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醒醒,不要吓彩云……”
痛,很痛的痛感从心底蔓延她的全身,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真真的让白如霜觉得痛不欲生。
耳边不时传来熟悉的啼哭声,可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是不是上苍眷恋,她已经变成了厉鬼,亦或是幽灵般的存在。
白如霜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男子身上独有的清爽气息在周遭环绕,那是瀛寰身上的味道。
是他吗?他还活着吗?
“白如霜,你就这般厌弃我!”冰冷低沉的嗓音蓦地划过她的耳畔。
白如霜猛地睁大双眼,湛蓝的天空,刺眼的阳光,还有那俊美无双的面孔赫然撞入她的眸中。
那抱着她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瀛寰二十岁左右时的模样。
他是东洲国第一美男子,就是与全天下相争,他的品貌都在上等行列,甚至无人能及。
他久经战场,浑身散发着武将该有的气魄,凌厉又充满着威慑力,最重要的是……这副模样的瀛寰,满是朝气与生机。
哪里是她临死前看到的那副身体残破样子。
真好啊,又看到他了,泪水润湿了她的双眼,之前是她的不对,她冤枉了他,错怪了他。
现在她的眼里满是后悔与珍惜,不舍与抱歉!
白如霜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
然而下一刻,抱着她的男子就将她推开。
她还未缓过神来,那男人就干脆利落的站起身。
眉眼凌厉,语气冰冷骇人道:“你不必以死来证明厌弃我的决心,既然你不情愿,本皇子便不会强迫于你,你我的婚约,就此作罢!”
他拂袖一挥,三两步走到了枣红色骏马前,翻身上了马背,扬长而去。
白如霜这才恍的回过神来,那熟悉的声音,以及那活生生的身影,让她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她猛然回头看了看,周围扶着她的是她的贴身婢女彩云。
彩云!
她不是已经死在了……
“小姐,你醒了,奴婢要吓死了,小姐你怎么那么傻,马车跑的多快啊,你就这样跳下来,若不是二皇子及时赶来接住了你,后果不堪设想……”
“你也能看到我吗?”说完,白如霜惊喜般的发现自己能说出话了。
彩云神色突然一愣,满脸震惊的看着白如霜:“小……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奴婢当然能看到您啊……”
白如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活动双腿,尝试站了起来。
双腿完好如初,能走能跳,身上也没有不适,白嫩的小手用力抓了抓彩云的胳膊,感受到了彩云和自己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这大地之上。
彩云梳着仆人应有的单萝发髻,穿着一身青色婢女服饰,带着稚嫩的面庞正满是惊恐的盯着她看。
她记得这是彩云十四五岁时的模样。
她和彩云同龄,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要好,情同姐妹,彩云一直对她忠心耿耿,事事为她着想。
之前她命彩云去送信给瀛晨,彩云半路被贼人截杀,最后尸体被仍在了枯井里,现在想想恐怕彩云被杀也有可能不是意外。
此时看到她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感触很多,白如霜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彩云。
“小姐,你是不是摔到头了,为什么奇奇怪怪的……”彩云在白如霜的怀里,仰着头一脸懵的看向她。
“现在是…是什么时候?”白如霜松开彩云,不确定的问道。
彩云彻底傻愣住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瞪着自家小姐看,满脸的担心道:“小姐你不知道吗?那你还认识彩云吗?”
白如霜:“……”
她现在也好懵的好吗!自己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现在自己是人是鬼还是未知……
“快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月?我当然认识我的彩云。”白如霜耐心的回答。
“洲国,东五十五年八月初十!”
东五十五年,先帝还在位,瀛寰还没封王!
她好像回到以前了。
这一天,是她被父亲下令送往悠山雅居的日子。
瀛寰想把她带回皇宫学习婚前礼仪,她不愿意,偏执的认为自己之所以会被父亲送到悠山雅居,全是瀛寰造成的。
她一气之下,当着瀛寰和他下属的面,跳车表明决心,她不想嫁给他。
于是就从马车跳下来了,瀛寰接住了她。
但是……
之前的瀛寰从未提过解除婚约啊,就算她再怎么折腾,他都不曾对她松手过。
可他刚才竟然跟自己说,他与她的婚约就此作罢。
不!
怎么能就此作罢。
这一世,换她来守护他,换她来追他。
她愿意用生生世世去忏悔赎罪,哪怕这一世他再也不愿意回头看她一眼,她也要爱他护他!
白如霜跌跌撞撞的朝着瀛寰策马方向跑去,跑的她气喘吁吁,看着已经走远的身影。
呼喊道:“瀛寰,瀛寰,二哥哥……”
原地休息片刻后,又调整呼吸提起了裙子,朝他的身影追去,一遍一遍的呐喊他的名字。
“瀛寰……”
“瀛寰,你等等我……”
我知错了!
对不起!
啊……”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慎踢到了石头,狠狠的摔了出去。
撑在地面的双手火辣辣的痛。
她睁大双眼,翻转掌心,看着血淋淋的双手,瀛寰亲手为她摘下焰心莲子的一幕赫然涌现在她脑海。
那双孔武有力,握剑杀敌的大掌,就是被她一点点摧毁的,她这点痛真的不算什么。
白如霜跑了很远很远,直到筋疲力尽的瘫到地上,也没有追上瀛寰策马而去的身影。
夜幕降临,口干舌燥,她正要爬起来,却先被一只有力量布满薄茧的手拽拉而起。
白如霜抬头,就见瀛寰俊颜冰冷的站立在她面前,声音冷漠到了极点:“追来做什么……”
“砰!”
他手里抓着的人儿,突然扑上来,扑到了他怀里,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身。
瀛寰的身子顿时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