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翼心知有勃雷在,对手再强也无法轻易脱身,趁此机会自己正可肃清营内残敌,然后再腾出手来围攻他,到时这敌酋更无力可施。
他不再管勃雷,高喊一声,“弟兄们,敌酋已被勃雷大人斩杀,腾赫烈军已经群龙无首了,大家杀敌立功啊!”喊时用内力催出,营内各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句话极为蛊惑人心,战场上形势混乱,双方士兵混杂相拼,能真正知道实情的不过周围二三十人而已。打仗其实比的就是军心士气,一听到己方首领阵亡,使塔赫勒喀战士心中惊疑不定,立刻没了恋战之心,反观汉拓威战士,士气大振,战斗更为勇猛,形势陡然改变。艾萨森也听到了喊声,他又惊又气,没想到敌军竟如此无耻,用他阵亡的假消息来扰乱军心。看到周围随从被蜂拥而上的长枪手们刺杀殆尽,他心中焦急如焚,可眼前这凶悍的敌手由不得他丝毫分神。
眼看塔赫勒喀士兵们已在崩溃边缘,只要有十几名士兵逃跑,马上就能引发全面的溃散。这时,一声低沉悠远的号角声响起,这声音有如一道安定人心的符咒。
“首领没有死?”
“这是首领的号角!”
即使是一个虚无的疑问也能振奋士气,号角声使战士们重新燃起了斗志。
“卡努斯长老,谢谢你。”艾萨森心中默赞,回敬勃雷的劈斩声势陡然一猛。
看着卡努斯在几十名骑兵的簇拥下昂首吹动号角的样子,张凤翼对身后的多特与阿尔文道:“你们相信吗?这糟老头子的作用抵得上一千名骑兵。”
阿尔文卸下背上的长弓与箭壶递给张凤翼,坏笑道:“老大是在自夸自己能一箭射死一千个人呢?多特,还不把大人的刀接着。”
张凤翼撇嘴笑道:“阿尔文,你谈锋又见长了,这是在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冤枉啊,大人!小的当然是在夸你神勇无敌,能箭穿千人。”阿尔文夸张的求饶。
张凤翼审视着阿尔文那张无辜的脸孔笑道:“阿尔文,看来我该提拔你当百夫长了,这么机灵的人不受重用太可惜了。”
“不会吧,这么狠心,就因为开了句玩笑便想杀人灭口,看来人家说的都是真的,人一当官就变成用四条腿走路,什么兄弟旧情全忘了。”阿尔文拉着长腔叫道。
“你看你,又糊涂了不是,当百夫长是好事啊,别人都抢着要当百夫长的。”
“还说没有?凭我这身子骨儿去当百夫长,冲阵陷阵能活过半个时辰吗?”阿尔文说着说着就感到一阵酸楚,拿眼角偷瞥张凤翼,捂着鼻子干抽起来,抽了半天没挤出任何汁水,倒把多特激得义愤填膺起来。
多特粗着脖子对张凤翼怒道:“看你把他气的,都是你不好,还不赶快认错。”
遇到阿尔文撒泼,张凤翼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皱着眉头好声好气的哄他,“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还不行吗?你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只拜托你小点声。不敢冲锋陷阵也不用这么理直气壮嘛,再闹那伙人可要跑远了。”
阿尔文一抽鼻子还想继续演下去,张凤翼见势又补上一句,“喂,给你个台阶你倒是下不下,再不下可就没了,我也没功夫在这陪你们练嘴。”
多特一听大怒,用手指着张凤翼气道:“还敢说,阿尔文,咱们长长志气,再也……”
阿尔文连忙阻住多特,一脸诚恳地道:“多特,人家既然给了台阶,我看咱应该就坡下驴,不能让人家觉得咱不随和不是?”
多特愣住了,嘴巴张得像吞了死猫,瞪着眼睛看着阿尔文。
张凤翼绷住笑:“阿尔文老大,你不是说我能箭穿千人,倒是把弓箭拿给我呀!”
阿尔文不理多特,把弓箭递给张凤翼,嬉皮笑脸地道:“嘿嘿,老弟,我刚才说错了,我是说这老头虽有点头脑,会煽动人心,但在兄弟你的弓下还不是一堆腐肉,咱们叫他什么作用也发挥不出来,嘿嘿,我这么说老弟心里舒坦了吧!”
张凤翼张弓搭箭盯着那群骑士,头也不回地戏谑道:“阿尔文,你又有长进了,这回搔得正是地方。不过这老头手中的钢盾倒是个问题,只有试试看了。”说完屏息凝神,两臂张开,长弓蓄如满月,瞄准以卡努斯为首的那群骑士。
蓦地,弓弦连响,伴着“嗤嗤”的雕翎破空之声,四名骑士惨叫着从马上栽下。阿尔文再递过四支雕翎箭,又是四名骑士倒下,那群队伍乱了起来,骑手们把卡努斯围在中间,用身体抵挡张凤翼的神箭。
卡努斯指着张凤翼叫道:“大家别管我,去斩杀敌酋啊!”
骑士纷纷引马冲来,张凤翼唇边带着从容的淡笑,衬着脸上那道微弯的刀痕,显得阴沉而冷酷,“先摘羽翼,再杀主脑,这样也好,玩起来更加有快感。”
张凤翼不停地拉动弓弦,箭出不绝,塔赫勒喀骑士们离老远就被射杀于马下,根本近不到身前,而张凤翼身边早已围了不下百名长枪手挺枪待命。
“完了、完了……”看着一个个骑手惨呼着从马上栽倒,卡努斯明白形势已不可逆转。他双脚一磕,纵马向艾萨森奔去。
艾萨森正与勃雷棒来剑往斗得正酣,也不知两人互换了多少回合,对手太强了,容不得半点分神,两人都充耳不闻周围的战况,专心应对眼前的敌手。
此时卡努斯高喊着,“艾萨森,艾萨森……听我的话,大局为重,”来到艾萨森身边,扑下马来,“快骑上这匹马与库柏他们会合,这里已没有再战的意义了。”
艾萨森一剑逼退勃雷,环顾四周,硝烟弥漫、尸横遍地的战场已形成一面倒的态势,汉拓威军的人数已大大占优,每一个塔赫勒喀战士都被至少两名汉拓威士兵围攻,有的甚至是一对四、五,被歼只是迟早的事。
勃雷轻蔑地哼笑道:“到这个地步还想跑?哈哈……老老实实受死吧!”挥棒又扑了过去。
艾萨森看着满目狼藉的惨状,满心凄楚,一时僵在当场,卡努斯抢上一步,举盾迎了上去,回头焦急地嘶喊道:“还不快走──”
勃雷怕艾萨森真的跑了,运棒横扫,“啪”的一声,钢盾碎裂,血光迸溅,连一声哀鸣都没发出,卡努斯已被狼牙棒砸得辨不清形状。鲜血溅在艾萨森的脸颊,使他猛然醒悟,顾不得热泪模糊了双眼,他一个翻跃,飞身上马,一手抓着马鬃,双脚跟一磕马腹。
勃雷怒吼一声,追上去扬棒就打,艾萨森居高临下,回身一剑,格了这一棒,骏马嘶鸣一声,向前跃出。一个汉拓威士兵横枪挡在马前,被他干净俐落地探身一刺挑杀出去,马速丝毫未减,突听背后弓矢破风之声传来,他头也不回纵马前驰,听风辨器挥剑拨打,三支羽箭被磕飞出去,但他最终没有躲过第四支,一支雕翎箭插在了肩胛,艾萨森在马上只一晃,就继续打马绝尘而去。
多特伸着舌头叫道:“好厉害,他躲得过凤翼的四连发神箭呢!”
张凤翼放下持弓的手臂,苦笑着道:“再别提什么神箭,羞死人了。多特,看到了吧,在战场上武艺好命就大,活的时候就能长些,这些话说给阿尔文听是没用了,我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战场进入了扫尾阶段,战士们在四处围杀负隅顽抗的腾赫烈士兵。张凤翼领着阿尔文与多特来到勃雷身前,勃雷手握着狼牙棒,望着艾萨森逃去的方向发呆,听到他们来也不理睬。阿尔文撇嘴想笑,被张凤翼用眼神止住。
张凤翼上前揽住勃雷的肩膀道:“怎么了,老兄,打了胜仗也不高兴?”
勃雷干涩地道:“凤翼,你惩罚我吧,我没把那敌军首领留下。”
张凤翼摇着他的肩膀笑道:“行了,别伤自尊,我还不知道你,非要次次都赢才痛快,平手一次也会感到没面子,那家伙的实力是明摆着的,你能把他拖住使他指挥不了战斗就很理想了,打仗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重要的是我们大家赢了。”
“可──”
“好了,不要再说了,”勃雷刚要开口,被张凤翼打断:“仗还没打完呢,又不是没有翻本的机会了,快和我一起集合队伍支援别的战场。再婆婆妈妈的,我可真要用拳头轰你。”说完也不理他了,带着阿尔文两人高喊着召集人马,集合部队。
阿尔文低声笑道:“嘿嘿、没想到这黑大个脸皮还怪薄的,也会不好意思。”
张凤翼看着他淡笑道:“阿尔文,你要是也能脸皮薄点该多好啊!”
“操!敢说我,你小子脸皮薄吗?要不要我把你那些香艳秘史给弟兄们都讲讲。”阿尔文像被踩了尾巴的马猴,上窜下跳的撒起泼来。
“主簿大人,咱们这七百多弟兄也不是吃素的,为什么你不带着我们向敌营里面冲杀呢?你看咱们这一路上就没碰上多少敌兵。”庞克跟宫策沿着营区边缘也不知穿过了几座营房,按照宫策的吩咐,刀牌兵在外围,弓弩兵在中间,边走边向两侧不停地发射火箭,所过之处一片火海。
宫策捋髯笑道:“我们此时已沿着敌营上风口一侧走了个半月形,风助火势,大火会迅速烧遍整个敌营,咱们虽没亲手杀多少敌兵,不过这场烈火对敌人军心士气的打击,要比我们杀伤上千的敌军作用还大啊!”
庞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呢!”
正说着,庞克指着前方兴奋地叫道:“先生快看,又一个马栏,怕不有上千匹战马!”
宫策道:“趁腾赫烈军还没来抢,赶紧把马匹都赶散吧!”
庞克心痛地说:“先生,这一次咱们就把这些马留下来吧!这么多好马都赶散太可惜了。”
宫策从容地道:“你知道咱们现在是在敌营东南一侧吗?敌军主力如果撤退一定会向咱们这个方向突围,这些马被腾赫烈军夺去就不好追了。”
“可是到目前为止,并没发现大股敌兵!”一路上已经赶散了十多批战马,庞克实在是心有不甘,向宫策央求道:“先生,求求你,咱们把这些马儿留下来吧!”
宫策观察着营中的火势,继续开导他说:“庞克,你的心情我明白,可你以为咱们是无缘无故选这个地方待敌的吗?现在咱们之所以能清闲片刻,完全是因为敌军还未整体溃退,主力人马还在营中顽抗,等一会上万溃兵冲下来,看到这些马匹会怎么样呢?肯定要拚了命的来抢,咱们这数百人占点便宜、射杀个几百敌军是完全有把握的,要想完全吃掉对方则绝不可能,只能是以卵击石,全歼溃兵是外围阿瑟万夫长才办得到的。所以这些马简直是我们的催命符,你不会不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能为了这几匹战马拿弟兄们的性命做赌注吧!”
庞克无话可说了,他苦着脸退下来指挥大家,道理是明白的,可就是不甘心呐!
这时百夫长们纷纷凑过来,一位叫潘的百夫长小声对庞克道:“庞克,你和萧大人关系不错,你再求求他,只要咱们把这些战马留住,那咱们就成骑兵了,为了这个把我的老命赌上都值得。”
“对呀,对呀!庞克,就看你的了,为了能当骑兵,咱们豁出去了,打仗嘛,还能不流点血?大不了我率本队挡在最前面罢了。”
这些百夫长都是原来袤远守备师团的老兵,想当骑兵都想疯了,有人开了头,其他人立刻七嘴八舌地鼓动起来。
“庞克,看你平时还像个有点血性的样子,就看关键时刻拿不拿得出手了。”又有个叫简耐克的百夫长乘机挑拨道。
庞克不耐烦地挥手说:“少给我灌迷汤,你们都是袤远师团过来的,都是参军大人的老部下,认识大人可比我早,你们怎么不去和大人说,拿我当炮灰,我问你们,宫先生说的话是不是军令!军令有商量的吗?”
众人听他如此说,都气馁了,交头接耳发着牢骚走散。
庞克指挥着战士们用刀斧一下一下地劈砍碗口粗的木栏,木栏围了一个大圈,圈了近千匹健硕高大的腾格里斯马,这是腾格里斯独有的良种马,庞克呆呆地看着轻嘶骚动的马群,心里痛得要滴出血来。突然,一道灵光在脑中闪过,他一拳击在掌心,一跃而起,转身向宫策跑去。
刚才那一幕宫策都看在眼里,只故作不知,转身观察着大营方向的战况,此刻看庞克又跑过来了,心中倒有丝诧异。
“先生,你看这木栏如何,够结实吧?咱们与其在空地上布置防线,不如以马为饵、以马栏为障,说不定收获更多呢?”庞克期待地用眼睛看着宫策说。
宫策看着捆扎结实的一根根碗口粗的木栏,沉吟片刻道:“你是说把刀牌兵安排在木栏后,用弓弩队负责攻击,嗯──想法是不错,就怕敌我人数过于悬殊,敌人为了夺马逃命,会狗急跳墙,不顾一切地与我们死拚的。”
庞克热切地反问道:“大人,这个险不值得冒吗?咱们并不需要守太久,敌军后面还有咱们的追兵呢!”
宫策注视着他道:“看来我若不答应保住那些战马,你们会在背后骂死我的。”
庞克尴尬地笑道:“大家都很尊重大人,怎么会有那种事呢?”
“好吧,就依你们,实在顶不住就撤退把马让给腾赫烈军,这样你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庞克一声欢呼跃了起来,向正在干活的战士们跑去。
一切都是现成的,片刻即布置好了防守队列,战士们坐在围栏后休息,大营方面火光冲天,喊杀声一直就没断过,战斗一定非常激烈。
宫策与庞克站在一个小土丘上仔细观察着大营方向的动静,宫策突然道:“庞克,叫大家做迎战准备吧,有大股敌军向这边奔过来了。”
豪尔是最先突围大营的,回到本军后他立刻组织起了抵抗,汉拓威军在豪尔大营陷入了苦战,混战中克拉伦斯千夫长与西多夫千夫长英勇阵亡,围攻豪尔部的几个千人队都杀红了眼,双方伤亡惨重,最后由于穿插作战得手的迪恩万夫长来援,豪尔才率一万多残部退向范的大营,欲收拢范所部的人马再战。
范的大营由于无人统领,各自为战,仓促间被汉拓威军的奇袭打了个措手不及,军心大乱,交战后又被汉拓威军迅速分割成几块围歼,没战多久士兵们就抵挡不住了,开始四下逃散。待豪尔率部赶到时,大营中逃散的逃散、被歼的被歼,战斗已基本结束,迎接他们的是士气如虹的汉拓威军。
豪尔本想收拢些人马,没料到却碰上敌人的生力军,经过一阵拚杀,损兵折将的豪尔又率部奔向艾萨森的中军大营接应,沿路不时碰上汉拓威百人队的攻击,受伤的与行动慢的战士都被永远地留在了后面,及至赶到烧成赤地的中军营,又碰上整军待发的张凤翼与勃雷的部队,此时豪尔所率部属人数虽远远超过张凤翼部,但豪尔却没敢与之纠缠,直接率部撤离,部族酋长艾萨森生死不明,营中到处都是大火与汉拓威军,身后汉拓威军紧咬不放,人数越战越少,他此时已无力再与库柏会合了,下令向西南撤退,一路上他命令手下收拢在火中四处惊跑的战马,若没有战马,他们是绝逃不过汉拓威军的围追堵截的。
豪尔直撤到了大营的西南角才停住马,命令等等后面的士兵,喊杀声虽然炽烈,却离自己已有段距离,总算可以喘口气了。勒马回头望去,突围时的七千多人马仅剩下五千多人了,丢盔卸甲,兵器杂乱,很多人被战火熏的焦黑,再与汗水、血水混起来,脸上一道道的,看不清面容,只看到那一双双大睁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这样的士兵是无法战斗的。
豪尔心中明白,其实来袭之敌人数并不占优,完全是太突然了,彷彿是从地下冒出一般,所有的上下统属全被打乱,长官们找不到士兵,士兵们得不到指示,全都各自为战,夜色中辨不清敌情,再加上大火蔓延了整个大营,更使己方错估了敌势。如今士气大丧,如果得不到休整,无论如何也组织不起反击,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多带出一些战士逃过眼前这一劫。
豪尔正思忖着,一个卫兵跌跌撞撞跑到马前,跪下禀报说:“大人,前面发现好多战马,有几百名敌军弓箭手守护着,弟兄们上前抢马,吃亏不小。”
敌人肃清了大营后肯定会追击的,自己身后还有两三千人没有战马,只凭双脚跑路。这些人能否保住性命还未可知,说什么也要把这些马匹抢过来。
豪尔一引缰绳,挥鞭向四周坐倒喘息的士兵们喊道:“弟兄们,前面发现有战马,咱们一齐杀过去,谁抢到就算谁的。”
有了马就等于有了逃生的机会,这时候没有比这个号召更有诱惑力了,几千人纷纷拣起武器,争先恐后呐喊着跟随豪尔向前冲去。
看着眼前黑压压挥舞着兵器呐喊前冲的敌人,庞克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样,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经历,手心淌满汗水,战斧的斧柄在手心直打滑。
“参军大人,还不行吗?”庞克紧张地问。
“距离还远,沉住气,再等等。”宫策镇定地道。
腾赫烈军冲得更近了,庞克只觉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
“第一列,上弦。”终于,宫策举起手中长剑发出命令,站在首排的长弓手们瞄准敌人拉圆了长弓。
“射!”
随着发令声,弦声铮铮,嗤嗤的破风声四起,第一轮雕翎箭急雨般袭至,中箭的战士惨呼着滚倒在地,后面的战士急忙补上,接着前冲。
“第二列──射!”宫策再次发令。
第二轮羽箭划过夜空……
汉拓威军的防御太顽强了,羽箭的发射彷彿从不间断,看到战友们成片的倒下,有人开始犹豫了,想离开这座屠场,退后的人又阻碍了后面的前冲,锋线乱了起来。
豪尔挥动双刀纵马前冲,口中喊道:“不许后退,不许后退。违令者斩!”
两个逃命的战士在他的马前经过,豪尔侧刀一挥,两个逃兵登时身首异处。看到逃跑者的下场,士兵们又坚凝了士气,接着前冲。地上躺满了尸体和哀嚎的伤兵,这时候是无法顾及伤兵的,蜂拥的人群踩着活着与死了的同伴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马栏。大营方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追兵快要到了吧!
再也耽搁不起时间了,得速战速绝,豪尔呐喊道:“弟兄们,冲呀,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腾赫烈军付出惨重的代价终于冲到了马栏边,这边长弓手们纷纷挎起长弓,拉出了腰刀,准备白刃战。
庞克一手持钢盾,一手持战斧,纵身跃过马栏,高喊道:“刀牌队弟兄们,该咱们表现了。”当先纵入敌群。
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斧、链锤的刀牌兵们,纷纷怪叫着跟随庞克涌入敌阵,接着跃出的是手持腰刀的弓弩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