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锦开始挣扎起来,无奈两个太监死死的按着她的膀子,让她半点动弹不得,施小锦便只好开口骂起来“哪个王八蛋趁人之危?我还没睡醒呢就要打我?有能耐跟我单挑,看我斗得过斗不过你!”
施小锦话音刚落,眼前便首先出现一双三寸金莲,踩着金雀花盆底儿,施小锦自穿越到大清朝以来,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华丽的鞋子,她抬起头看着,只见那一身的衣服也不是一般的银子可以买来的,手工精制,针线细致,图案也是别树一帜,那一张脸上明晃晃地泛着‘青春’两个字,年纪跟施小锦根本不相上下,但是气质却要比施小锦稳重了许多。在她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寒气腾腾腾地往外冒着,让施小锦看着,就感觉不寒而栗。
“是你?”施小锦毫不畏惧这冰块儿一样的贵妇。
“打你的正是我。”她道。她的端庄优雅,明显地从气势上将施小锦瞬间压垮,而施小锦现在的狼狈和不堪,却半点都没有让她胆怯的意思。
“我告诉你,我是四王爷的上宾,你有多大的胆子敢打我?”
侧福晋听完,不禁用帕子掩着面笑了起来,笑的样子又不露牙齿,又没有声音,只是微微一笑,将头轻轻一地罢了。她道“四王爷今早便出去了,要是家里来了什么‘上宾’,他为何不告诉我?”
“你的意思,我是到你们王府里来骗吃骗喝了?”施小锦气得不行。
“像你这种穷丫头我见得多了,想要巴结我们王爷,然后麻雀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想得美!打!”侧福晋言罢,那两个太监便继续开打,施小锦看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万般无奈之下,施小锦只好大喊起来“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一声高马嘶鸣,而后便是高声的喝止,施小锦听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对这喝马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弘历回来了。
“快,先把这个丫头的嘴堵上,送到我的西厢房去。快!”侧福晋赶紧吩咐这几个太监和丫鬟,下人们动手迅速,一看就是熟练了。
施小锦的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个麻袋将她整个人套了起来,胡乱的任由太监背背扛扛,丢到西厢房里装杂物的地方,而后太监将房门一锁,这屋子里便不见天日了。只要七天不开门,施小锦在里面便可以无声无息的丧命,无人知晓。
“王爷。”侧福晋首先到门口迎接弘历,她温柔道“怎么今天回来的这样早?”
“早晨去宫里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随便看了看,便回来了。”
夫妻两个一路从花园走到了大厅、内厅,说说谈谈,好不和睦。
……
珙廉自从回了嘉荣跟前,便不敢离开半步,日以继夜的照顾他的宝贝侄子,从军营中找来的郎中亦是半步都没有离开过,下人们忙里忙外,终于,四天四夜,嘉荣清醒过来了。
嘉荣脸色泛黄,眼白通红,一条命刚刚被郎中从阎王手里抢过来,开口却道“叔叔,你一定要为侄儿报仇!”
珙廉两只手将嘉荣的手紧紧攥在手里,道“好侄儿,叔叔一定替你报仇,只要你养好了身体,到时候叔叔帮你捆住他们,侄儿你就用刀把这伤都还给他们!”
“叔叔,那对狗男女你抓到了没有?”
珙廉叹了一口气,道“唉,叔叔无能,周航是朝廷钦犯,已经被朝廷通缉了六年,朝廷都束手无策,恐怕叔叔也有一些吃力,但是叔叔跟你保证,一定把周航给你抓回来,千刀万剐,给侄儿解恨!”
“还有……还有一个……”嘉荣说着说着,竟然激动起来,他也过不得身上的伤口,挣扎着便要起来,珙廉看出来他的恨意,他便赶紧安抚嘉荣,叫嘉荣重新躺回床上,道“叔叔知道,还有一个施小锦。只不过施小锦是弘昼府上的人,弘昼一口咬定施小锦已经畏罪潜逃了,叔叔拿施小锦确实有些困难了。侄儿,你可知道,弘昼若是将施小锦转移的话,会将她转移到哪里去?”
嘉荣寻思了半响,呼吸粗一声细一声,道“可能会,又可能不会。”
“谁?”
……
弘历一整日都不得闲。每到下午,庞衔喜和康文才便会如往常一样,主动来到弘历的书房里,三人一起天南海北的畅聊一回,上至尧舜禹夏、三皇五帝、王侯将相,下至诗书礼仪、花鸟鱼虫、士农工商。庞衔喜羽扇纶巾,好似当年诸葛孔明,但又不同于诸葛,只因为这庞衔喜向来无拘无束,不受任何规章礼节的约束,我行我素惯了,弘历也是看重他的能力,完事由着他来。
庞衔喜平时最喜欢穿着那一身神仙一般的翩翩白衣,叫人羡慕不已,但是,也正是庞衔喜的这一身翩翩白衣,便是弘历的另一个得力助手康文才最瞧不上眼的。
康文才乃是弘历自小一起习武长大的,力大无比,忠孝仁义,不论是名是利,可都不是那些在京城里与他同为靠武力吃饭的同行们可以比拟的。
康文才贯穿一身锦衣,白蟒腰带,手上一柄金敏镶金刀,走路路时候横着拿,竖着拿都是由他,旁人都是躲着他走的。走在那里就像浑身可以放光一样,诸多的大小姐早都芳心暗许,无奈康文才半点没有成家的心思,一心只想要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此时的书房,庞衔喜已经坐在里面,观赏着鱼缸里的珊瑚和鱼,只见鱼儿在里面围绕着珊瑚左一圈、右一圈的游着,时而睁眼看看,时而闭目养神。庞衔喜看罢,不禁笑了笑。
康文才诧异,便冷笑了一回,问道“几条鱼游戏罢了,有什么好笑的。”
“鱼与飞鸟乃是这尘世间最自由的了,但是飞鸟无家,天涯飞来,海角归去,终日孤苦,鱼却不同,每日只是绕着老邻居转悠几圈,这浑噩日子便可以轻松过去,想吃便吃,想睡便睡,跟它们相比,作为人的咱们虽然掌管着万物,但是却身兼数职,整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活着的怕死,要死的想活,没一个安生的,简直还不如人家一半儿的逍遥自在。可悲、可叹。”
康文才最看不上庞衔喜没事就说出这些在他看来,十分滑稽的言论,便也不往下接,也不再搭理他。
弘历则是一边喝着茶,一边翻看着从宫中太监手里递出来的奏折。那手中翻看着一本,左边放了一百余本,右边又放着一百余本,每每看罢,弘历都是喜忧参半。
庞衔喜注意到了弘历的怪异表情,便问道“王爷,奏折上说什么事,叫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