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柯冬一见到初晴,就无奈地摊开双手说:“任务没有完成,辜负了班长的期望,惭愧,惭愧!”
“忽悠我吧?”初晴看柯冬面无愧色,听口气又像是在开玩笑,“你不是大侦探嘛。”
“嘿嘿,”柯冬将手指插进浓密的头发里,想挠又不去挠,他犹豫片刻,把手指抽出来,不看初晴,只低头看着地面,“真的,我现在的水平还真查不出字迹来,那是高难度的技术活儿。不过,”柯冬终于抬起头来,眼里闪烁着向往,“很快,很快,我就会学会的。”
“那,老师那里怎么交代?”初晴终于相信了他,有些着急地问。
“老师不会不给咱们上课的,我爷爷说的,咱俩一起去跟老师说说?好好求求老师。”“好吧。”初晴同意了,顺便,柯冬也要把那件淡紫色风衣还给老师。
老师接过风衣,脸色平静,听柯冬说完破案经过和以失败告终的结果,好半天没有说话。
初晴有点着急:“老师,您可不能不去上课呀,同学们都知道错了,都等着您呢。”
“呵呵,”老师竟然微微笑了,“谁说我不去上课的?”
初晴愕然!难道?
“谢谢你!”老师站起来,把手放到柯冬的右肩上,柯冬感到了温暖的力量。“还有你,初晴,不用查了,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嘛,一时气愤,一时淘气,不要追究了。”怎么老师的说法,跟爷爷说得差不多。“什么?不查了?我还要研究笔迹学呢。”
“柯冬,你想做侦探,为了什么?”董老师认真地问柯冬,不明白这个学生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会在这么安静平合的学校里当侦探,还要破案。
“出风头呗!”没等柯冬回答,初晴的话已经溜出了口。柯冬猛地一转身,直视着初晴的眼睛,把初晴看得一愣,同学一年多了,没见过柯冬这么正儿八经的眼神呢。“你这么看我?大班长!”“大班长”三个字咬得很重,有点受伤的感觉。初晴的心里忽悠一下子,立刻意识到自己大概、肯定是说错啦,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男生,实际上不是看上去的这个样子?
“我承认,喜欢柯南,想做侦探,一开始真的是想出风头,显摆显摆,但是现在我,更多的还是对正义的追求,维护和平吧!”柯南说得一本正经,初晴听得有点晕,够豪迈的耶!不过,话语里的真诚不容忽视。“对不起,是我,我——”初晴有点语无伦次。没等她说完,柯冬大度地一摆手:“没什么?当然我现在更多的是对那个什么“笔迹学”的好奇哈,豪言壮语说了也没用,咱们以后看行动吧!”
“说得好!伸张正义,维护和平。可是咱们班级是一个大集体,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闹点矛盾,搞个恶作剧,犯不着兴师动众地喊打喊抓,你们说呢?这样对那个同学影响也不好,说不定他早就后悔了呢。”
柯冬听懂了:“老师,您是说这事不是敌我矛盾?”
“对,孩子们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
“那就是说您不生气啦?”
“不生气啦。”
“那,咱们上课去。”初晴过来搀扶老师,柯冬手忙脚乱地收拾老师的课本和作业本,抱起来往外就走。
“咳,这孩子们,我还没老呢!”在初晴的搀扶下,老师笑呵呵地说。
过了两天,老师又穿上了那件风衣,上面的字迹不见了。
柯冬知道,这次的风衣事件过去了,像一阵轻烟。只是不知道那个作者,就是作案者,他的心里,这件事消散了没有?
柯冬征求了老师的同意,留下了全班的听写纸,相当于是保留了全班同学的笔迹,他说接下来自己还得继续研究呢,这些笔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得着呢。柯冬这样对牛小虎说:“我的超乎常人的,只有侦探才可能具有的直觉告诉我,笔迹心理学绝对是一个灰常灰常(非常非常)……那是相当滴有用的一门学科,我一定要掌握它。”
牛小虎的想象力马上就被调动起来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呢。”然后他仰面向天,哦!那不是天,是天花板,陷入了对未来的向往,仿佛天花板上写满了字迹一样。“想想看,从几个字,甚至一个字就能推断出写字的人是谁?用的是什么型号的笔?他是什么职业?什么性格?甚至,写字的时候他的心情什么样?他在想些什么?……那,将超越柯南,直追福尔摩斯,简直是福尔摩斯二世呀!”然后,他把眼光从天花板上收回来,放到柯冬身上,“福尔摩斯二世,会吗?笔迹心理学会有这么神奇吗?”
柯冬也被问住了,搓着双手说:“你会不会有点夸张?我只是直觉,在没有做深入研究之前,请不要问我一些细节问题,好吗?”
“好,好好!”牛小虎立马点头,接着又问:“那,你,侦探先生,咱们怎么开始研究呢?”
“研究什么?我也参加!”初晴走了过来。
“我们要研究笔迹心理学,老有用的学问啦!柯冬的爷爷说的,他爷爷是有名的书法家!”牛小虎说。
“照爷爷的说法,是先让我练字,”柯冬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说,研究笔迹,必须了解汉字的间架构造,了解一笔一划,我觉得他说的也有……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柯冬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表示爷爷的道理也就是有这么一点点。“可,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我最烦的就是爷爷要我坐下来练字,我哪儿能坐得住哇!爷爷多少年来威逼利诱,软磨硬磨,一直没有放弃把我塑造成书法家的打算,说不定——这也是他的一个圈套呢?我可不上那个当!”
“怎么会?”初晴正儿八经地说,“你爷爷怎么会害你?我觉得你那个字,也确实该跟你爷爷好好练练啦!”
“班长说得有道理,我看也不会,”牛小虎眨巴着眼睛,“虽然我也不喜欢坐那儿,规规矩矩地写字,但是我觉得咱爷爷,说得挺有道理的,可不像你说的只有那么一点点。何况,咱俩的字写得确实也不咋样,尤其是你,给书法家爷爷丢人。”
“嘿,说什么呢?爷爷是爷爷,我是我。爷爷是书法家,孙子就非得也当书法家?”柯冬最烦别人拿他跟书法家爷爷相提并论。可是,牛小虎不吃他那一套,继续唠唠叨叨:“你说你吧,不练书法也行,倒是跟你爸爸妈妈学点考古呀,你也不干!非要当什么侦探,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有谁规定爸妈是考古学家,儿子就一定得也考古?我偏不!我不是练字的材料,也不是考古的料儿,我就是想当侦探,人各有志嘛!何必强求?这是我的自由,懂吗?”柯冬有点激动。
“好,好!不说啦!你说,第一步该干什么,我放弃自由,一切行动听指挥,还不行吗?”牛小虎这么一说,柯冬倒有点不好意思,他拍拍牛小虎的肩头说:“这样吧,咱俩放学后去文具店,先从研究笔墨纸砚入手。”
“啥?笔墨纸?还有砚?”牛小虎瞪圆了眼睛问,“现在到哪里去找砚呀?”
“领会精神!”柯冬白了他一眼,“爷爷说得了解书写材料,不就是写字用的笔和纸嘛。”
“ok!领会!”
“我也跟你们去!”初晴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