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依旧从他嘴角流出,衣衫早已被血染得艳红,妖冶如彼岸花,点点延伸,缀满袍底,张扬盛放。
"言魅!你别再....撑着了!"
我紧紧扶着他。
"月儿,我.........没事..."
他朝我温暖一笑,明眸皓齿,苍白的脸,此刻笑得如此让人心痛。
看窗外暮色斜阳,道不尽无限凄凉。雪烟望向窗外,长叹一息,凄厉道。
"彼岸花开,至情...至死。"
我微微一愣,心颤。又扶着他走到*边,轻轻放下。
"言魅,月儿害怕......."
我眼波游离,他轻抚我眼角的血泪,倾世温柔,笑得如暖阳那般迷人。
"我让月儿.....害怕了?"
他眼内润湿。
望着他内疚苍白的神情,我心绞得更痛了。
"睡吧!月儿陪着你。"
我捉着他的手,放入被子里,他微微一愣,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憔悴的他,不如初见。望着他那美得幻灭的脸,又那般削弱。
他的脚骨,被剥,强制的站起,又假装无事,恐怕..........再不能行走。受了内伤的他,再不能奔跑的他,依旧对我温柔的笑,我痴痴的望着他笑着,道不尽凄凉。
"言魅,月儿会陪着你的!"
望向窗外,心茫然,心空落落的,雪烟坐在椅子上,渐渐睡去。我也静静地坐在*边,困意袭来,沉沉睡去。
朝霞赶走斜阳,几米阳光斜入,我揉揉眼睛,望着言魅,恬静沉睡,一尘不染,毁灭之美。雪烟用手伸了一个懒腰,朝我笑道。
"天亮了,我们快去彼岸找行月吧!"
她又望向窗外,似在寻找什么?我愣愣的望着言魅,心浮动着痛感。
情究竟为何物?我又怎懂?
他的额间渐渐冒出细密的汗,眉头紧锁。"言魅,不要怕!"我拿起手帕细细擦拭着,细汗不止。怎样擦都擦不干,我的手也渐渐发抖。
"不要怕,还有我陪着你,有我在。"
我手抖得更厉害了。
雪烟走过来望着我抖动的手,突然又默念起来。
"月,我到他意识里去看看。"
随即她便不见了。我静静地望着他,那个似阳光般温柔的人,
此刻却憔悴不堪。
我打来一盆水,又拧动着帕子,轻轻为他擦拭着,他的眉间渐渐舒展,汗也不再冒出。站起身来,向花房外走去,清香怡人的花香四溢,彼岸如血般凄然盛放。
大片的彼岸花海,一眼辽阔,风吹拂着,泣红当哭,浪涛起伏如红海泛滥,似置身于血泪汇成的海中。我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发丝,轻轻将脸贴了上去,痴痴一笑。
"师傅,月丫好想你~"
语中温柔,无奈,神伤。这发丝,也如你,冰凉。
我眼微微一垂,随即转身向屋内走去。
"月丫?"
一丝温柔的声音传来,我停滞了脚步,楞楞的站在屋前,
头微微低垂,发丝覆盖了眼。一阵风刮来,眼前若影若现,不敢回头去看,却又如此激烈的,心跳澎湃着的,不受控制的缓缓转过身去。
抬起头,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委屈感骤然升起,心嘭嘭着似要蹦出来。
"师......师傅!"
我强烈兴奋的叫出,眼泪却是抑制不住的流,打湿了睫毛,沿着脸颊深深滑下。
他就那样静静的立在花海之中,妖.魅,又温柔,绝色,出尘之美。如桃花那般,妖而不俗,轻尘出世。
"月丫?你在吗?"
他茫然着,眼依旧蒙着纱布。
"师傅!月丫.......想你...."
我飞奔前去,恨不得立马拥抱到他,好想,闻到他的香。
彼岸花重重,裙拂过它,这路,为何如此的长?接近他了,渐渐就要触碰到了.....我灿烂一笑,露出两排牙,眼精神闪烁,泪波动,如翰夜星空。
"月丫,为何离开师傅?"
他委屈的说着,我一愣,便装作很好奇的说道。
"因为我喜欢这里的彼岸花啊!"
我温柔的望着他,师傅,徒儿怎能让你内疚?
他微微愣了一下,心痛的对着我说。
"月丫,对不起,师傅还是来晚了........."
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立马猛的抱住了他。
“师傅,为何?每次都这般晚?"
我委屈着说,将他死死抱住,贪婪的吸着他的花香,眷念他的怀抱,此刻,忘乎所以,沉浸其中。
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长叹一声
"为师,看不见也无妨。"
他温柔着理着我的发丝,我心一颤,将他抱得更紧了,原来他早就知道,
"师傅,你知道徒儿为何离开?"
他就那样站着,手也渐渐停止了抚摸。
我紧紧抓住他的袖角,不再感到害怕。
"师傅,言魅他.........受了重伤"
我心痛的说着,他微微一僵,停顿许久也不开口,突然猛的咳嗽起来。
"师傅!"
我着急的叫出,轻拍他的背。
"咳咳~~师傅,没事......."
他露齿一笑。
"是暗毒未清吗?"
我担心的问着他。
"月丫,对不起。"
他萧瑟,心痛的说着,我疑惑。
"师傅,为何要说对不起?"他又猛的咳嗽起来,
"我并未中毒,却又放你一人.........."
他内疚的说出,我放开了他的袖角,微微低下了头,停顿许久。
"师傅,月丫不怪你。"
我心痛的说。
"只是,为何要骗徒儿?"我不甘道。
他的手垂下,触碰到彼岸花。
"月丫,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他凄然道。
"师傅,月丫不懂你的苦衷~~"
我疑惑的说道,师傅为何会咳嗽得那么厉害?我担忧的望着他。一阵风卷来,只见一戴白玉面具的人行走在花海中,黑衣衬着妖红彼岸,诡异非常。
行月!他果然在这。
"师傅,你早知道行月在这里吗?"
我疑惑着,他回过神来,嘴角一弯。
"为师呀,本想上无情楼找你......."
他微顿。
"却在彼岸边踩到他了,怎么踢都踢不醒。"
他一言难尽,微恼。我嘴微抽搐。
"然后我就一直走,就到了这里。"
望着行月,我愣住了。师傅的眼睛能要回,需用受极火焚烧的一瓶紫血交换,他却选择灰飞烟灭,若那日,他跳入无情湖中,我去寻他,想必他定会立马将眼睛还我,随即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