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若能自控,那便不能谓之情。
千年不过瞬息之间。
世世轮回,只为在那红尘中找到你。
然后,紧紧抓住。
……
“妖后,你在看什么。”一位白衣男子,向着前方迎风而立的绝美女子问道。
那女子一头青丝,微风吹来,长裙飘动,青丝飞舞,似欲乘空而去,她慢慢地转过身来,笑而不答,淡淡道:“人生一路,几多起伏,昨日花开,今朝凋落,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那白衣男子看着她身边的美丽花束,眼中隐有思索之色,半响,他露出一丝苦笑,叹道:“人生本就是一场空荡荡的梦,我们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从何而去。”
女子微微一笑,道:“我们因无知而恐惧,我们因迷茫而敬畏,于是,我们踏入了一条不归路,以手中之剑,斩杀虚妄,只求真我,可回头一看,却发现原来的路断了,我们惊讶了、绝望了、迷茫了,从此,我们越陷越深。”
白衣男子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他的眼中,忽有血色涌起,他看向那女子,沉声道:“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求心中怨气得以舒展,人生苦短,蜉蝣一梦,还不如现在就放手一博,纵然手中沾满尸山血海,我也要,再最后见她一面。”
女子轻抚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怅然道:“天涯路,无尽头。儿女意,向来痴。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对我说过,命运,是可以打破的。”
“枷锁,是可以挣脱的。”
白衣男子看向天穹,眯起的眼中有锋锐光芒溢出,缓缓道:“已经多久了,自从那一次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女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即紧握成拳,冷声道:“他会出现的,他说过,天奈何不了他,轮回收不了他,我们所需要做的,便是等待,等待那腥风血雨的一日。”
白衣男子缓缓收回目光,低声道:“我已经等了太久了,已经等得迫不及待了啊……”
女子默然,白衣男子看着她,深深道:“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因为它忘了自己曾经的颜色。”
女子笑了笑,说不清是什么意味,阴冷道:“我不知道雪为什么是白的,但是,我认为白色的雪很美,渲染了那一点点的鲜红之后,那就更加妙不可言了。”
沉默,恒古以来便存在。
就在这时,忽有带了丝愤怒的低吼声响起。
“嗷呜!”
女子闻声望去,她看着那异兽,笑了笑,轻声道:“你还在为那时候的一剑,记恨于我吗?”
“嗷呜!”
白衣男子拍了拍它的头,看向女子,皱眉道:“那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女子怔了一下,许久,她又是点了点头,徐徐道:“他说过,他会找到的。”
风声呜咽,他们两人,在看什么?
……
那道瘦弱、却雄伟的白色身影,推开了他们,用力的、推开了他们。
那一道绝尘而来的利钩,如一道黑色雷霆,“噗”的一声,你听,是什么东西破了。
红色的血花,在空中四溅,如暗夜中悄悄盛放的昙花,绝美的刹那,剩下的、是追悔莫及的伤痛。
那道白色的身影,是如此的耀眼,他是那一刻天地中唯一的光彩,美丽的叫人心碎。
他哈哈大笑着,他疯狂大笑着,鲜血如泉涌一般从他口中喷出:“走啊!快走啊!”
那沙哑的笑声,似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量。
黑暗,随之袭来!
……
我不知道死亡的时候,凝望苍穹竟然会那么凄凉,一声一声的悲鸣,斜斜地掠天而去,我看到你的面容浮现在苍蓝色的天空之上。大雨淋湿了你的发,你的唇,是柔的;你的眉,是巧的;你的鼻,是秀的,于是我笑了,因为我看到你,快乐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冰冷的地面,抑制不住、再也无法挽留的红色血液,慢慢带走的,是逐渐凋零的温度。
只是,我还有很多话未曾对你述说。
十年以来,一直埋藏在深心中的。
不过,我不后悔,只要你开心,我便满足了。
十数年不过如一梦。
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愿用我一生换你天真无邪。
愿用我魂,护你一生平安。
我可亡,但这亡后之念,也要让这苍穹独爱你。
我喜欢你,喜欢你笑,喜欢你哭,喜欢你的一切……
眼中,朦胧的究竟是什么,是苦涩的泪水,还是冰冷的雨水?
他的双眼,逐渐黯淡,他眼中的一切,逐渐模糊。
最后,他咬着牙,用尽了他这一生所有的力气,他紧紧地抓住他,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我要你发誓,穷尽你一生所有,自此倾尽生命,也定要护她一生安好。”
他的头,无力地垂放。
他的手,无力地松开。
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他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他的双目圆睁着,那双至死不愿闭上的双目,其中,闪动的是温柔,留下的,是一抹惊心动魄的紫色。
他再也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雨水,带走了他最后一点温暖,寒风,吹走了他最后的一点生机。
天地,从此葬下了他所有的、如潮般的思念。
……
雨,是唯一能将天地相连的东西。
黑暗中,周遭尽是磅礴寒冷的雨水。
如墨的肃杀,漆黑的天穹之上一颗星辰都没有,似有丝毫的光亮。
他蜷缩着,瑟瑟发抖,苍穹之上,忽然浮现了一抹红色,随后它慢慢变大,慢慢成形,那是一轮妖冶的红色圆月。
似乎是感受到了温暖,他伸手,想要抓住那抹红色,可是,它看似近在咫尺,可却是那般遥远,遥远地让你绝望、让你痛苦、最终让你愤怒。
他伸向半空的手一僵,眼前,黑暗中,慢慢地出现一道人影。
他无耳、无脸、无名,可又是那么清晰,他看着蜷缩的他。
模糊的面容上,似有两道目光看来,四目相对,蜷缩的他浑身一震,双目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随即,又是迷茫,深深的迷茫。
他捂着头,痛苦地大叫着,他的身子,在黑暗中疯狂乱滚,颤抖。
“你、再害怕些什么。”那模糊的身影,那平平淡淡的话语,只是,他的语气为何如此奇怪,他问的,又究竟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