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王府里上下都显得十分的开心,因为是弘昼的诞辰,夜时,摆开了长长的酒宴,花园里围成了好大的一圈,中间是弘昼的歌妓和舞妓在低吟浅唱、翩翩起舞,围着那一圈的便是弘昼和几个跟弘昼关系的不错的皇子、王侯家的公子和京城里富商家的公子,各自带着礼品和随从,没有一个带着家眷前来的。几个时辰下来,竟全部都喝得烂醉如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划拳、拼酒、有的还五六个公子中间围着一个艺妓灌酒……
整个王府里被男人们烂醉的笑骂声说笼罩,路过门口的百姓都会经不住往里张望,但是因为五王爷弘昼的府邸,里面什么声音没有发出来过?百姓们早就见怪不该了。
施小锦深怕这帮一旦喝多了就原形毕露的男人们,没一个不以欺负女人为乐子,所以,她早早地便躲远了,安排好了酒宴和歌舞,陪了弘昼一会儿,借口去厨房看菜,便躲在了马场里闲逛。
本来这马场里还有一个英俊潇洒、浑身正气的霍文生,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可以出现在这里了,她知道,霍文生现在是弘昼的线人,若是没有霍文生的吩咐,他的断断不能够轻易现身的,但是好歹霍文生两次救了自己的命,施小锦还是对霍文生心存感激的,“若是能够再遇见他,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隐约之中,一股幽风吹来,那一股再也熟悉不过的女儿香掠过了施小锦的鼻子,那是新疆进贡来的蜜香,稍稍用上一点点,香气闻起来便会十分的浓重、经久不散,好像置身于万花丛中一般,令人心生暖意。
施小锦知道,那个殊菀一定也在这里。
一想起殊菀,施小锦不禁想笑,本来殊菀的脾气是如此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但是自从害了相思病,便是整日茶饭不思,好好的一个精致面容的美人儿,而今却是变得似个病鸡一般,真是‘三十三天宫,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
施小锦自嘲“幸亏自己不会相思任何一个人,不然若是自己害了这相思病,恐怕自己都要笑死自己了。也是想不到,竟然真的会有人因为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光是思念就会生病,长此以往,怕是命不久矣。”
想必,当今的二十一世纪不会有人得相思病了吧?
施小锦本没有想要去找殊菀的意思,但是闲着也没有意思,她便走到了马厩跟前,打算挑一匹马出来溜溜,但是一到马厩的跟前,施小锦登时便觉得不对劲。
竟然有一匹马自己跑了出来?
施小锦四下转了转,马厩哪里并没有被毁坏的迹象,若是有盗马贼来盗马的话,应该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马儿不肯迁就,也会发出一些声音的。那么,这马儿怎么可能自己跑出来呢?
是他了,而且还没来得及走呢。
施小锦嘴角微微上扬,牵起这匹独自撂在外面、正在傻里傻气吃着草料的马,便离开了,“走咯!遛马去。”
“不可!”
他终于出来了。
施小锦笑着看着那个从角落里冒出来的影子,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面貌,但是听声音也听出来了,那么温柔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的焦虑,“这匹马已经怀孕了,再过两日就要生了,现在她十分的慵懒,你若是勉强她奔跑,她跑不起来事小,你惹得她发怒可就坏了。”
他说着,赶紧上前,从施小锦的手中夺过缰绳,“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霍文生,大半夜的你来这里干什么?”施小锦抱着双臂,打算和这个傻小子好好聊一聊。
“我闲来无事,算算日子,刚好这几天这匹马就要生了,我来看看。我以为你们都在花园里给王爷祝寿,没想到竟然还有躲清静的。”霍文生一边将马匹牵进马厩里,喂了些草料,一边跟施小锦聊着,若无其事。因为他和施小锦已经不是一两次的碰面,他们已经是‘老熟人’了。
她从来就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而且是在面对这样好人品、好性格的帅哥的情况下。“你有心上人吗?”施小锦开门见山。
霍文生只当做听不见,继续喂着草料。
天色深而广阔,他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互相都在猜测着对方的意思。
周围宁静得很,唯一的声音就是母马咀嚼草料的声音,喀嚓喀嚓喀嚓……
“我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很久了,而且,自从你‘失踪’之后,她就整日昏昏沉沉,她本来是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了你,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鬼样子,你又不瞎,不是看不见,不要这样装不知道,相思病杀人不用刀……”
这还是她头一次这样苦口婆心的劝诫人家相爱,换做在现代,她巴不得身边的恋人全部闹分手,她看不惯那一些矮穷挫们装扮成小文青或者高富帅来欺骗女孩子的爱情,男人们兜里只有一块糖,也说得天花乱坠,忽悠的女孩子们以为这是他们的最后积蓄,就这样给了自己,当然要用身体来回报了!然后,回报完毕,骗子又会将糖果不动声色的偷走,留给女孩子一头雾水和几个月甚至几年都消散不掉的阴云,他们转身就会以同样的方式欺骗其他的女孩子。
不要怪女孩们太傻,要怪就怪男人们太花心了!
用施小锦自己的话说就是——都在装十三,骗爱情不怕被雷劈?
霍文生终于不喂马了,他怕喂得太多,母马受不了。
“她就在那边,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呢,你若是个男人,拒绝也好,接受也好,给她个回应。不然她要是因为你,死了,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说完,施小锦牵出了一匹较为健壮的马匹,上了马,喝了一声,马匹撒开腿便奔跑了起来,这马匹性子端的好烈!从它嘶鸣的声音里便可以听得出来,两步奔得老远出去,施小锦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畅怀过了。
霍文生看着秋千的地方,挂秋千的铁锁链映着月光隐隐透着光亮,一闪一闪,定然是有人坐在秋千上打秋千呢。
霍文生整理了一番衣服,便朝着秋千的地方,兀自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