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有礼。”轩贵人款步而来,带着一群宫女太监先给弘历行礼。
弘历虽然心中有苦不能说,只能自己消化,但是大体上也不会失了礼节,便也只好给轩贵人还礼。
“四王爷好像有心事。”
“贵人,弘历身体不适,先告辞了。”说完,不等她多反应一刻,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身体不适?她本想给他找太医看一看,也能叫他多留一会儿,但是他却这样无情,说走便走了。
算了,走了便走了吧,若是日后有缘,一定还能够再来相聚的。
“轩贵人,皇上宣你进御书房伺候。”苏培盛拉着公鸭嗓宣着雍正刚刚的口谕,轩贵人来不及多看一眼弘历的背影,只得应了口谕,进御书房伺候了。
弘历出了午门,便骑上了自己来时的马,将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端的用力!一道长长的血印子便撂在了马屁股上,马儿受不住了,便撒开蹄子飞扬起来,他没有回府,而是直奔了城郊,那一片没有人烟只有荒辽的旷地,他策马狂奔,将身上的官服脱了一半绑在腰上,身子跟随着骏马的奔跑而颠簸,整整一个上午下来,浑身已经挥汗如雨,心情这也才平复下来。
弘历将帽子拿下来,挎在胳膊和腰的中间,牵着跑累了的骏马,一步一缓的回到了王府里。
细细算起来,其实殊菀还跟施小锦有仇呢,但是她看到自从霍文生‘消失’之后,殊菀就整日茶饭不思,衣带渐宽,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大圈儿,她也舍不得再去报复什么了,暗自里还偷偷可怜殊菀“真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殊菀现在为情而恼,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跟施小锦争什么了,但是施小锦那颗记仇的小心眼却还死死地挂着那一次在和硕王府里被侧福晋打了十多个板子的事情,“我施小锦是不是太好欺负了?怎么自从到了这里谁都敢欺负我、谁都敢打我?”
施小锦独自一人坐在房里,越想越气,干脆脱下花盆鞋,一下子丢在了门上,打得门咣当一声,吓得门外路过的丫鬟一个激灵!
次日,施小锦便跟弘昼谎称要去庙中进香,弘昼吩咐,由小全子做全程跟班,一来是防着她惹事,二来是怕她会被十五和嘉荣、珙廉等人的爪牙盯上,恐怕会再出乱子,纵使是施小锦怕烦,但是为了能够出府,也就只得暂且都忍下了。
施小锦一到门口,便悄悄给了门口还在卖枣子的黄熹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便上了轿子,轿帘一放,前后两个脚程又轻又快的轿夫便走了起来,左边是心思缜密、,又十分听话的小全子,右边则是时常伺候施小锦的贴身丫鬟,如此风光一路,是京城里少见的景色。
织锦的轿帘,俏丽的丫鬟,路旁的人们纷纷猜测这里面到底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或者是豪门贵妇,连施小锦自己坐在里面都不禁冷笑“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我施小锦还在这街头跟三个臭婆娘打起来过,狼狈的样子真是不堪入目,而今却成了一个人人羡煞的贵人,不知道是这帮人的命运太不济,还是我施小锦命太好了。啧啧……”施小锦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掀开了轿帘子的一道缝,看见那路边买菜的、贩肉的,多多少少都还有一些眼熟呢。
轿子到了寺庙的门口,丫鬟搀扶着施小锦下了轿子,施小锦挪着大家闺秀该有的步子,身后拖着那些百姓们的目光,进了寺庙。小全子和两个轿夫则在庙门口候着。
“萍儿,你去跟方丈说一声,我一会儿要摆一卦。”施小锦目不斜视,盯着堂上供着的金佛,似是自言自语道。
萍儿笑道“姑娘是要求子吗?”
“多嘴!”施小锦假装着怒道。
萍儿偷笑了几声,便转身去跟一旁的方丈说话去了。
待萍儿拿着方丈给的筒子回来时候,却发现,施小锦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施小锦一路冒着香火源头,跟着那个身披破抹布的汉子走到了寺院的后院,径直到了一个无人的禅房跟前,那汉子方才转过头来,施小锦一看,登时吁了一口气,有些不愿意道“吓死我了,你看你每一次都装扮得这样吓人,而且每一次都不一样,我一跟着你走,总怕我跟错了人,麻烦你下一次做一个记号行不行?黄师兄!”
黄熹用帽子遮了遮自己的脸,道“我要是不掩盖的仔细一点,咱们两个就都玩完了!”黄熹说着,却看施小锦脸上还是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眼睛一瞥,便道“这样吧,你记着,看我的脚上,以后不管我穿什么样子的衣服,左脚上都会系着一根红绳,这就是咱们两个的记号。”
施小锦看着黄熹的左脚脚踝,盯了半天也不说话,黄熹留意到了施小锦的眼神,“你看什么?看两眼差不都就得了,看多了别人会误会的。”
“谁稀罕?你别忘记告诉周航一声儿就行!”
“得了,你这次找我有什么消息?”
“我……”施小锦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脑子里转悠了半天,这才开口道“你帮我去教训教训和硕王府里面的侧福晋,叫……叫乌拉那拉氏,她是个十分刁蛮的人。”
黄熹寻思了一回,眼睛看着施小锦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这不是公报私仇么?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你要是帮我,有好处。”施小锦说这话时候,眼神端的暧昧,一只手也搭在了黄熹的肩上,两人四目相对,均是相貌堂堂、风流儒雅的角色,又是年纪相仿,若是把持不住,也是寻常道理。
黄熹的眼睛在施小锦的脸上久久不能够挪开。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这里是佛门圣地,请二位施主自重。”一个小僧在一旁突然出现,登时便将施小锦和黄熹两个正在‘过电’的人给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