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谈完了,我们这就走吗?”张凤翼一出门,妮可就连蹦带跳地迎上前去。
“哦,还没有,我还要去找珀兰说说话!”张凤翼木着脸地道。
妮可马上叫道:“哦,好哇,好哇,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正想珀兰姐姐呢!”
“你别跟着!就我自己,我要去说些私房话,不适合外人听!”张凤翼板起脸地道。
妮可倏地瞪起了杏核眼,尖俏的下巴高高抬起,挑衅地直视着张凤翼。张凤翼凤目平静地回视着妮可,两人像斗鸡一般眼对眼地互相凝视着。阿尔文和多特本来还要凑上来说话的,见此情景立刻吓得躲了开去。
片刻,妮可突然掩口娇笑,笑得花枝乱颤,“咯咯咯……看你,这么紧张干嘛?去就去嘛,以为我会不答应吗?”
张凤翼脸颊松弛下来,拍拍妮可的肩头亲切地笑道:“小妹妹,这样很不好,虽然你是公主殿下,虽然你生得很养眼,可这么做会将想亲近你的人都吓跑的。”
妮可咬着唇不甘心地嘟囔道:“哼!别说场面话了,赶快去见你的‘情人’吧!我就准你去一会儿,你可快点,时间太长我就冲进屋捉奸了。”
张凤翼老脸微红,举着拳头,凑近了龇牙威吓道:“小丫头,别太过份,把我逼急了后果很严重的!”
“咯咯咯……”妮可大笑,也龇起两颗洁白的小虎牙道:“就这样吗?我好怕怕呀!咯咯咯……”
张凤翼在一个侍卫女兵的指引下来到珀兰的营房。
他才走到门外,就听寝室中传来争辩声,“婷婷姐,求你别再安慰我了,我真的没事,我与那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与姬雅姐姐还是走吧!”
张凤翼在虚掩的房门上“当当”敲了两声,尽量放柔声调道:“珀兰队长在吗?老朋友来拜访了。”
寝室内立刻安静下来,接着房门“呼”的被打开。苏婷双手叉腰挡在门口,杏眼圆睁脆声斥道:“这里是女孩子的寝室,非亲非故的你来干什么?”
“原来师妹也在啊!”张凤翼陪笑道,探头向内张望,珀兰与姬雅并肩牵手坐在床边,珀兰故意扭过头不看他。
“看什么看,贼眉鼠眼的!”苏婷怒道,一侧步用身子挡住了张凤翼的视线。
“师妹,你这就不对了,这里是珀兰队长的寝室,要赶我也该珀兰队长亲自开口才合适吧!你哪能问都不问一声就擅作主张呢?”对付苏婷张凤翼有的是办法,所以特别的气定神闲。
苏婷下巴一扬霸道地道:“珀兰是我的姐妹,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坏人欺负她!”
张凤翼淡淡笑道:“谁欺负珀兰队长了?你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乱下结论,我来此就是要跟珀兰队长解释的。”
“谁稀罕听?非亲非故的有什么好解释的!”苏婷气愤地打断他道。
“错!大错!我与珀兰队长‘非亲’不假,却不是‘非故’。”张凤翼慢条斯理地纠正道:“你在银鬼面卫队里打听打听,这里的姑娘们谁没吃过我做的饭,谁没住过我搭的帐篷,谁的战马我没洗刷侍候过?呵呵,就是师妹你好像也被我救过一次吧!”说着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唉,现如今老朋友来拜望却连门也不让进,唉,真是令人寒心啊!”
“婷婷姐,让他进来!”珀兰在屋内叫道,还是扭过脸不看他。
张凤翼的话太厉害了,苏婷被将得骑虎难下,只得不情愿地让开房门。
张凤翼自来熟地坐在珀兰对面,先不理珀兰,笑着与姬雅打招呼道:“姬雅姐姐好!”
姬雅看着他调笑道:“看来你的脸皮还是和过去一样厚!只是脑筋没有以前聪明了。”
张凤翼眉梢一垂,苦笑道:“我知道那女孩是个惹祸精,她就是知道你们会生气才非来不可的。依着咱们的关系,难道不能多点信心吗?”
“咯咯咯……这么说是我们不信任你喽?”姬雅咯咯地笑起来。
“姬雅姐姐,你以为我愿意带个闯祸精上门来惹事吗?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若没苦衷我能带她来吗?”张凤翼长叹一声道:“你们光生气,怎么不先问问她是谁?是什么身份?若知道了她的身份,恐怕你们也就用不着生气了。”
他这么一说,苏婷也转过目光了,显得十分有兴趣。
姬雅把一条长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悠闲地道:“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让你进来就是听你解释的啊!”
张凤翼把目光转向苏婷道:“你是高层军官,大概你也听说了,腾赫烈元首勒卡雷的公主妮可·勒卡雷被我军俘获,腾赫烈人想要回这名公主。”
“什么?就是这个女孩?”苏婷一下惊呼出来,“你为什么不把她交上去?现在我们正处于弱势,若是因此能结束战争该多好!”
张凤翼把眼睛一翻道:“我身上还背着组织哗变的罪名没有下文呢,参军司对我们师团若没个满意的安排,我是不会把这么有力的筹码交出去的。”
苏婷立刻不满地道:“哼!你也太私心自用了,交出这个女孩能少死多少将士!”
“明白告诉你,该死的将士一个也不会少死!”张凤翼不以为然地道:“腾赫烈要人归要人,你以为人家挟大胜之威,士气如虹之时,会不把胜利继续下去?”
苏婷立刻沮丧下来,不再接口了。
张凤翼摊开手无奈地一笑道:“就是这样了,我们营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群饥渴的大老爷们,猛然间出现了这么一个金枝玉叶、漂亮养眼的女孩子天天在眼前晃悠,动又不能动,只有卖力地讨好捧着了。只要妮可肯笑一笑、招呼一声,立刻就有一大群人拥上来献殷勤,你们说这脾气能不惯出来吗?”
珀兰忍不住回头冷笑道:“那你也是献殷勤的一个吧!”
“怎会?只是她在营中待的时间长了,经常见面,有些交情而已。”张凤翼冤枉地道:“其实不管大家再怎么宠她,她也终究是个俘虏,将来要么是上交参军司,要么送回腾赫烈,肯定是待不长的。你们就算容忍她一些又能怎样,毕竟只是一个过客。”
珀兰还板着俏脸,神色却明显缓了下来。
姬雅抢白地笑道:“还是怪你,怎么不早交待清楚?再说凭什么要我们容忍她,为什么不是她来容忍我们珀兰妹妹。”
张凤翼手抚额头苦恼地道:“哎哟,求求你,姬雅姐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较劲了。因为咱们更亲近一些我才要你们容忍她的,其实你要真不和她一般见识,她反而没什么可闹的了。”
张凤翼说罢偷眼看着珀兰,珀兰脸色平和多了,不过因为面子转不过来还在故意绷着俏脸。他看了看苏婷与姬雅,温和又讨好地笑道:“两位大小姐,误会也解释清楚了,能让我和珀兰队长单独谈谈吗?”
姬雅眨眨眼睛揶揄地笑道:“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走?这里是女兵营,要走也是你走才对吧!有什么话你当着我们的面说好了,我们要保护我们的姐妹,不让某人有可乘之机。”
苏婷也干脆地道:“对!我们哪也不去,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好了!”说罢转头问珀兰,“珀兰,你也想我们离开吗?”
“你们别走,我与他没有什么好背着人的!”珀兰一下子俏脸通红,急忙辩白地表态。
“呵呵,听清楚了,千夫长大人!”姬雅笑咪咪地得意道。
“哑巴了?有什么话赶快说吧!”苏婷防贼一般瞪着张凤翼。
“啊!是这样的。”张凤翼心中叫苦,脑袋急转想词,“你们师团长刚刚告诉我说,分兵之后我们四军团可能要驻守独山,你们可能会去兀儿干,如果这事定下来,可能过几天咱们又要见不着面了。”
“独山?为什么会是你们?”珀兰一下就忍不住了,转头急切地问道:“这里不是最有可能被西进的腾赫烈军首先攻击吗?”
“为什么?还用说吗?”张凤翼苦笑道:“你都知道独山最有可能受攻击了,参军司的大佬们会不知道?推谁谁都不愿留这儿,只有我们四军团是没娘的孩子,当然拿我们顶缸了。”
“可是……可是这里要是守不住该怎么办?”珀兰探身抓住张凤翼的手问道:“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吗?”
张凤翼平静地笑道:“宝贝儿,看你说的,咱们也曾一起战斗过,这一路走来,哪里不危险呢?”
“可是这回腾赫烈军会超过三十五万,破城之后无论如何也是难以突围的。”珀兰一脸担心地道,眼中已经泪光闪闪,“凤翼,要不我求师团长把你调到我们师团吧!反正无论在哪都是为帝国效力。”
“不瞒你说,你们师团长也提出招揽我到你们师团,你说我能答应吗?”张凤翼笑笑道:“要是平时这事还可商量,现在大难将至,我却抛开战友独自躲灾避祸,我真要这么做了,从此以后也不用挺直腰杆做人了。”
“可、可……”珀兰怔怔地看着他,急得说不出话来了。
旁边姬雅与苏婷见此情景也跟着心情黯然,提不起劲调侃起哄了。
张凤翼摆摆手笑道:“唉,你看你,弄得我好像命不长久似的,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给大家添丧气。我是想让你别和妮可那丫头无谓的较劲,咱们趁着还有机会见面好好的聚一聚、玩一玩,别净想那些有影的没影的事儿。你看可以吗?”
“嗯!”珀兰仿佛未看到坐在身旁的姬雅与苏婷,凝视着张凤翼重重点了一下头,乖巧地柔声道:“我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外面有妮可、阿尔文、多特在外面等着,屋内有姬雅和苏婷看着,张凤翼也不好多留,讲了一会话看珀兰心情好些后便告辞离开了。自他走后珀兰就痴痴地坐着发怔,显得魂不守舍。
中午姬雅找到珀兰一起去餐厅吃饭,看到珀兰还在坐着发怔,不禁拉扯着她叫道:“珀兰,还在想他吗?不是明天就又能见面了,好好的发什么呆呀!”
珀兰咬了咬下唇,为自己鼓了鼓勇气道:“姬雅,我决定了,我要调到十一师团去!”姬雅吃惊地张大了嘴,把饭盒放下,跑到她身前道:“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四军团可是要驻守独山的!”
“正是他要留在独山,我才要和他在一起,我们生在一起生,死也一起死!”珀兰越说心中越坚定,表情也决绝起来。
“天哪!”姬雅双手抱着她的肩头摇着,急切地道:“珀兰,你醒醒,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你难道要撇下我们这群姐妹一个人走?再说了,我们是军人,是有组织的,不是你想去十一师团就能去的。”
珀兰镇定地道:“卡西乌斯正在活动十一师团师团长的职位,只要他活动成功了,我想去十一师团任职,不过是开口说句话的问题。”
姬雅真的傻了,珀兰说的办法是绝对行得通的。在银鬼面卫队,谁都知道卡西乌斯是珀兰的头号追求者,平日里千方百计制造机会与珀兰套近乎,珀兰如果肯随他调入十一师团,那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要兴奋得欢呼雀跃了。
珀兰咬着下唇决绝地道:“再说了,那个妮可可是只尖牙利爪的小猫,她与凤翼的关系明显不简单,分明对凤翼心存企图。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如今我知道了,就绝不能让那只小猫再整天缠在凤翼身边。无论出于哪个原因,我都要调入十一师团。”
“天哪!你疯了!你疯了!”姬雅瞪眼叫道。
当天夜晚,阿瑟的师团部灯火通明,小议事厅的长方形条桌周围坐满了人,阿瑟坐在上首,张凤翼、宫策、斐迪南、勃雷、庞克、索普,以及新加入的赫斐斯,一干千夫长级军官围坐在两边。
张凤翼把白天听到的关于参军司军议的情报一件不落地逐条陈述,一桌子人静静地听着,全部说完后,他望着阿瑟道:“大人,情况就是这样了。现在看来伊诺这边好像很有利,若豪伊出任军团长后,我们军团铁定要留在独山了。”
“呵呵,老伊诺可真行啊,军团长之位还没到手呢,就开始拿我们当筹码做交易了。”阿瑟听罢落寞深沉地笑道。
庞克接道:“要我们守独山也行,但是凤翼不能被调走,我们师团不能少了凤翼。”
斐迪南道:“还有兵员与装备补充,现在师团这个样子,连一个万人队都凑不够,拿什么抵御腾赫烈军?”
勃雷瞥了一眼两人,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们都在作梦吧!人家不把咱们撤职砍头就已经法外开恩了,你还想兵员补充?现在四个军团都缺人,哪找兵员?”
“我插一句,”桌子最边上的赫斐斯开口道:“兵员还是有的,我们第八守备师团与第十二守备师团逃回独山的溃兵有一万多人,现今两个守备师团的番号已经取消了,这些人无处可去,近卫军门槛高不让进,五十六军团损失最大,参军司准备把这些人编入五十六军团,这是我听一个逃回来的同僚说的。”
勃雷一翻眼睛道:“那又怎样?又不是补充给我们。”
赫斐斯是个沉稳的人,耸耸肩没有搭腔。
“他妈的!你们还有心情谈什么兵员补充,谈什么防御腾赫烈军?”索普一拍桌子道:“凤翼都要调走了,阿瑟大人也当不上师团长,卡西乌斯这人从上次比武就看出他与咱们不对头,他要来当师团长,咱们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大家都等着挨整吧!”
所有人都不吭声了,全垮下脸来。
索普不耐烦地叫道:“凤翼、宫策,你俩不是咱们师团的智囊吗?现在用到你们了,快拿个主意呀!”
张凤翼把手一摊苦笑道:“你也太高看我了,卡西乌斯的背后是费德洛夫在支援,除非我们能说动亲王殿下,否则这个任命不容易推翻。”
宫策一直没发言,见大家都盯着他,笑了一下道:“其实我倒觉得卡西乌斯并不重要,他就是来当师团长又能带多少亲信呢?这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们的人,谅他也翻不起大浪。”
“对呀!”勃雷大声赞道:“先生这话在理,他还想整我们,看看我们怎样整他吧!”
宫策看了勃雷一眼,勃雷忙道:“你说,你说!”
宫策看看众人都静了下来,才曼声道:“其实大家不想留在独山也可以,不想让凤翼离开也能办到。办法很简单,就是让豪伊当不成四军团的军团长就行了。”
“什么?”屋内“嗡”的一下乱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
庞克抢着道:“先生,我们与十军团关系那么好,按交情说,豪伊当上军团长肯定会优先关照我们的,要是豪伊当不上军团长对我们岂非也不利。”
“对呀,对呀!怎么说我们也有恩于十军团,大家都是朋友。”
“我们不是与十军团是盟友吗?现在背后反水不好吧!”众人七嘴八舌地道。
宫策拈髯微笑,缓声说道:“你们说伊诺军团长为什么非要把凤翼调走?不就是怕把他留在十一师团不好控制嘛!至于说豪伊会怎样关照咱们,现在倒看不出来,反倒是他还没当上军团长呢,我们已经摊上要驻守独山这种烂事了。别忘了,费德洛夫可从没说过夏洛特接任军团长后会领着四军团驻守独山啊!”
这下众人都拿不定主意了,斐迪南狐疑地道:“宫先生,这么说你是支援那个夏洛特了,可我听说那个夏洛特也是个作威作福的公子哥,根本没什么本事,这样的人来做我们的军团长合适吗?”
“有什么关系呢?”宫策笑着,不经意地道:“其实他与卡西乌斯一样,都是孤掌难鸣。现在我们与另四个师团联系紧密,大家联手合作架空过西蒙,想分化我们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圈人都不作声了,阿瑟问张凤翼道:“凤翼,你看如何呢?”
张凤翼想了想笑道:“很新颖,听起来荒谬,仔细想想却没什么漏洞。独山要塞肯定会受到攻击的,我们师团现在缺员巨大,如果能合情合理地保住剩下的弟兄,忍受一个作威作福的军团长实在不算一回事。”
张凤翼想想又道:“可宫先生好像想的也太轻松了,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豪伊当不成军团长呢?”
这个问题很关键,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宫策。
宫策眯着眼睛,手拈须髯道:“诸位,大家知道托斯卡纳亲王殿下为什么迟迟决定不了新军团长的人选吗?豪伊背后是伊诺大公,夏洛特背后是费德洛夫大人,现在两人在参军司是双峰并峙,无论把四军团交给谁都会造成力量的失衡,令一方的实力彻底压倒另一方。亲王殿下有心提拔自己的亲信,可腾赫烈军马上就要攻至眼前,由不得他拖延只能做出选择,并且一旦把四军团给了谁,参军司以后也就要依靠那一方了。”
宫策最后总结道:“所以关键的关键是,大家要摸透亲王殿下想搞力量制衡的心态。如果我们有办法把力量的平衡打破,比如使伊诺大公的力量空前强大,那么托斯卡纳亲王一定会重新倒向费德洛夫的。”
索普不耐烦地道:“宫先生,你到底有什么手段,赶紧说出来吧!”
宫策眼睛转动,神秘地笑道:“比如五十六军团的克利夫兰,如果他突然投向了伊诺,或与伊诺在暗中结成了攻守同盟。如果豪伊再拥有四军团,那么伊诺在参军司内将拥有三个军团的支援,与费德洛夫形成三比一的绝对优势。这种局面一出现,亲王殿下这个战区总指挥就不用当了,托斯卡纳亲王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出现,一定会打压伊诺,重新支援老朋友费德洛夫的侄子上位的。”
阿瑟听罢问道:“宫策,你能肯定夏洛特当上军团长我们就不用驻守独山了吗?”
“这种把握极大,伊诺大公提出豪伊上任可以率军驻守独山,费德洛夫军团长为什么绝口不提夏洛特也可以驻守独山呢?一句话就能轻易扳回劣势,何乐而不为?”宫策侃侃而谈,“因为费德洛夫明知道自己的侄子不可能抵抗得了腾赫烈三十多万大军的,打那样的保票不但不能使夏洛特功成名就,反而有可能毁了他。所以让夏洛特来当军团长就等于我们四军团靠上了费德洛夫,费德洛夫自然会为我们周旋个好地方的。”
阿瑟最不愿的就是重蹈浑水滩的覆辙,只要能不驻守独山要塞,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当下说道:“师团现在的状态,是无论如何也不堪再战的,我们不能不为手下弟兄们考虑,看来扶持夏洛特上位是明智之举。你说,我们该如何策动克利夫兰,让他倒向伊诺大公呢?”
宫策把目光转向张凤翼,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事咱们都插不上手,还要劳烦凤翼亲自出马。他手里攥着王牌呢,交给他去办准没错。”
“我手里攥着王牌?”张凤翼一怔笑道:“宫先生你搞错了吧,我与克利夫兰仅只是点头之交!”
宫策眼珠转动,高深莫测地笑道:“克利夫兰与夏洛特都在苦苦追求一位美女,而这位美女与咱们凤翼关系是极好的,只要凤翼出马随便挑拨挑拨,管叫这两人立即反目。克利夫兰如果在参军司里反对夏洛特晋职,你们说亲王殿下能不疑心伊诺与他背地里达成了什么共识吗?”
众人还没开口,张凤翼当先就沉下脸不悦地道:“宫先生,你这计谋太阴损点了吧!咱们的事情自己扛,别祸害不相干的人行不行?”
众人知道宫策说的美女是谁,都不好表态,阿瑟有些尴尬地笑笑道:“宫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大人说得也太容易了。”宫策把手一摊泄气地道:“这个任命的决定权其实完全操在亲王殿下一人手中,凭咱们的地位,连递句话都不容易啊,更何况左右人家的决策。”
一桌子人又都把目光转向张凤翼,嘴上虽未说什么,眼睛里却都是期待,连阿瑟也不例外。
张凤翼被盯得发毛了,一挥手愤愤地道:“看我干什么?看我也没用!”说着手指着阿瑟,“老阿瑟,当初劝我与她保持距离的是你吧!现在你又要我利用她挑拨克利夫兰与夏洛特的关系。老头儿,也许你不在乎,可是我还有羞耻心啊!你们把我看成什么了,你们把她看成什么了,这件事别再提了,打死我也不同意!”
冷场!满屋子死一般静,没一个人说话。
良久,阿瑟缓声笑道:“凤翼,我们理解你,我们要你这样做也太难为你了,这件事就当我们从没说过吧,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宫策也向张凤翼一欠身道:“凤翼,我也向你道歉,老弟你多包涵。我们想法也太自私了,弟兄们驻守独山其实也没什么紧要。其实我们现在都是瞎操心,进驻哪个要塞还不是都一样,最终要看腾赫烈军选中哪里,哪里才算倒霉吧!”
“是啊!”机灵的索普一下就辨出味来,马上跟进,“身为帝国军人本来就是要战死沙场的嘛!我们十一师团的弟兄不牺牲,那友军的弟兄就要死,与其让友军的弟兄战死,那还不如我们十一师团的弟兄们先为国捐躯。”
“哼哼!”张凤翼看着这几人连发冷笑,“随你们说去!反正我是不会上钩的!”
“好了,”阿瑟叹息一声道:“夜深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去洗澡睡觉吧!”
屋里响起哗啦哗啦的拉椅子声,所有人都沉着脸站起身往外走!
张凤翼坐在椅子上没动屁股,冷笑着盯着阿瑟道:“阿瑟,你与宫策商量好的对吗?你俩联手演的戏。”
宫策回头瞥了他一眼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演也是白演,某人发誓不上钩的。”
“是啊!”阿瑟温颜从容地道:“我们不忍心看到这个团体再经历一次浑水滩,却干着急没办法!有能力为弟兄们做点事的人却又不愿出力,我们又不好逼人家放弃脸面,你还让我们说什么好呢?”
宫策一指屋内诸人,好整以暇地道:“凤翼,你不是一个人,这里有你的手、你的脚、你的胸腹、你的腑脏……有了这里所有人的支撑,你才算强大。你自己考量吧,那份暧昧的友情重要还是这里几千弟兄重要。”
张凤翼转过身不看他们,手扶着墙角,粗重地喘着气,突然大声吼道:“该死!该死!你们真他妈的!真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