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州城风光旖旎,沿河纤夫的口号声唤醒沉睡的黄尘,黄尘睁眼时被太阳晒精神,起来推开窗,一股新鲜空气扑进来,整理完出门,黄尘看到旖旎的鹿州城风光。
黄尘思考的是人为什么活着,走路时撞了树,他很生气,认为这里没有一棵树是撞不上去的,那么缘分有时候也未见得是好事。经常有路边的赛神仙要黄尘停下脚步算一卦,黄尘根本不想算一卦,遇到烦心事也想着算一卦,想想还是算了,终于没算一卦,因为没有钱。黄尘说,为什么你会算,我不会算,赛神仙说,其实我是骗人的。黄尘说,哪你是根据什么算的。赛神仙说,根据一个人的智商。黄尘明白过来,不再理算命。黄尘不想骗人,不去算命。他小时候看过戏,是怎么看戏的呢,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戏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新鲜花样他都好奇,戏对黄尘来说就是这样的东西,看戏需要走那么长的路去外村看,一路上静静的月光也使黄尘好奇,他记忆尤深的是那个时候戏的故事的精彩。时间往后推,黄尘回想那时的记忆,认为这一生与某种东西有情结,这几乎是解不开的,这就是小说。而黄尘知道,江湖上好枪动武的多,文人是少数的,更加让他苦恼的是,小说让别人看不起,写小说的人同小说一样,没有地位。黄尘步入一条幽深的小巷,见到地摊上的书籍,这个地摊林儿和可儿来看过,并发表过些议论,黄尘就是在这个地摊上看书,书有情色的和非情色之分,也有武侠和非武侠之分,又有文学和非文学之分。黄尘单挑怎样做人的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认为人活着就是为了做人。
且不说做人有多难,单是觉悟到人活着要做人这一点也是有一定难度的,这恐怕需要天赋。黄尘自诩有非凡的天赋,认为凡事只要能想到就有可能做到,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一带贩枣子和盐的人多,黄尘也尝试过,可能他不适合做生意,做买卖让他很头疼。但人活着有时需要几个钱,别人不能给几个钱,这钱就得靠自己去挣,挣几个算几个。黄尘有一天琢磨到一个一本万利的活计,这当然需要天赋了,唯有天赋才可以捏好泥人。黄尘找好水,比如山泉水,找好土,比如精致的东方土,将材料备好,他开始为人捏像。天下芸芸众生,长得相似不相同,抓住他们特点去捏,捏像,捏传神。黄尘就有这种能力,他捏一个人,几乎把真实的那个人的魂儿吸掉,这泥人是有魂儿的。黄尘的小桌子上只放泥巴,来往的人渐渐都知道泥人黄,都说泥人黄的泥人天下一绝,但说归说,好多人只看黄尘怎样把一块泥巴捏成一个人,并不买,他们也是图个乐子,围成一圈,睁大了眼睛看,饱足眼福就走。黄尘得意于众多人对他的认可,踅摸哪天将这活计移到室内,就是开一个门面,让喜欢泥人的顾客进店面来,将生意做大,做到连锁,做到人人皆知。
一个使黄尘不乐于经营门脸的原因是远方对他的吸引,捏泥人就捏泥人吧,他愿一路走下去,一路捏下去,所以经常看到,黄尘在捏泥人。雨下开来,路上流水成河,黄尘见过雨水成河的景象,很小的时候,家乡夏季的雨水下起来是很大的,由北朝南的路是一条长长的坡,所以水流下来毫不留情。路上的沟壑让水翻腾不止,这景观令黄尘开心豁达,他愿意欣赏雨,用心欣赏水。可以见到,黄尘撑一把伞,或者披着蓑衣,这些雨具使黄尘极具诗意,雨水迷人。他开始的泥人就是拿这泥练手,有时他还用这泥捏,捏的很漂亮,送给卖桂花油的小女孩。一路下来,多有人知道黄尘是捏泥人的。黄尘远行,捏得快乐。
一天黄尘想要吃鸡,鸡腿黄尘读书时吃过,那时是一张小方桌,上面有鸡腿,家人让吃,他见是一支腿,不敢吃,当他咬下一口,觉得总嚼不烂,家人说熬了这么久的肉都嚼不烂吗,黄尘试着嚼试着咽,终于吃下去,这是他第一次吃鸡腿。忆起童年这一次的吃饭,黄尘想吃鸡了,他试着先去偷只鸡。那天宾馆住宿,听到有鸡鸣,这只鸣叫的鸡,黄尘想把它偷来。
摸索出了鸡的位置,黄尘走到一个篱笆处,鸡的主人在家里,黄尘趴倒在草丛里,他悄悄起身攀上篱笆,蹦下去,没想有狗在下面,狗趴在地上睡觉,却将黄尘吓到,黄尘掉落在篱笆外,幸好没和狗相撞,狗叫了起来,叫两声,又不叫了。这实在不是只好狗,黄尘认为这是只好狗。他轻轻走到篱笆的另一处,依然潜伏,慢慢站起,又站起来,攀在篱笆上,又有叫声响起,黄尘又被吓到,连续大叫,没完没了的叫的是只鹅,鹅这样地叫令黄尘惊讶,黄尘认为,这实在不是吃好鹅。
可是他灵机一动,不如不偷那鸡了,把这叫的鹅偷了吃了岂不好。心想着,笑起来,他想吃鹅,鹅一定很好吃。这下他果断地蹦到鹅叫的地方,抱住鹅脖子,不让它叫,鹅的声音下去了。可这扰乱的一下惊动了几只鸡,鸡惊慌的叫开来,主人以为鸡窝发生了什么情况,忙忙跑向鸡窝,并不曾觉得是鹅出了问题。因此,黄尘成功地偷到鹅。
他需要一些菜,有菜才好嘛,于是黄尘步入草丛,趴在草里,目标定在前方的菜园,小偷趴在草里会很快乐,因为在这一安全的空间内,他可以幻想他丰盛的成果。开心的黄尘一个箭步跳入菠菜地,菠菜长得绿油油的,黄尘趴在菠菜地,其实这地里除了鸟什么也没有,并没有主人叫一声阻止他的偷窃行为。可是黄尘就是怕,就是怕遇到菜地的主人,一旦被主人发现,黄尘就不好意思了,黄尘一不好意思就脸红,他怕脸红,脸红不像男人。
菜有了,鹅有了,黄尘找来葫芦,这葫芦是去偷酒的,正品的酒仙酒,他弄了饱饱一葫芦,大葫芦盛酒多,一般人喝半葫芦非醉了不可。黄尘是怎么偷到酒的呢,原来酒店的酒放在桶里,酒店的柜台后的货架上有出售的零食,黄尘指着零食要这要那,趁柜台的服务员转过身的机会,黄尘将酒灌进葫芦,酒店人多,声音嘈杂,服务员并听不到灌酒的声音。当服务员转过身,黄尘又找借口说不要了。如此,他白白弄到一葫芦酒。流浪生活中的很多大大小小的问题都难不倒黄尘的聪明,这些都不算什么。
生起一把火,撒上味品的生鹅肉架在火上烤,旁边的小锅里熬着鲜美的菜汤,黄尘要流口水啦。这两处火上的鲜美食物的香气会吸引林子里的动物来,当黄尘不怕,他带了一把菜刀,谁来杀谁,能吃的就给它烤的吃了,这些黄尘是不怕的。然而并没有什么来袭,黄尘安全地度过了美好时光。
一只鹅黄尘吃不完,菜汤倒喝完了,酒还剩了许多。这些东西黄尘留下来吃。他提一把菜刀,拿着酒肉,上路流浪。荒草满山坡,远处有炊烟升起,不过是单单一户人家,诗情画意是有的,可这些黄尘都见多了。包括草地上的野驴,也很有画意,黄尘并不把它们画下来,也不捏成泥巴,就是看看,欣赏欣赏。只管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