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风云轻蔑的瞪了黑须大汉一眼,插剑入鞘,缓步走到马车旁,低喝道:“还不快滚。”
黑须大汉一干人如遇赦令,背的背,扶的扶,急急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
欧阳风云插剑入鞘,缓步走到马车旁,侧身坐上车沿,掀开布幔轻声问道:“霜妹,你没事吧?”
如霜不会武功,所以飞虹圣音对她不起作用。她微微一笑,十分羡慕地看着欧阳风云:“大哥,我没事。你好厉害哦,一下就把这么多人打跑了,我要是有你的一成就好了,就可以杀了何天明那个狗官,为父母报仇。”
“霜妹,这有何难,你要想学,大哥以后教你就是了。”欧阳风云话音未落,一扬马鞭,随着“啪”一声脆响,青鬃马撒开四蹄在林中狂奔起来。
如霜惊喜地叫道:“真的?”
欧阳风云说:“大哥何时骗过你?”
马车披着薄薄的暮色缓缓驶入了乌苏镇,在一家饭庄门口停了下来。欧阳风云带着如霜走进饭庄,此时正是用饭时间,店堂里坐满了人,大家见突然进来一个俊美少年和一个绝色女子,看得都呆了。开始还闹闹嚷嚷的店堂,一下子静了下来,像一泓波澜不惊的湖水。
欧阳风云和如霜径直走到一张空桌旁坐下,高声叫道:“酒保!”
站在柜台后的酒保正看得出神,听得叫声方才如梦方醒,急忙跑过来:“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一坛上好的竹叶青,再来三斤牛肉,一斤猪耳朵。”
酒保愣了一下,答应一声,跑向后堂准备去了。店堂里的人却都惊异地看着这两人,不相信他们能喝下一坛竹叶青,窃窃私语起来。
“看他们斯斯文文的,能喝下一坛竹叶青?”
“只怕是喝不了。你我五人也算是出了名的酒鬼了,加起来也不过八九斤。喝十斤竹叶青,那不真成酒鬼了。”
“嘘,小声点,你没看见那男的带着剑吗?说不定是个练家子的,我们可别说错话,惹来杀身之祸。”
欧阳风云和如霜也不管旁人议论什么,各自用大碗对饮起来。不一会儿,一坛子竹叶青就被两人喝了个底朝天。
在座的人更是惊异不定,交头接耳地低语着:“真是见鬼了,十斤竹叶青,说完就完了。”
“你看那姑娘,想不到这么一个可人儿,喝起酒来,比你我这些老爷们可强多了。”
他们哪里知道,欧阳风云自从母亲死后,终日以酒消愁,酒量自是不凡,别说两个人喝十斤,就是一个人他也不在话下。而如霜身居青楼,更是整日与酒打交道,虽是女流之辈,酒量亦是不弱。
正当大家惊异不已的时候,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店堂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公子真好酒量!只怕是脑袋掉了,还管它能不能喝酒。”
随着声音,欧阳风云已经感觉出身后有暗器袭来。他也不回头,抓起桌上的筷子抛向身后。一阵叮叮当当地响声过后,人们无不骇然,因为他们看见地上散落着十几枚铁蒺藜。他背后又没长眼睛,却能将这些铁蒺藜悉数击落,此等功力,这些乡野之人,如何见识过?
欧阳风云端起酒碗,轻轻啜饮了一口:“来者何人?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两杯?”他依然神定气闲,谈笑自若。
来人阴恻恻地笑道:“酒自然是要进来喝的,可我不愿跟你喝酒。你身边的姑娘倒是不错,叫她陪大爷喝两杯如何?”
如霜正对着店堂门口,话音未落,她就看见三个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口。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鸠形鹤面的老者,下巴稀稀拉拉长着几根山羊胡子,面容阴森,甚是吓人;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就是白天在云龙山被欧阳风云打得屁滚尿流的黑须大汉,另一个长着一张马脸,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满脸阴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一肚子坏水的小人。她不知道,此人就是云龙山劫匪的老大,在江湖上人称辣手无情的乌起眩,先前用铁蒺藜暗算欧阳风云的就是此人。
欧阳风云缓缓转过身来,盯着黑须大汉:“我说过,别让我再看见你。看来,你很不听话。”
黑须大汉旁若无人地哈哈大笑几声,指着老者洋洋自得地叫道:“这位就是我的师傅,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千手如来萧天佐。哼,你小子识相点。”欧阳风云听了,看了鸠形鹤面的老者一眼,也不禁暗自吃惊,以暗器和轻功名震江湖的千手如来萧天佐的名头他自是不陌生,据说他能同时发出二十四种不同的暗器,极少失手,只因此人心狠手辣,他的暗器俱是喂过各种剧毒的,被他暗器击中的人非死既残,所以他在江湖上也是臭名远扬,不得人心。
不等欧阳风云说话,如霜却先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不懂江湖上的事,也就不知道千手如来萧天佐的厉害,以为能教出黑须大汉一样酒囊饭袋的徒弟的人,还说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岂不是扯淡?
萧天佐脸色一沉,狠狠瞪了一眼如霜:“很好笑么?”
如霜仍然一脸笑容:“当然啦。你看你徒弟这熊样,三两下就被我大哥打得跪地求饶,你这师傅又能好到哪里去?还打遍天下无敌手呢,打遍三下无敌手还差不多。”
萧天佐一生威风八面,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大喝一声:“找死!”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三枚阴阳神针已疾飞而出,射向如霜。
欧阳风云看得真切,长袖一挥,恰到好处地将三枚阴阳神针卷住,轻轻一拂,满面笑容地说道:“大丈夫,来而不往非礼也。”三枚阴阳神针已倒飞而出,分别射向萧天佐、乌起眩和黑须大汉。三人没想到欧阳风云的动作如此之快,萧天佐虽感震惊,但他是玩暗器的高手,些须暗器自是奈他不何,只见他长臂一伸,不知用的什么手法,轻松接住了射向自己的暗器;乌起眩也非泛泛之辈,手掌一楞,掌风击落了暗器;只是害苦了黑须大汉,他功力到底稍逊二人一筹,躲得慢了,阴阳神针正中他的右臂,直痛得他叱牙裂嘴,嗷嗷怪叫,脸色瞬即变得乌紫。
萧天佐见状,急忙抓紧黑须大汉的手腕使劲一抖,嵌入肉里的暗器竟然给他抖了出来。他又掏出一粒药丸放入黑须大汉口里,黑须大汉这才止住怪叫,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欧阳风云拍了拍手,悠然自得地站起身来:“不知三位还有何赐教?”
乌起眩一看这情形,暗忖:此人功力高强,就算自己三人连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何不按计划行事?他干笑了两声,一抱拳:“公子果然高明。今夜子时,我云龙山两百兄弟在镇东的曲家桥恭候大驾,敢去么?”
欧阳风云冷笑着两声:“既是三位相邀,岂有不去之理?我到时一定赴约。”
乌起眩当即哈哈大笑:“公子真是豪爽。佩服,佩服!”说完,招呼萧天佐和黑须大汉退出饭庄,迅速遁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