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王族的慕容子惜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由得感慨,明明父皇对这些贫穷的人都有所扶持,看来还是有人大胆,敢在皇宫的眼皮子底下偷腥。
叹息了好一会儿,老人才询问陌夕云,“看你们的打扮应该都是富人,来这里做什么?”疑惑不解的看着他们,骤然间,目光里多了一丝的警惕。
“你们该不会也想收购这个村子吧?绝对不可能。”老人提高了分贝喊着,嗓子嘶哑,大有一种要与他们对抗的形式。
有不少的富人想要收购这里,盖成一个别院,只因这里依清溪而存,地位甚好。
清水湾整个村子的村民不惜以性命来相抗,他们不愿流离失所,失去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就算一味的压低粮价,他们也绝对不会放弃。
听到这样的话时,陌夕云懵了,她不过是来找白芷的家人而已,连忙的解释说:“老人家你别误会,我是来找人的。”
看着陌夕云面目和善,老人半信半疑,却也没有放松警惕,“这里你要找谁?”他不懂,像他们身份高贵的人,来到这种低贱的村子里能找谁?
“老人家,你知道白芷家在哪吗?”想了半天,陌夕云发现她并不知道白芷父母的名字,只好报了白芷的名字来碰碰运气。
老人仰着头想了好久,突然恍然大悟道:“白家的那个大丫头啊,她家在往前走的第五间,枯枝最低的就是了。”
艰难的转过身,为他们指着路。
顺着指引的方向看去,大约看懂了方位,目光收回来,“多谢老人家。”然后避过老人,向前走去。
慕容子惜一句话也不说的跟在了陌夕云的身后。
老人家停留了片刻摇了摇头,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根据老人的指引,陌夕云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停下了脚步,左右望了望,大约是这里吧。
轻推开枯树枝捆绑的门,简陋的院子里只有一些杂物,这和她从前住的院子都差了太多。
“请问有人吗?”陌夕云站在院子里,冲着窗户处的方向问去,整个村子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就好像进入了无人境地一般。
屋内传来了一阵轻弱的咳嗽声,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有气无力的声音,“谁啊?”
看来是有人。陌夕云推开了半遮掩的木门,早已是破烂不堪,甚至不敢用力,不然下一秒可能就会和门楣分脱开来。
入眼的是昏暗而简陋的屋舍,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条板凳,再有几个裂口的罐子,几个破旧的竹笼,便是这个房间里所有的家当了。
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破布帘子,只遮挡住了上半部分,有几个漏洞,还有脱掉的线绳。
轻俯下身子,便轻而易举的走了进去。
而慕容子惜却微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看着这样破旧不堪的房间,却还是强忍着,掀起了帘子,很快的闪身进去。
靠窗的位置放置着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神色憔悴的中年男人,几缕光线透过窗户纸的洞照射在男人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在外的胳膊。
床里面坐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木讷的看着突如其来的陌夕云和慕容子惜。
“你们……”男人惊愕的看着他们,语气有些颤抖,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为什么而来,只是心里感觉到不安。
陌夕云似乎意识到别人对自己的错愕,缓和了一下神色,“请问这里是白芷家吗?”
直截了当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免再引起某些不必要的误会,就比如刚才那样。
神情凝聚了很久,男人才缓慢而有力的点点头,脸上的错愕仍旧存在,“你们是……”
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事降临在他们这样的人的身上,所以但凡发生的一切,都会依自己所想,去做最坏的打算。
男人认为,陌夕云他们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他们这样简陋的房舍来的,一定是白芷出了什么事吧。
悠然,男人长叹了一声,竟然有些想要哭的冲动,弄的陌夕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干涩的眼眸有些湿润的看着陌夕云,“我家白芷丫头怎么了?小姐你不妨直说罢,我还是承受的住的。”
一想到白芷会出事的可能,男人有着悲伤的情绪,可怜他命不好,还偏偏让这一大家子的人跟着他受苦。
陌夕云眨巴着眼睛,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白芷的爹爹在说什么,很是茫然,转头看着慕容子惜,不知所措。
慕容子惜将一只手搭在了陌夕云的肩膀上,示意她镇定,“你到底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到现在,连慕容子惜都不懂陌夕云此行的目的。
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是以能力来定胜负,此时的陌夕云难免有些无奈和不解。
男人还在等待着他们给自己最确切的消息。
受到了提醒的陌夕云转过头来,平淡的说道:“白芷在府里当差倒也算是伶俐,听闻她家境不好,我便过来看看。”
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这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一天之内打碎了两件物品,陌夕云也很是无奈,但也能够理解她的胆怯。
久久男人都没能够回过神来,而是在努力的理解陌夕云所说的话的意思。
“白芷还有一个妹妹是吗?”猛然间想到了这个,陌夕云便询问道,或许这个也才是白芷真正的目的吧。
不过看起来白芷其实也挺可怜的。
虽说陌夕云看起来那样冷酷无情,其实她内心也是很柔软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人质而牺牲了自己。
“对,还有一个小丫头,叫白若。”男人神情紧张的回答着陌夕云的话,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面前的这两个人的身份,和自己是天差地别。
陌夕云点点头,看来白芷所言的并不假,从钱袋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上前几步放在了男人的手里,认真的叮嘱道:“这个你收下,补贴家用,万不可将白若卖掉。”
男人推托着不肯接受,“小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无缘无故的给自己这么多钱,男人没有办法接受。
强行的塞到了男人手里,浅笑着说道:“你就收下吧,白芷在府里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家了,你们要是好好的,她就可以安心做事了。”劝慰着男人。
只要解决掉白芷所担心的事情,那么她就不会再为杨兰芝所用吧,毕竟白芷本心并不坏,只是想要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东西。
陌夕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要救助白芷而已,那样单纯而且胆怯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不然,白芷也不会直接告诉自己杨兰芝的目的。
“这……”陌夕云的话让男人不好推托,他也明白,这笔钱对这个支离破碎的家而言所意味着什么。
“你就收下吧。”给男人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直起了身子,这样就算解决掉了吧?
接受了陌夕云所给的好,男人对陌夕云感激不尽,语无伦次的说道:“多谢小姐。”泪水在下一秒就会落下。
“没什么,你好好养病,我们先走了。”事情办完了,她也该离开了,该回她的涵淑院看看那些人还要搞什么鬼。
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送他们,陌夕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然后和慕容子惜就离开了白芷的家。
坐在床榻上的男人手里握着陌夕云所给的银子,一滴泪水流落,而旁边的小孩子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这个时候,村子里还是看不到什么人影,陌夕云也并不在意。
收敛了眉目间的笑意,语气严肃了起来,“靖王爷,之前那位老人家所说的话你应该听清楚了吧?”
突然提到了这件事,慕容子惜心里大概猜出了几分陌夕云的意思,点点头道:“自然听清楚了。”
淡然的看着陌夕云,等待着她把那些话说出来。
“那就有劳靖王爷闲暇之余查查那些事,也好还清水湾一个安宁。”语气虽然平淡,却有些悲哀和无奈,她虽是将军府的小姐,但这些事以她的能力是做不到的。
毕竟她没有官职,权利也不够大,但如果是慕容子惜就不一样了,毕竟他是王爷,只要他肯插手这件事,就一定会有一个结果。
“好。”慕容子惜一口答应了下来,其实就算陌夕云不说,他也打算这样做了。
陌夕云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匹马儿低着头吃着地上的草,偶尔抬头四处张望,似乎是想要看主人们是否快要归来。
牵起了缰绳时,慕容子惜和顺的问道:“不远处便是清溪了,陌小姐要不要去看看?”原本,他就是邀请陌夕云出来玩的,可陌夕云却是出来办事的。
办完事游玩也是一样的吧。
慕容子惜只是觉得陌夕云与寻常女子不同,才想要去接近,去了解,寻常女子是入不得慕容子惜的眼的。
偏着头想了片刻,陌夕云摇了摇头,看到慕容子惜不解的神情,语气有一丝慵懒的说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