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罗队,发现了这个。”一个小战士把一个药瓶递给了他,瓶子上却没有了任何文字。

罗沙打开盖子闻了闻,没有了气味,又沾了一点在指头上,也没有了颜色。无奈只好重新盖上盖子,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拿回去化验吧。你们还有什么发现?”

“没有了。”

“那就回去向江局长汇报吧。”

离开豆坊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招牌,陈湘月的音容笑貌又一次在他脑海里浮现,甩甩头,试图遗忘,回头,不再留恋,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一直躲在暗处秘密观察的阿亮看见罗沙已经带人离开了这里,悄悄地舒一口气,虽然豆坊彻底的暴露,但是事情似乎还是按照湘月推测的那样进行,只是不知道湘月有没有像计划那样见到李雷。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时间关心这些,他必须按照纸上写的方式立即联络姚士成,商量怎么样和湘月取得联系。

江文天焦急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今天发生的事情显然让他感觉有一些力不从心,早上9:30,说道:“孔雀”的联络人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见面的事情,他才知道“二叔”派去接头的人就是“孔雀”。他本来想把罗沙他们调回来,可仔细考虑,不合适,引起罗沙怀疑事小,让李雷也产生怀疑事就大了,因为胶卷是假的。不过他知道“孔雀”已经有很久没有了见到李雷,这次是个机会,李雷不可能不管“孔雀”的死活,因为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可是万一他真的不管或者没有了及时赶到,那罗沙会不会把“孔雀”逮了,甚至毙了?还没等他想清楚,就有人给他打了电话,公园一片大乱,接头的人被人救走,李雨香被击毙,前一条消息让他稍稍安心,但是后一条消息却使他吃惊,他知道敌人也许会杀人灭口,却没想到这么快。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判断,敌人也应该是刚刚得到消息,不然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李雨香。就在他还没从李雨香死亡的事实中反应过来,另一通紧急电话也打了进来,是在张记布铺负责监视工作的小谢同志打来的,说张木今天早上和妻子发生争执,并且一刀将文茹捅死,保姆也被打晕了,张木却不知所踪。江文天立即派黄远和吕一泰带着几个公安前往张记布铺勘察现场。布置完所有事宜,江文天忽然间感到头疼,所有事情都发生在同一天,而且几乎是同一时间,也太巧,难道这全在那个“二叔”的预料当中,那么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得到情报?这些疑问在江文天的脑海里不断翻腾。

黄远和吕一泰赶到张记布铺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了不少围观的群众,他们不仅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有一些人还试图挤到里面去看情况。本来负责监视工作的两个同志现在只能站在门口维持秩序,即便如此,两个人还是觉得有一些困难。所以当他们看到黄远他们带人过来,其中一人马上就迎了上去。

“里面情况怎么样?”不等对方说话,黄远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里面情况非常乱,两个人应该有过非常激烈的打斗,但等我们进去之后,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张木逃了。”

“带我进去看了看。”黄远看到店门口的情况,急忙命令身边的公安在门口疏散群众,安抚民心,自己则带着吕一泰和其他几名战士走进了布铺。

走进布铺的内室,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黄远感到一阵恶心,强忍着这份难受,黄远仔细观察着屋里的情况。这里确实有打斗的迹象,桌子上有几道明显的刀痕,凳子倒在地上,还有折断的痕迹。“那个女人呢?”黄远没有了发现有尸体在这个屋子里。

“在里面的床上。”

“床上?”

“是的,她就是死在床上,一刀毙命,直取要害。”

黄远走进了里面的卧室,只见一个女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眼睛没有了闭上,眼里包含着一丝不甘和倔强,嘴边流出几滴鲜艳的血滴,一把光亮的匕首插在胸前。见此情景,黄远恭敬地脱下了军帽,默哀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旁边的小谢,说道:“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情况的?”

“按照江局长的指示,我和其他两名同志一直轮流在张记布铺门口对张木进行监视工作,今天早上这里一直没有了开门,我们觉得奇怪,大概9:30左右,里面传出夫妻两个的争吵,声音不大,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吵什么,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依稀还有凳子落地的声音,然后就听见他们的保姆叫了一声,我们就冲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子了。”

“那个保姆呢?”

“她现在处在昏迷状态,进来的时候她靠在墙上,头上已经出了血,我们见她还有气息,就马上通知了医院,已经拉走了。”

“你们做得很好,”黄远点头赞许道:“也许等她醒来,我们就能知道事情的经过。”无意中看见床头的那扇窗户是开着的,他急忙绕过去查看,在窗台上发现了脚印,说道:“张木应该是从这里翻出去的。”

“是的,我们也发现了,但是追出去却没有人影。”

“没有人影?”黄远禁不住觉得奇怪,从窗口朝外看去,是一片空旷的荒地,周围连一棵树都没有了,根本无处躲藏,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你们还发现什么情况?”黄远又问。

小谢想了想,说道:“哦,今天那个老四没有了来上班。”

“老四?”

“老四是店里的伙计,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到店里开门,晚上大概8点才回家,但是今天却没有了来。”

“你们知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知道,已经调查过了。”

“这样子,等会检查完后你就派人到他家把他带到公安局,我要亲自审问。”

“是!”

在别的房间进行检查的吕一泰这时候也来到黄远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他们只是在这一间屋子打架,其他两个房子还是比较整洁,没有了打斗的迹象。”

“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没有了?”

“哦,发现了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吕一泰将一个药瓶交给他,瓶子上也没有了写东西。黄远看一眼,虽然觉得好奇,但毕竟是证物,小心翼翼地拿出纸袋,放在里面,妥善收好。再环视了整个卧室,还是没有了其他发现,就准备离开,回头却发现吕一泰正呆呆地望着床上那个女人出神呢,便以为他有什么新发现,说道:“发现什么呢?”

吕一泰摇了摇头,怔怔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好眼熟,好象一个人。”

听他这么一说,黄远也忍不住仔细打量起死者,在脑子寻找着以前的记忆,却没有了任何印象,却忽然间发现死者双拳紧握,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他立即跑到床边,抓起她的手,掰开,里面居然是一张发黄的相片,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站在大树底下,照片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了,不过还算完整。吕一泰似乎觉察到什么,一步跨到黄远身边,夺过照片,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泪水开始从眼里涌出。突然间,他将相片扔到一边,膝盖一弯,跪在床边,大喊一声,说道:“姐——”之后就伏在文茹的尸体大哭起来。盼了多少年,终于亲人团聚,却是在这种情况下,阴阳两隔,谁人能够接受?

黄远见此情景,也大概明白了他们的关系,脱下军帽,又默哀了三分钟,其他战士见他如此,也脱下军帽,一起默哀。三分钟之后,黄远抬起头,见吕一泰仍然跪在那里,神情有一些呆滞,脸上挂着泪珠,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扶起吕一泰,轻声,说道:“该回去了。”吕一泰只是茫然地点着头,由黄远拉着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