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心里一惊，又在她的底盘杀人，看样子是一点儿也没把她放在眼里了。

想想就来气。

她看向十月，低声说道：“去，务必将人拿下。”

“是！”十月应了一声，也跟着追了出去。

她则迅速下楼，看着小妾的尸首，低声说道：“怎么回事？”

徐怀远看了一眼方倩倩。

方倩倩淡漠一笑，“都该死，害我母亲的人，根本就不配继续活着，苍天有眼啊！”

白如霜走上前，看着插入小妾的箭矢，上面的标识都没有，是有人在造兵器？

“方倩倩说，是小妾下的毒，她府上有那毒，她见过，当初小妾送去毒死她娘的时候，她在食物的残渣里面看见了，楼上的饭菜虽然已经极力遮掩了，可她爹死的时候的状况，与她娘一样。”

徐怀远把方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如霜双手放在身前，大拇指上下打圈，迟疑了很久，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走向变幻如此之快。

她一步走过去，看着方倩倩，“刚才，你为什么不说？难道你不想为你娘亲洗脱嫌疑？”

“我想亲自杀了她！”

方倩倩眸子狠厉，又抬头看了一眼方陌陌，“你也有份吧？”

方陌陌恍惚忐忑不已，摇晃了一下头，“方倩倩，你这个疯子，你杀了娘，居然还买凶杀了娘，你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此番说辞，也很有道理。

白如霜此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的如意坊规模很大，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儿，如若被关闭，只怕不仅仅是她的暗网，会断，往后危险也将会越来越多。

思索着，她来回走了几步，停下脚，看着徐怀远，“徐大人，你审案是要将嫌疑之人带回大理寺，想来眼下的情况，以至于方家命案，你也可以前去仿佛取证，至于杀手，王爷抓住了，自然就给你带过去了。”

“嗯。”徐大人也是碍于有瀛寰在，平日里脑袋清晰，这会子也有些不好使了。

徐大人带了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死人……活人，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方倩倩似乎早已经看淡了，即便被押走，也没有了情绪。

她娘死了，那日回去，出了丑事，她应了父亲的亲事，可娘还是死了，可她依旧对外说，娘亲好好的，没有让小妾得逞。

她原以为，爹爹是被蒙蔽了，可无意间听见了她与小妾说话，说是只要把她嫁出去，后期升官发财，再给她求一个诰命，安一个罪名在她娘亲身上，就可以将其扫地出门了。

可事实证明，一切并非如此。

白如霜看出了方倩倩生无可恋的神情，她走上去，低声说道：“此事，你父亲与小妾纵使做了天大的错事，可其背后之人，才是罪魁祸首，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晓我的意思。”

方倩倩看了一眼白如霜，与以往不同，是疑惑，是质问，也是诧异。

“救我。”方倩倩走在门口，狠狠扭过身子，看着她，张嘴却并未发出声音的说着。

白如霜抿嘴轻笑，点了点头。

一开始，她就看中了方倩倩那一股子不一样的劲头，即便受到千万句打击，却依旧没有任何怨言的模样，给打动了。

如今似乎也是恰到好处。

她是一个苦命的人，可事情发展至今，想必她也开始醒悟。

也恰恰如此，她如果能接替彩衣，暗网恐怕会好很多。

她长呼了一口气，就坐在凳子上，看着屋顶，此处死了人，恐怕要重新装修一下，才能够将百姓脑海的印象，给切除了。

真倒霉！

她暗探一句。

不一会儿，十月就回来了，低声说道：“人跑了。”

“没受伤吧？”白如霜看她生龙活虎，也只是焦急的拍了一下脑门。

翌日一早，就有一半的人前来退租。

彩衣一死，也没有找到更加合适的人前去处理这些小事，她也不好出面。

只得佯装着彩衣的模样，戴了一个面纱，坐在暗处。

一旁是一个小生，按照白如霜所说，厉声道：“大家退租，不是不可以，只是此处注定是一个商业大街，即便如今出了一点点的小意外，也就这几日的萧条，大家如果熬过去了，后面的好日子，多得是，如若不依不饶，依旧要退租，那尽管退，此事之后，再想入驻，价格须得翻上两倍。”

小生气势很足，没有一点儿唏嘘之色。

白如霜瞧着，也是一个吼得住的人，极为看好。

翌日，白如霜就去牢狱，将方倩倩保了出来。

徐大人看着有白如霜做保，也就不再为难，很快就放人了，只要能够随时传唤就行。

“十月，准备水。”

白如霜未曾有丝毫避讳，直接带她来了如意坊的汤池泡澡，美其名曰，洗去身上的晦气。

“白如霜。”

“嗯！”

两人躺在汤池里面，一边还放了一些果盘，果子，看起来格外的享受。

方倩倩唤了一声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迟迟不语。

白如霜也不问，就仰着头，仿佛身后有一个枕头，整个人都靠在水面上的。

许久，周遭安静得，只能够听见一些稀疏的水声。

“你为何……救我？”方倩倩突然张口询问一句。

“看着你，比较养眼，你信吗？”

白如霜头也不转，闭着眸子，淡漠的低语一声。

方倩倩听了，也回过头，看着她，心也跟着晃动了一下，“你知道些什么？”

“你想知道吗？”白如霜询问一句。

方倩倩沉疑了一口气，看着周遭，突然仰着头轻笑出了声，“你要什么？”

即便未曾看见她的表情，但是也知晓她这一笑，有些不一样，她立即坐起身，溅起一浪水花，“你想什么？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给我？”

“这……”

方倩倩一时语凝，说不出话来。

“我的消息，不是不可以跟你说，但这些都是秘密，为了考验你不会说出去的前提是，你必须是我的人。”

白如霜突然间，变得格外严肃，紧紧的看着她那一双幽深却并不深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