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锦跟那四个丫鬟耳语了许久,那四个丫鬟便纷纷掩面笑着,不知道就出去干什么了。
康文才知道施小锦和这四个丫鬟根本就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别说是五个女人,就是十个女人,都奈何不了他康文才一分一毫,但是对于康文才来说,这件事情误就误在了弘历给他下个指令,要顺从施小锦的安排,由着她打。
康文才看着施小锦的四个丫鬟忙里忙外,而施小锦也是在那屋子里头来回地打转,时不时还莫名其妙的突然发笑,不禁看得康文才心里有几分胆怯。
康文才心里道“都说女人如蛇蝎,看来这个女人是下定心思要整我了,王爷啊王爷,希望你到时候能够来救救我就好了。”
施小锦突然收起了方才的笑容,走到了康文才跟前,道“走吧。”
“怕你不成。”
施小锦带着康文才便离开了屋子,从花园出发,一路路过侧福晋的屋子、东西厢房、马场,直到王府的后门。
康文才正好奇,问道“你带我来这样干什么?”不料,施小锦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从后面正抵着康文才的脊梁,施小锦右手扣住了康文才的右手,道“带我出府,我不会轻易伤你性命。”
康文才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会怕你?”
“不然咱们就试试看,我杀不了你,你的脊梁也废了,到时候你挺不起腰杆,废人一个,看弘历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重用你。”
“蛇蝎妇人!”
“不毒又怎么跟你们这群阴险的男人周旋呢?少废话,带路!”施小锦死死扳住了康文才的手,她两个一前一后,便从后门离开了王府。
一出王府,那守门的两个侍卫便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施小锦和康文才。一个侍卫问道“康大哥,你这是……?”
施小锦用匕首稍微用了些力气,戳了戳康文才的脊梁,康文才便道“没什么,我带着这个丫鬟出城探亲,这丫鬟脑子不好使,不识得回家的路了。”
两个侍卫这才放行,施小锦和康文才步子都大致相同,离开了王府。
施小锦见离得王府远了,便道“你有病啊,你才脑子不好使呢。”
康文才迫于自己的脊梁被人家戳着,也不敢跟施小锦顶嘴,便似有央求的味道,道“我不这样说,他们会放咱们走吗?”
施小锦也没什么好说的,便继续用匕首顶着康文才的脊梁骨,两个人从四王爷弘历的和硕王府一直走到了五王爷弘昼的和王府,将近走了一天,从日头初上走到了日落西山,一路路过大街小巷,施小锦片刻都不敢懈怠,两个人亦是走得浑身都是大汗。
走到弘昼王府门口的时候,黄熹还在那里卖着枣子。这时候的天已经渐进夏初,天气微微有些炎热,路边吹过来的细风都是泥沙里残渣着热气。黄熹一边用草帽子扇着风,一边吃着枣子,坐在地上优哉游哉,眼睛半闭半睁,甚是惬意地享受着春末夏初的光景。
施小锦和康文才两个到了门口,侍卫看了一样,因为施小锦乔装过了,侍卫根本就认不出来,便大声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瞎了你的狗眼!”康文才怒道。
施小锦把头抬了起来,不等康文才反应过来,便将康文才往门里一推,道“快抓住这个贼!他要害我的性命!”
侍卫一看是施小锦,三五个侍卫便一齐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将康文才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夜时,灯火通明,蝉儿早早地便知了知了地叫了,一声接着一声,好像十分地忙碌。
“本来心就烦,外面的知了叫得更心烦,她一回来,咱们府里就跟炸了锅似的。过年的时候都没这么麻烦过。”几个丫鬟在一起抱怨着。“这一宿干的活比好几天干的活都多!”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王爷怎么就看上她了,跟个疯子似的。”
丫鬟们翻着白眼,坐在回廊里正叨咕着,只听见‘咚’的一声,一群丫鬟吓得赶紧起身,纷纷往身后的荷花池塘里面张望,只见,那池塘里一个丫鬟正在水里面挣扎着,好像旱鸭子掉进了水里,正急着挣命呢!
剩下的几个丫鬟赶紧都往后退了几步,周身一查看,果然她们的身后站了一个人。荷塘月下,阴风凛凛,那个人就那样阴森森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时这样不动声色的过来的,想必她们刚才聊天的内容都被她听去了,她的两只眼睛被月光映照,隐隐地散发着怒意。
“姑娘吉祥。”丫鬟们赶紧施礼。
施小锦看着她们都半蹲在地上,半响不语。
地上的几个丫鬟一个个如坐针毡,时不时地撇一眼池塘里的同伴,心如火燎。
“告诉你们,我活一日,就一日是你们的主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帮下人在背后议论主子了?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们都统统推进池塘里面喂鱼!”言罢,施小锦抽身便走,这是她在王府里第一次这样潇洒的处事。
她太了解这帮丫鬟了:自己要是不狠一点,桂诗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丫鬟们看见施小锦走得远了,赶紧叫来侍卫,将那水中似落水狗一样的姐妹救了上来,虽然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但也已经呛得奄奄一息了。
施小锦走到了弘昼的偏厅里,见弘昼自己正坐在那里,头也低的死死的,眉头紧锁,一个‘川’字俨然立在弘昼的眉心,这中间几许惆怅,施小锦了然于心。
“你真是胆大,就这样要康文才带你回来,日后我该如何面对四哥?”弘昼抬起头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责怪。
“这又不是我的错。”
“你还敢顶嘴?”
“是你四哥府里的侧福晋对我百般的刁难,我呆不下去了,才回来的,若不是碍于你和你四哥的面子,我早就收拾她了。”
“如此说来,我还得谢谢你了?”弘昼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施小锦身边,冷笑道。
“这倒不必了,估计现在嘉荣的风波已经过去了,反正他嘉荣也没死,我大不了就在府里一直呆着,从此不出门罢了。”施小锦话说得轻巧,眼睛瞧天瞧地就是不瞧眼前人。
弘昼伸手便捏住了施小锦精细的脖子,险些把她拎起来,眼里分外孤冷,道“你以后给我安分点,再敢给我惹事情,我就把你烹了,我说到做到。”
话说完了,弘昼便松开的施小锦的脖子,重新坐回塌上,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书来翻看。只见他来回地翻弄着书,根本就没有看书的意思,倒像是极其地心烦,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用翻书这一举动来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