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杉点头,“不过十来个人,终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顾容吏远想想也觉得炎杉的话有道理,却还是放不下心,便说道:“白嫔可还在你那儿?”
炎杉点头。
顾容吏远说道:“走,去问问她,那些余孽在哪儿。”
炎杉挑眉,“主上也未免太高看这批巫蛊之人。不过怪力乱神而已。”
顾容吏远却不再言语,只淡淡凝着炎杉,炎杉不敢再犹豫,带路朝前而去。
顾容吏远见炎杉走远一些,忽然说道:“漆黑,仪珊那边。”
漆黑急忙说道:“主上,王妃有小空小炎陪着,不会有事的,何况,难民堆里,人来人往,对方要下手,也得掂量掂量。”
顾容吏远犹豫着,漆黑急道:“如今大事重要。”
漆黑本就不赞同顾容吏远对司徒仪珊的多度关怀,如今又正直关键时刻,成败皆在这最后一搏,漆黑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顾容吏远半步。
顾容吏远似乎也知道了他的想法,隧道:“那好吧,尽快审完那个女子便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顾容吏远总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仿佛司徒仪珊会出事一般。
三个人前前后后,来到了皇宫后院一座废弃的宅子,炎杉早已立在门口,见顾容吏远前来,这才推开了门。
门内的地上躺着一个女子,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墙角,衣着光鲜,显见得身份尊贵,头上的簪子俱都是精美之物,即便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却依旧散发着灼灼光芒。
骤然而来的强光,让女子微微一怔,她转头看向门口,光鲜再度一暗,顾容吏远便行到了她的跟前。
炎杉伸手摘下堵塞着她嘴巴的布匹,女子不惊不怒,不蔓不枝的看着顾容吏远,那双眼睛风轻云淡,仿佛不带一缕情绪。
顾容吏远有些惊讶,除了仪珊,竟然还有这样气度的女子。
“白嫔,你的原名是什么?”顾容吏远开口,声音也如同他的表情一般,没有任何起伏。
白嫔看了看炎杉,又看了看顾容吏远,问道:“你是他的主子?”说着,眼神梭了一下炎杉。
顾容吏远一笑,“他是我的兄弟,不过,你放心,你有什么要求就提,我能主事。”
白嫔淡淡一笑,“难怪,他会栽在你的手里。兄弟?他恐怕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顾容吏远自然知道白嫔口中的他是谁,却没有急切的逼迫她说。
白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顾容吏远?”
顾容吏远点了点头,再一次问道:“你有什么要求,便提。”
白嫔笑,“你就不怕我提,要你放手,再不许管大顾国内任何事情?”
顾容吏远闻言笑了起来,笑声清爽如高山流泉,“第一,你提的要求,我可以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第二,我知道,你不会提那样的要求。”
“哦?为何?”白嫔的笑容里,难得露出一丝妩媚来。
顾容吏远凝着白嫔道:“因为你是聪明人。”
白嫔一怔,随即低下了头,聪明?若是聪明又怎么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若是聪明,又怎么不会韬光养晦,偏偏被族长选为顾容志行的妻子,若是聪明,又怎么会害得自己唯一最爱的男人,被生生害死。
白嫔脸色红白相间,过了许久,她才叹了口气,“想必,顾容吏远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吧?”
顾容吏远点头,“一个多年前被灭族的巫蛊族系,又或者,你们曾经是这片陆地的统治者。”
白嫔冷哼一声,嘲笑道:“统治者?正因为不适应了这片陆地,才会被灭族。”
顾容吏远不想了解哪些过往辛秘,对于一个所剩无几的聊聊族群来说,在悠长的时光之中,他们会渐渐的自我消亡,这不是任何人能够左右和挽回的事,越是挣扎,便越是加快了这种消亡,如同,现在一般。
顾容吏远淡淡开口,打断了白嫔飘忽的神思,“恕我直言,今日前来,并非想听这段辛秘。”
白嫔抬头看着顾容吏远,“你是想让我告诉你,他们的藏匿地点吗?”
顾容吏远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让人舒服。”
白嫔抬头凝着顾容吏远,“是否,只要我告诉你他们的藏匿地点,你便可以答应我的要求?”
“那得看,是什么条件。”顾容吏远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我不习惯做亏本买卖。”
白嫔一笑,“亏本?你此番必定赚个钵满瓢满。”
顾容吏远挑眉,却没有接话,短短片刻的交流,他只觉得白嫔身上藏了无比多的秘密,息怒无常,神思飘忽,似乎游离在这个世界以外,就宛若,宛若一个活死人一般。
顾容吏远的沉默,让白嫔不禁又笑了起来,终于再不兜圈子,说道:“此生,白玉别无所求,只求那一族心狠手辣之辈,可以死个干干净净。”说话间,白嫔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顾容吏远眉角微动,依旧一言不发。
白嫔忽然转身看着顾容吏远,随即手腕轻轻一震,将捆绑在身的绳子震断。
“如今,你可相信我了?这么一个小地方,如何困得住我?我不过是在等你的到来。”白嫔的表情,骤然有些凄凉,“若非我被下了蛊,我早已亲手将那群混蛋碎尸万段,又何必借你之手。”
顾容吏远终于问道:“你在替谁报仇?”
白嫔的脸色骤然一变,带着无比的心痛,她的眼神渐渐又飘忽起来,仿佛穿透顾容吏远的身体,看到了久远的过去。
“你知道吗?如今我们残留的一族里,因为血统不纯正,所以,能施巫蛊之术的人,寥寥无几。”白嫔终于平静的开口,然而,她的目光却依旧是飘忽游离的,“你适才赞我聪明,呵呵,若是我真的聪明,我又为何会将自己巫蛊才能展现出来?”
白嫔苦涩一笑,“而我,已经是与他年龄相当的女子中,唯一一个能够使用巫蛊之术的女子,所以,族长为了全族发展,要将我许配给他,生下血统纯正的孩子。”
顾容吏远眉角微动,似乎已经猜到了后果。
白嫔冷笑一声,抬起头看着顾容吏远,那眼神依旧飘忽,“你猜到了吧?我自然是不肯的,为了族群,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唯一的目的就是生孩子,一辈子困在宫中,生一堆孩子,多么可怕。于是,我与我最爱的男人私奔了,他没有巫蛊的能力,却是极爱我的。”
顾容吏远说道:“只可惜,你们都失败了。”
“对,失败了,却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顾容志行,他竟然动用了大顾国的军队,将我们围剿,生生将他砍成了碎片,丢在我的跟前。”
白嫔说完,捂着脸哭了起来,那疯狂的模样,撕心裂肺的哭喊,让炎杉都不由得退了一步。
疯子,是最危险的人。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他们藏匿的地点,我便答应你,将他么同样碎尸万段,丢在你的跟前。”顾容吏远冰冷却决绝的声音,终于将那个游离的灵魂拉回了现实。
白嫔从掌中抬起脸来,巴掌大一张脸,早已是泪痕满满,“你为何要答应我?”
顾容吏远一怔,“为我所需,为你所愿。”
白嫔看着顾容吏远,忽然问道:“顾容吏远,你爱司徒仪珊还是爱这片大好河山?”
“我都爱。”
“但如果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个呢?”
“……”愣了一下,顾容吏远脸上显出一丝笑容,“我会选择司徒仪珊,比其江山,她才是我这一生所追求的。”
“她真是幸福。”白嫔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甘心,是那样的羡慕司徒仪珊,可惜,她却是得不到。
叹了一口气,她开口,“在大顾的主后宫,清灵殿,那里的下面有一处地下室,可以通到大顾国境外,而顾容志行等人他们全都藏在那里,现在追过去应该可以赶的及追上他们。”
听闻了消息以后,顾容吏远便是一挥手,叫来炎杉带人前去搜索。
同时,顾容吏远也开始回到了正殿堂准备接手大顾国。
大顾国,顾容吏远是不得不吞并,如今大顾国的皇室血脉已经没有了,而宁王野心勃勃,如果自己不接手而让宁王成为了大顾的王,那接下来肯定是无数人民生灵涂碳。
正当顾容吏远开始紧密安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司徒仪珊忽然出现。两人相遇,感情不自觉便是上拥,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好想你。”
“我也是。”司徒仪珊把头埋在顾容吏远宽大的怀抱之中,声泪俱下,有许多的话一直想说,却没有开口。
就那样静静的待在一起。
夜晚时分,炎杉带人前来,跟在其后的是带着枷锁的顾容志行,他头发零乱,身上的金黄色龙袍已经破了几块着,看见顾容吏远的时候脸上愤怒不止,“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对于你的下场,只有死。”
“你,你敢!”
“我为何不敢?”顾容吏远一双冷漠的双眼看了过去,这个男子与自己的仇恨交织了十多年,为了将自己铲除,他不择手段,为祸众生,他不死,天下不会安定。
将长剑抽起,在顾容志行的脖上划过,他就此断了气息。
众人沉默,顾容吏远这一个作法是目前最好的,若是留下他,即便顾容志行不死在顾容吏远的手里,也会死在其他人的手中。
接下来的半个月,顾容吏远开始布置里埃国的军队将大顾国内的残余顽固势力全部歼灭,其中便是以宁王为守,经过了半年的交战,里埃国顺利的将大顾国吞并。
后来,以古宁为大将重组了一支新的军队,向远金国发起了战争,并且配以劝降,用了二年的时间将远金国合并为一。
三年后的今天,顾容吏远以里埃国的名义统一整一个大陆,成为了万人之上的无上帝皇。
而他也履行当初许下的誓言,在他往后的终生只钟爱一人,那就是司徒仪珊,当他统一全国后便是举行一次庞大的婚宴,正式策封司徒仪珊为自己的皇后。
如今正殿之上,顾容吏远与司徒仪珊两人并肩而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顾容吏远就此宣誓,“我,顾容吏远,向全天下的人承诺,必定成为一名忠君爱国的好皇帝,同时一生只钟爱一人,那便是我的皇后,司徒仪珊!”
单手揽向细腰,顾容吏远当着众人面前与司徒仪珊相吻,甜蜜气息在整一个朝堂上弥漫。
从此以后,顾容吏远,司徒仪珊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里埃国在两人的治理之下也是越来越昌盛繁华。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