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再一次厌倦了生活,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电脑面前很长时间很长时间地发呆,或是幽幽沉默着缓缓走过喧哗校园那些浓密的树林。抑或坐在教室的角落里不愿意和人说话。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去想。甚至想起来都感觉麻木。永恒不变的失落丝丝入扣总是不期而遇。
这些天接踵而至的是那些永远也不能完成的考试。也许,我本该放弃,但是,我不希望让自己曾经的梦想变成漫天的泡沫。
曾经以为,当人有了自己的理想的时候,就会执着地追逐,可现在我才发现这种想法是那样的幼稚可笑。
于是,我挖空了脑袋编去设想我所接触的世界,挖空了心思去猜测那些我认识的人。
关于物质,关于欲望。我的手头,有太多的传奇,之所以叫做传奇,因为这些事儿传奇的让我都难以置信。
难得的一场雨,细细密密地斜织在铅云满布苍穹,叮叮铛铛打在窗棂上,打在玻璃上。空气里飘满了压抑的味道。
看看余日前些阵子刚刚在Z城举办的轮回服装作品展那些华丽,抑或高贵,抑或博采众长的风格的让人望而兴叹的作品,耳畔劈劈啪啪的声音响个不停,心中横七竖八的念头也变得乱七八糟。余日是我见过仅有一个唯独对红色情有独钟的人,不单是设计的服装作品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红色的元素,而更多的是,是对她自己的表达。她总爱穿着一件红色主题风格的服装,血一般的颜色,红得娇艳欲滴,红得千娇百媚,红的让人害怕,不自觉避退。然而,她整个人却如一朵火红的玫瑰总是洋溢着青春的热情,与她的衣着和设计的服装一样,一举一动博采众长,让人难以揣度。
我躲在专业教室里心不在焉的用嘴巴咬着铅笔头皱着眉头烦闷地盯着眼前被我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服装水粉画,心中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沉落海底,很深很深。
我的血液里,充满了躁动与嗜血的因子,终究不是一个能够甘心落于寂寞平心静气地做事的人。
老K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或来说维加斯出事了,叫我马上过去。
我火气很大,没好气地说:“妈的什么事?”
“老大,快……快过来吧,那事儿被李刀那家伙发现了,他妈的带了好多人,正砸场子呢,那些家伙好像发现了魔盘的秘密……快……”听着声音,那边很乱,而老K的声音也有点沙哑了。“你快过来吧。”
“嘭!”
一声大响从电话那头传来。
“老K,老K……”我扯着嗓子焦急地吼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心里咯噔一落,情知不妙。急忙披上黑色的大衣,掐灭手上腾腾袅袅燃得如火如荼的烟,抖出我刚刚买新摩托车宝马R1200,风风火火地向维加斯冲去。
半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Z城老大李刀召集了几乎Z城所有的黑道势力,暗夜绞杀了一个叫做翻水龙的泰国巫师。
不过具体为了什么原因,很多人不知道。但是,我却是其中最直接的受益者,因为,在那个巫师身上,我搜到了一份怪异的佛经,我见有些古怪,于是就暗自藏了起来,回去细细一看,豁然发现在书的封皮里有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一个秘密的洞府。
我如获至宝,就暗夜和老K两人只身前往,在洞中豁然发现了一大批破铜烂铁。
而最最厉害的是,这些东西并不完全是一些有用的破铜烂铁。因为其中有一个古怪的魔盘,脸盆大小,全身的散发着乌黑的光芒,隐隐约约可以让人感觉到其中强大的能量波动。
你也许不相信,对,开始我也不相信。
但是我告诉你,这是真的。
为掩人耳目,我特地向李刀好话说尽,劝他入股我打算办的维加斯娱乐城,但那家伙似乎看不起我天花乱坠的说辞,当场狠狠地扇了我两耳光,最后就给了五百块钱,妈的气的我当场就想把他给阉了!不过这正合我意,叫老K向他老爷子借钱将娱乐城搞了起来。当然,而我的占股值不到百分之十,挂的是老K的名头。
一切进展顺利。
老K说的那个地下室,就在维加斯的地下十米处,为了增加密封的效果,我特地将魔盘封印在一个牢固的魔法罩里面,用两寸多厚的钢板包着,外围还有两尺多厚的水泥。
我之所以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搞这个东西。一方面是为了免得被李刀查出来,另外一方面,这个魔盘本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不但蕴含着强大的能量,据说,还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功效,那就是花开时空,到另外一个与地球一般的平行空间去旅行。
先不说这个魔盘的能量,就说如果将之投放国际黑市,其价值据说至少能够买下一个城市。大概跟同等大小的原子弹一个价格吧!
什么?你还是不信?
我也不信。
有些晕了吧?
我更晕!
因为,我没不知道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也不敢拿出去卖。
维加斯娱乐城,是两个多月前我刚刚在Z城创下的基业,集电玩,影院,网吧,台球,赌场,服装销售等项目于一体的综合性娱乐场所,虽然花了我和老K所有储蓄还欠下了一大笔债,但是,其中的利润也还可观。
老K是我在Z城关系最铁的一个世家子弟,记得刚认识他的那天晚上,是在Z城一环路西段最富盛名的迪加大食府就餐,而他却突然带着二三十个人跑了进来,风风火火地要将所有人赶走,说要将整个迪加包下来。当时我正在靠窗最好的一个餐位上想事情,结果直接将之忽略了,七八个小瘪三不懂事,或者说看我不知趣,走上来就将我围住拳打脚踢,但是,就那么一小会儿,他们全趴下了。让老K大为惊诧,一双捏得大汗淋漓的拳头也呼啦呼啦地向我身上招呼,一时间,拳影翻飞,不过,我手下留情,最终打了个平手。
那晚,我喝了很多很多,说了很多话,就这样,我开始了在Z城呼风唤雨的日子。
维加斯城坐落于Z城繁华的西部花园广场,高大的落地窗,金碧辉煌的建筑,华丽的装修,五颜六色闪烁的灯盏将维加斯衬托得象天堂一般里的一颗明珠,让任何人都忍不住要细细欣赏一番。其中最为让年轻人疯狂的不但是起配备齐全的娱乐设施,更有很多个性十足的服装在那里做专题展销,吸引了不少小年轻。
虽然,我的设计作品实在太差劲,但是余日说,没关系,她能够帮我。于是,我答应了她,但是,我没有接受她,因为,我喜欢小襄,而小襄,却似乎已经永远不可能在我身边了,但是,我依然顽固地执着着。
我答应余日跟她认真学习设计,但是,我却没有时间来兑现我的承诺,于是,我只好在维加斯城底楼为余日开辟出了一个巨大的空间,展示她近乎所有的服装设计作品作为补偿,另外还摆设了一个很有个性的服装搭配空间,根据不同的人不同的喜好帮人搭配衣服,这也是维加斯的一大亮点之一。
虽然维加斯开办以来,我一屁股的债还没有还清,还只占股不到10%,但是没事就坐着数钱那种感觉特爽。这绝对不是跟坐在银行柜台钱的小姐那样数千的的性质,因为数了之后,我可以放很大一个数额的人民币在自己的兜里。
那种感觉,就一个字——爽!
走出学校,意外地发现,雨停了,临近黄昏,太阳躲在稀疏的云层里不愿意出来,只是零星地漏下一两点光亮,洒在我带着墨镜的脸上,以及我身后呼啦啦远去的风景,让Z市一度阴霾弥漫的天空一下子变得明朗了开来。我在Z城鳞次栉比的的高楼和长着高大香樟树的道路上穿行,风轻轻地划过我的发梢,在呼呼的声响中,我能够清晰地触摸到宝马R1200优秀的动力系统,卓越的造型设计以及闪电一般的速度,如痴如醉。抑或,单单听一下发动机的声音都觉得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过去的一切都随着曾经的高考烟消云散,此时此刻,我能握住的,唯有物质物质的世界的美好。谁也不希望自己是一个穷光蛋,即便是像我这样读了许多乱七八糟圣贤书的大学生。这,就是物质的力量。
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场景,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突然将我整个人笼罩了。
只见曾今富丽堂皇的维加斯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余日的那些服装被破碎的玻璃和灯盏的碎片淹没着暗淡了色彩。墙上的许多着意的装修也被打得七零八落。雪白的门帘让人扯下来丢在了地上,被一些乱起八糟的脚印踩的早已面目全非。还有很多血滴的痕迹。维加斯里黑漆漆的,一改往日的热闹,喧闹与繁华。惨白的地板砖和妖艳的血红在丝丝微弱的阳光照耀下,显得那样诡秘而触目惊心。
四下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出奇。似乎什么也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此时,满地狼藉却直接否定了我心中的答案。
一股寒意从脊柱直窜脑门,我脱下外套缠在背上,顺手抄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把东洋武士刀,准备进去看个究竟。
忽然,一连串的车喇叭挨个响起,七八辆车呼啦啦地停在了我的面前,豁然专出二十几个人。
这些正是我在路上打电话叫的杨雄,雷浩,关望等跟着我混的兄弟伙。大多数人都一身酷毙打扮,却都满眼迷茫地问:“老大,什么事?”
我气急败坏地吼道:“妈的,还有什么事情,狗日的场子都被人砸了,还他妈什么事?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跟我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伙人在楼上楼下转悠了好久,我心里凉透了。因为屋里所有的玻璃窗,木门,桌椅,沙发,风扇,台灯,吊灯甚至墙上挂的一些牌匾都被砸的稀巴烂。再上二楼,三楼,厨房,包房,只见到处是丢弃的纸牌,骰子,酒瓶,甚至一些电视,电脑都被砸烂了。楼上楼下,到处布满了血迹和厮杀的痕迹。但是奇怪的是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最主要的是,地下室被炸开了,我封印的魔盘连同三寸多厚的钢板被连根拔起。
我心中一阵惶急,恨得咬牙切齿,一拳轰在一扇木门上,直接将之掀飞狠狠地装在七八米外的墙壁上,吓得所有人全身一震。跑过去一看,一寸来厚的门板上,一个巨大的拳印,而整个门板几乎散架了。
又拨了几次老K的电话,一直忙音没有人接,心急火燎地又打了几次,依然毫无反应。再打了罗肯,王姚,张兰都一样的结果。
无奈地的放下电话,我大声怒骂道:“你们这些个龟儿子不知成天搞什么名堂。场子都被人踏了,全他妈死哪儿去了?”
所有的人被我的样子吓慌了。没有一个人敢接话。
突然,手机响了,一看,居然是老K的,我气不打一出来,大声吼道:“你他妈死哪儿去了,到底怎么回事?那个龟儿子他妈的不长眼睛,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哈哈……小子,火气倒是挺大的嘛!”李刀一阵大笑从电话那头从传来,我不由得全身冷汗直冒,心道,糟了,还是被这龟儿子发现了,心里逐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口上却平静地说道:“哦,刀哥吗?这是什么意思啊,老K呢?”
那边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妈的,老枪,别他妈跟我装蒜,你坏了规矩,这次老子主持公道,你吞了那批东西,马上给老子提一百万块过来,要不然结果你知道……”
我头上立刻冒出一身冷汗,心道,一百万,是个小数目吗?妈的,又是你,断老子财路不说,还他妈欺人太甚,他妈也是活腻了,还他妈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主持公道,砸老子场子,说坏了规矩。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是病猫啊?
我满脸堆笑地说:“呵呵,刀哥在现在哪儿呢?我马上过来!”
那头传来依然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东门,李老幺火锅城。快点,我不等。”
“啊……”那边传来老K凄厉的惨叫。
“妈的……”我正要大骂一通,却听到嘟嘟的声响,这家伙直接掐断的电话。
看来,这次麻烦大了。恐怕不能善了。东城李老幺火锅城,是李刀在Z城的老窝。这家伙在Z城混迹多年,从最开始乡下来的小瘪三到现在混到Z城东门老大,所有道上混的人,都亲切地叫他刀哥。并不是因为他脸上有些什么刀疤,而是因为他使得一手他家祖传的好刀法,只不多七八年的时间。到了现在已经拥有了七八家火锅城,酒楼,宾馆以及二十多家发廊,五六家赌场的规模了。在Z城,简直不一个土皇帝还要牛。手下四百多号人,没事就到处转悠,欺行霸市,飞扬跋扈,连城里的警察城管也得畏惧三两分。而且这家伙整人也很有一套,一边暗地里纵容手下四处收保护费,买卖毒品,将Z城搞的乌烟瘴气。一边却不断设局拉拢人脉,那些个贪官得了好处,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我,从C城来这里念书的新嫩,现下才大三。至于要不要发展Z城像李刀一样的规模。我连自己都没有想过。但是,以我暴虐的个性,当然看不惯这家伙的欺行霸市,飞扬跋扈的样子,明地里暗地里和他斗,由于我背景特殊,在无数次流血事件中,渐渐奠定了自己的地位,人脉也很快拓展开来,奋斗了一两年,硬生生地将西城最繁华的一片划了出来,当时气的李刀老儿直跺脚,差一点差一帮人跟我干上了,不过,信好有老K,我的一张王牌。
被魔盘的事情一激,才开了这家规模豪华的娱乐城,直接取拉斯维加斯之维加斯之名,就开始打算安安稳稳地坐着收钱了。可是没想刚刚开业才两个月就被这些家伙给踢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想我老枪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拿出点威风来,以后还他妈怎么混?一股怒气冲上心头,抄起手上的刀横竖乱劈,化出漫天刀影,直接将一张楠木茶几砍成几十块拳头大小的小木团和碎渣。手一挥,大声吼道:“走,抄家伙,去东城!搞掉他!”
“老大,那家伙一定设了套子的,我看我们还是准备一下。你看……”身边其他人被我刚才的举动吓得不轻,听到我说出的话,回过神的关望急忙说道。
这一提醒,我心里倒还真有些顾及,毕竟,四百多号人的势力,不是说能干搞掉的,一时火气上涌,但心中一狠,就此决定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去就去,全他妈抄家伙,老子就不信,我拿不下这个不要命的李刀。”我转身对身边的关望说道,“你,马上带几个人去南门,北门闹事,越大越好。尽量把警察全部引过去,我们去把他妈李刀老儿的老窝里闹闹。”
所有的人听到这里,不由得满头大汗,连大气都不敢出。
“老大,我们人少,如何斗得过人家?而且……”一个声音颤巍巍地在我耳畔响起。
“哼!”我面色异常愤怒,手一抬,狠狠一拳轰在一张大理石台球桌上,只听得轰的一声,大理石桌无力地蹋了。在混乱飞扬的灰尘和颤抖的楼层上,我大声说:“他妈李刀欺人太甚,谁他妈不愿意去的马上给老子滚蛋,我老枪要说一个不字,我他妈不是人。”
场中所有人渐渐地都回过了神来,杨雄语出惊人:“老大,李刀那龟儿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我去。我看今晚我们就直接将他做掉算了。”
雷浩额头上生出了细汗,顿了一下,也义愤填膺地说:“对,老大,我也早看那些家伙不顺眼了,今晚我们做掉他。”
“对,做掉他……做掉他……”场中几乎所有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我心中虽一阵犹豫,但最终还是忍无可忍,一咬牙,一声不吭地带着众人沿着步溪河一直走到郊外的一间破旧的别墅,让所有人在别墅大厅等候,带着杨雄,雷浩,沿着隧道进了地下室。
然后穿过一百来平方米的十几间地下室,在一面墙上面前停了下来。嘴里默念了一阵颀长的咒语,然后将手掌印在一个方形的平板上,等碗头上碗口大小绿灯亮了,头上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我急忙脚下狠狠一蹬,退出七八米外。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一块七八十吨的巨石压在了我刚才所站立的位置。而三米高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两米高一米多宽的大洞。橘黄色的灯光从洞里边射了出来,同时冒出丝丝黑气,看上去诡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