冬期,用不着每天拖地了,尔仁就来到煤炉面前,把昨天封好的炉子打开,又加了点煤,准备烧开水。
尔仁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忙站了起来转回身。
“小余?”是姚科!顾总和黄经理他们回来了。姚科狐疑地看着他。
“啊,姚科!”尔仁一直记着姚仰军的好,那次在储运分公司姚仰军还帮了他和恬恬考珠算证的忙呢,不然,报名还报不到呢。
“怎么?你调……你已经调过来了?”姚仰军愣了一下,改了口。
“是的,姚科”尔仁微笑道,“我昨天报到的。”
姚仰军“哈哈”笑了起来,伸出手:“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尔仁忙握住姚仰军的手,腼腆地笑了:“谢谢,谢谢。”
姚仰军摇着尔仁的手:“我已经跟顾总讲过好几次了,这次到北京,顾总已经跟我说了,你调这里。”
怎么?上个星期我才答应邵科啊?姚科怎么说是顾总……?尔仁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连道:“谢谢,谢谢姚科了。”
“没事,没事!”姚仰军笑着挥挥手,“咱们在一起了,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事尽管给我说,我还是可以办点事情的。”
“谢谢姚科。”尔仁这句话倒是真心的。看来姚仰军是个直爽人。
快到八点了,机关渐渐喧闹起来。
财收科的诸位也都到了。
“咦,怎么热水瓶是空的?”杜德文摇摇热水瓶。
“啊呀。”尔仁脸一红,“杜会计,不好意思,我光顾着烧水了。”
杜德文不满地看着尔仁:“一早上班,总要先打一点开水的啊,等烧好开心,半个小时过去了。”
“我去打吧。”祝延奇站了起来。
“嗐!老祝,办公室这么些个小年轻,还要轮到你我去打开水?”杜德文瞪着牛眼睛看着祝延奇。
“我去打。”“我去打。”尔仁和小宋异口同声地说。
尔仁拎起了四个热水瓶:“还是我去吧,小宋,你告诉我到哪里去打开水?”
得知是在办公大楼后面的食堂打开水,尔仁拎起空热水瓶就走。
身后还传来杜德文的声音,“嗐!老祝,你看看,我们这两个大学生都这么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