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悲切。
到最后,那哭声仿佛黏在耳畔一般,符安只觉得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勾起来了。
是谁在哭?
他在心里挣扎着问自己。
在他被这凄切哀怨的哭声搞得想撞墙的时候,无边黑暗里,浮现出了一双红色的眼睛——他集中精神去分辨,这才认出那是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
宇智波的。亡灵吗?
靠,就算是宇智波的亡灵,那也不关自己的事啊,真是日了狗了!
因父亲旗木朔茂的死多少与宇智波一族有关系,所以,他对宇智波一族也没多大好感。
即使宇智波一族里有他看重且寄予厚望的人,对于宇智波这个生性好斗的种族,他依旧生不出多少感情。
“你走开!”
他试图通过自己的意志将这宇智波一族的亡灵赶走。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他依旧在心头咆哮起来,“不管你因为什么死去,那都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缠着我也没什么意义,我绝对不会为你报仇。”
可是没有用。
那双在黑暗中显露形状的写轮眼一点点朝他逼近,被那双写轮眼注视着的他,只觉得心头烦躁不堪。
最令他感到烦躁不安的是,随着那双写轮眼的逼近,他自己的双眼,竟然如同被刀剜一般疼的厉害,仿佛要破眼眶而出一般。
该死,封印在双眼处的那股邪恶力量要被引出来了吗?
他本能的抗拒此事,因为他很清楚,一旦双眼那被父亲封印的力量破封印而出,当今忍界,就没有谁能把那股邪恶力量封印。
而自己,就会像那日一样,沦为那股邪恶力量的傀儡。然后,在自己的周围,展开一场不分敌我的屠杀!
“绝对不可以那样。”
在耳畔那荡漾着女人和孩子的凄切哭声中,他凝聚自身所有的意志对抗着即将破眼而出的封印。
可是似乎没有用。
随着那双写轮眼的逼近,双眼眼球的疼痛越发剧烈。
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双眼处的封印即将被冲毁。
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的话,林天一定会第一个被自己杀死!
怎么可以杀死林天,那是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在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抓狂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所有的混乱在他耳边响起,“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一双带着几分颤抖的手死命的摇晃着他。
被那双手晃了许久,符安这才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
惊魂未定的他睁开双眼,是林天。
大汗淋漓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抚上又热又胀的眼眶,确定封印没有被破坏后,他虚脱一般瘫在那里。
“你怎么了?”
林天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符安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和后怕,尽可能的稳住声音道:“没事,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脸都变成黑紫色了。那究竟是怎样的噩梦?”
见这家伙要继续追问下去,知道解释不清楚的符安岔开了话题,“林天,我好渴,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喝好吗?”
第二天,符安去到了自己之前修炼光遁秘术的地方。那是一片位于林中的空地,空地的尽头,有一条浅且清澈的溪流。
他在那附近找了又找,都没有找到有类似于坟包之类的地方。
“难道是横死在这里而不是被葬在这里吗?”
视线在周围扫来扫去的他嘀咕出声。
“你在找什么?”一个雄浑暴虐的女声响起。
符安怔了下,循声望去,看到那人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干笑道:“那个,没找什么。”
话出口,觉得这回答太没说服力,便赶紧岔开话题问那人道:“纲手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没有出任务吗?。对了,我听说,西街那里又开了一家赌场嘿嘿嘿嘿嘿。”
“人越心虚话越多。”
手里拎着一个酒坛子的纲手晃晃悠悠的走到符安跟前,伸着右手食指在符安眼前晃了晃,咧嘴邪笑道:“别妄想对我撒谎,老实交代,你来这里做什么?”
“修,修炼。”
一滴冷汗自符安额头滑落。
恐这样下去会丢客气,涨红了脸的符安默默的把脑袋扭到一边,结结巴巴的道:“那,那个,纲手大人。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
“别紧张嘛。”
纲手把因为醉酒而发沉的手按到符安的脑袋上。
被这股怪力死命朝下压的符安欲哭无泪,这样可能真的要长不高了。
在符安为自己未来的身高担忧的时候,纲手突然咬紧了嘴唇,闷声道:“我刚才去看欣渠了。”
在他的记忆里,纲手和自己母亲欣渠的关系确实很好。
只是,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因为搞不明白纲手的用意,所以符安选择了沉默。而纲手,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要接自己的话,而是松开按着他脑袋的手,仰脖猛灌了一口酒后,仰望林间的苍穹慨叹道:“当年,这片空地,是我和欣渠及云池结伴修行的地方。
当时只恨时间过得慢,自己怎么都不能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忍者。
可是现在,却突然有些懊悔时间过得太快,以至于,快到带走了许多不该离去的人。”
“纲手大人。”
符安不知道该怎么劝这样的纲手。
可是,看着为同伴的逝去而感伤的纲手,还是硬着头皮出声道:“请不要再为逝者难过了,兴许,死亡对于死者来说,是一种解脱呢。”
“怎么可能会是解脱啊!”
纲手那迷离的视线游移到右侧的一个枯木桩处,喃喃道:“至少对于云池来说,死亡绝对不是一种解脱。她心中有恨,这我是知道的。”
“云池?”
这是符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纲手指了指那个枯木桩,自嘲道:“她就死在那里,带着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以及对木叶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