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摸不清头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素音将平板电脑给抱在胸前，合上了眼睛。

刘雨萍更是哭成了泪人，身为母亲总是对儿女都有满满的爱意，她看不懂儿子的行为，但是从心底相信儿子不会这么做的。也看不懂女儿的行为，只能默默的顺从，不想刺激到女儿。

“素音，你相不相信你哥哥？他和你都是我程方城的子女，从小你们感情就好，我不信你们会自相残杀。”还是经历过风雨的程方城更加看清实事。他在商场上什么没见过，为了争夺遗产而弄垮一个商业帝国的事，屡见不鲜。可他不信会发生在自己的家庭里，不光是从感情上，还有现实角度。他的一双儿女鲜少吵架，从来都感情亲密。兄妹之间更是无话不谈，有的时候都让做父母的感觉自己失职。因为他们了解子女的，还不如对方了解的多。也许是因为同龄人，也许是因为血缘关系，无论怎么都好，程方城就是不信潭门会自相残杀。况且还是在程方城活着的时候，他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程素音仍然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吭声也不睁开眼睛。

“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要为程小姐做一个笔录。”顾先宇得到机会：“大家肯定都想找到真相，解除其中的误会，警方会尽力而为的，请大家不要担心。”是故意谋杀，如果警方不出面调查，哪怕是程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无法看透其中的事。

认清事实的众人点头离开了病房，去到走廊上等待。

而顾先宇只留下一位女同事，让其他人去门外守着。

“程小姐，我是刑警大队的顾先宇，这是我的同事季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需要在医院完成笔录。请您尽量配合我们，好吗？”打开录音笔，顾先宇认真的观察程素音有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我相信我哥，他不是我的敌人。”纵然刚刚醒来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已经能猜到其中的大概了。

“我们警方在程伟林先生的车门上发现了青霉素，他的手上和你的手上都有青霉素的痕迹。我们认为是人为的，程伟林先生目前不能排除嫌疑。”顾先宇语气带着遗憾，他和程素音一样是不相信程伟林是凶手的。可是法律和职业素养，是不会让他感情用事的：“我的同事已经在查看程氏集团的踪迹，还有审问程伟林先生最近的行踪，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的。”不得不说，整件事情对程伟林很不利。

顾先宇按照惯例，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询问。这次程素音没有失忆，她将所知道的能说的都说了。

并且坚定的表示程伟林不会是犯罪嫌疑人，愿意给程伟林做担保人，让他取保候审。他的情况不是戴敏那样的情况，戴敏可以四十八小时释放，而程伟林不行。

“我有些累了，告诉我爸妈我想休息一下，让他们先回去吧。”

和同事走出病房，委婉的表达了程素音的意思。顾先宇就要离开医院，希望这次也能让程小姐安全度过难关。对于绑架案，刑警大队都已经够自责了，可不想这次也是了无音信。

冷静后的程素音并没有休息，而是将平板拿了出来。她好奇里面都是什么，直觉告诉她可以查到什么线索。本来想直接拿给顾先宇的，可又想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该怎么办？如果交给警方，会不会打草惊蛇？

平板电脑里安装的东西非常的少，只有寥寥几个软件。桌面上有个醒目的文件，标题：写给自己。

只是一个普通的文本文档。

【我知道我会活着回来的，如果我死了，那看到的人无论是谁都无关紧要了。这一次我不会心软，我会找到真凶。找到一直想致我于死地的人，未来的我也要同样坚定这个信念。凶手已经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不可以前功尽弃。哪怕是‘我’最‘爱’的人，也要和他做个了解。】

【伟林是无辜的，从头到尾我都相信这个事实。我希望这个是事实，所以我会等。】

一瞬间，脑子里的思路似乎清晰了。绑架案的幕后人是程伟林，而程素音爱上了自己的哥哥？所以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安然的放弃抵抗，就为了验证这件事？那么，这次的事情，是程伟林的卷土重来？

连现在的程素音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不会相信的。

如果有选择，她会和从前的程素音一样，选择不抵抗吗？

骇人听闻，有人会爱上自己的哥哥吗？不是兄妹之间的爱，是*……

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要有当事人的回答，程素音激动之下拔掉了身上的仪器和针头。她不想和外面的人碰面，将*单撕成一块一块的接起来。挂点滴的铁架子横在窗边，顺着*单和排水管，一点点的往下走。如果没有程伟林的承认，程素音不会认同这个结果的。无论是不是爱情，她不想让程伟林是凶手这个认知成真，因为如果失去了程伟林，她就变成了世界上孤独的人。她一个人，一个人孤独的在世界上。

父母纵然在，可程素音是孤独的。

带着她的东西，穿着病号服低头避开记者，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安局。

顾先宇对于她的到来很惊讶，上前询问。

“我要给我哥取保候审，就算是他做的，我也会原谅他。”

她看起来很冷静，可是身体的颤抖出卖了她的情况。程素音情绪很惊动，只是压制着。她是当事人，来为谋害她的嫌疑人做取保候审。顾先宇希望她不要那么冲动，并表示很快就会有调查结果的。

“如果我不行，那我就要律师来给我哥做取保候审。”

正在此时，在葛凤林的带领下，程伟林走出了审讯室。他见到程素音的第一眼，几乎就要哭了出来。转而看到了她身上的病号服，又是一阵心疼：“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就出来了？”这几乎是程伟林的最低姿态，他想摸摸程素音是不是好好的，想要仔细的看看她。但是不确定这是不是素音想要的，她会很我吗？这个问题揪紧了程伟林的心，但如果人好好的，那么恨不恨都无所谓了。

第54章寻找答案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恨我吗？”程素音努力的握着自己的包，稳定自己的身体，不要让自己的颤抖表现的那么明显。

听闻这句话的程伟林试探的将她抱紧怀里：“傻瓜，做哥哥的怎么会恨妹妹呢？那件事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细细的抚摸她的头发，似乎要抚平她所有的悲伤与痛苦。程伟林知道，她比谁都痛苦，却是做的比谁都坚强。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一个人守着九重塔，守着那件庙宇。我从未去过林音山庄，你就一直守着。”不抵抗，不拥抱，任由眼泪流下，程素音却说的句句犹如针扎。刺痛两人的心，刺痛他们的距离。

“我会的，我会的。”

终于离开了程伟林的怀抱，程素音替他抹去了泪水：“谢谢！”

程伟林将自己的外套披在程素音的身上，替她系好了纽扣和腰带。

这次依然是她一个人离开了公安局，带着眼泪和两人的约定。程素音需要找到答案，看到哥哥平安，看到自己平安。她也需要一个答案，需要面对恐惧和不堪。无论最后结局是什么，都绝对不可以让程伟林被当做犯罪嫌疑人起诉。

程伟林有预感他们不会再见面，那些秘密让他们伤痕累累。像是被背负的罪孽，他的妹妹什么都知道了。选择了离开这条路，如同上次选择疏远一样。是程伟林的错，他是一个灾星，一次次的让素音面临危险。这样，也许是对的，从此再无牵挂，再无瓜葛。让他们就此分离，就此在城市中不再见面。

一路上，葛凤林都悄悄的从后视镜观察程氏集团的太子。他是天之骄子，从生来就比别人更加的富有。

当人了程家十年的律师，葛凤林对程家是了解的。程伟林是个谦谦君子，与生俱来的做生意的天赋让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葛凤林也和外面的人一样，觉得程家后继有人。然而，此刻的程伟林放佛丢掉了魂魄，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无法得知两兄妹到底说了些什么，妹妹被人蓄意谋害，嫌疑人直指兄长。对于任何家庭来说，都是不好受的。葛凤林答应程氏夫妇要将这位少爷送到家，此刻却想，也许他并不想回家。

“伟林啊，想去什么地方？”兄妹之间那么亲密，葛凤林却从公安局的告别之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意思。但他选择沉默，也选择视而不见。这不是他身为律师该管的事，葛凤林纵然是个好人，可他也有他的原则。他不是诉棍也不是青年律师了，然而此刻却在为他的职业操守而担心。

“葛律师你把我放前面吧，你先回去给我父母报个平安。我自己出去随便走走，散散心。”

葛凤林点点头，一个人清静一下也是一个好主意。等到看着程伟林上了出租车，他才踩上油门直奔程氏大宅。

程素音坐在出租车上翻开自己的包包，自从拿到了这些东西她就告诉自己要随身保管。上锁的笔记本看起来是需要密码的，实际上是很脆弱的。利用手边的修眉刀，将日记本的书脊给隔开，她就能看到里面的内容。这是一个盒子，原本应该装的是笔记本，然而里面只有一张纸，静静的躺在盒子里，似乎是对程素音的嘲笑。

费了那么多心力，就为了一张纸？程素音，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纸条拿在手里，翻了过来。

“师父，去上面的地址。”字迹苍劲有力，是个男人写的。不是程素音自己的笔迹。上面写着城市某一处的地址，看起来还很偏远。

出租车师父看了一眼没说什么，掉头开往目的地。

“无论你是谁，我要见你。我会把地址发给你，让我们做个了断。”程素音拨通电话，不等那边的人回应便开始诉说。也不给那人犹豫的时间，直接挂点电话。想要一个结果，就要有勇气面对。地址上指向何处没关系，神秘人究竟是谁也要知道。

每一个谜团都是过去的自己留下的，那么解开它，留下背后的真想。过去的程素音，也会想要这些的。

“姑娘，要不要我等你？这里太偏僻了，我怕你要回去的时候不好打车。”师父是个心善的人，他开出租车几十年，城市周围大大小小的地方都知道。这里很偏僻，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也没住宿的地方，姑娘多半是要回去的。他能看出来女孩儿有心事，可是没关系，等等就好。

“谢谢师父，如果我一个小时没回来，您就回去吧。我没事的。”

一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彻底解决事情，只希望不会让人失望。

程素音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大门上高高挂起的疗养院。这里会有什么人？门口保安疑惑的看着它，给她做了一个登记，就让她进去了。

疗养院的环境不错，依山傍水，绿化做的不错。就是有些楼看起来已经修了很久，至少对于现代建筑物来说属于是老的了。程素音不确定能找到什么，拉紧身上的大衣。想来也许是因为里面穿的病号服，所以保安什么也没问就让她进来了。疗养院一般住的都是伤病员、精神病人，这里是哪一种疗养院呢？

“李小姐，你好久没来了。”前天的一名护士似乎认识程素音，抬起头看到是她很高兴的招呼着。

半愣中的程素音被拉着在一边的休息座椅上坐下，李小姐？是谁？

护士的名牌上写着王素，她一边很高兴程素音的到来，但是状态不太好，让她很担心。

“要不这样吧，您先喝点水，我去让李太太出来看看你。你最近都没来，她情绪都不是太好。”王素无法得知为什么李小姐最近没来，那是她的隐私。也许是因为忙吧，城市里的人都挺忙的。

程素音不知道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强硬的让自己坐在原地，不要逃避。就这样等着，等着看是不是结局。

“程小姐？我来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走进程素音，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微笑的面对程素音，似乎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你是亚历山大？神秘人也是你？”不是程素音擅长猜测别人的身份，而是记忆力好。易连峰提过一个俄罗斯留学时候的同学，和程素音一直保持联系。大约就是他了，那人也没否认的点点头。

第55章故事背后 “很荣幸认识新的你。”亚历山大不避讳的说，他似乎掌控了程素音的生活。至少知道她的现状：“对于你哥哥的事情，我很抱歉。”也知道她身边的人的状况，就算是从报纸上看来的，也需要有人留意。

“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程素音基本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需要确认。

“我是一名私家侦探，你雇佣了我。从我在学校开始，我们就是合作关系。你放心，这件事很隐秘，连我的老同学易连峰也不知道。”

“从五年前开始的？”

真是久远的合作，一直持续到了今日。知道程素音失忆，还要装作神秘人来引导她。引导她找到需要的东西：“但是我还没有打开保险柜，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等你想知道的时候，就可以打开。需要我帮忙可以尽管开口，我们是朋友。”亚历山大将一把钥匙放在程素音的面前，他很怜悯程素音的现状。特别是他是唯一知道来龙去脉的人，比当事人还清楚的时候。这种怜悯让他知道应该宽容，给予需要的人一个重新开始的选项。

“这是我失忆之后得到的第二把钥匙。”

“里面的东西是我放的，在你失忆之后放进去的。”

言下之意就是，程素音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自然就可以永远不打开，也可以立刻就去银行打开保险柜。

“密码是什么？”

“需要我说吗？”

亚历山大给了凌磨两可的回答后，起身离开了疗养院。这个地方让他窒息，他也知道程素音即将要见到的人是谁，给她们留下一点空间，是绅士的作为。也许此次之后，程素音不再需要帮助了。作为朋友的亚历山大，希望她能走出这片阴霾。失忆前的程素音那么无助，也许如今的她能得到一些什么东西。至少能让她超越从前的生活，不再那么孤独。紧握着自己想要的，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五年的私家侦探，能调查出什么？失忆后放进保险柜的东西，程素音用脚趾头也想的到到底是什么。

“李小姐，李太太来了。”王素推着轮椅上的老人，和蔼的将程素音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并且识趣的走开了，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

轮椅上的老人虽说是中年女性，可面容憔悴，让人觉得她其实已经是七八十岁的人。目光过了很久来聚焦在程素音的身上，微微一笑带着慈祥：“小音，你都长这么大了？”妇人看起来精神有些问题，可她还能准确无误的认出程素音。虽说反应有些迟钝，不过比起其他的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已经好很多了。

“我叫什么名字？”程素音握着老人的手，她居然想要从一个痴呆老人口中得到答案，真是讽刺的人生。

“小音，你是李素音，你忘了？怎么记性比妈还不好呢？”老人有些无辜的说，看起来都快要哭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受苦了？”

说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勇敢面对。程素音告诉自己要坚强，告诉自己不要惊讶，也不要发火。就是坚强起来，静静的调整呼吸：“那您呢？您是谁？我爸是谁？”也许自己看不见，眼眶已经通红，就是执拗的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我是李欣玉啊，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叫程方城。可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走了。对了，你爸爸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小音啊，你都这么大了，去找你爸爸吧。”

程素音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让它放肆的留了下来。终于不堪再面对下去，起身离开这个地方。

不顾身后李欣玉着急的询问，护士的慌乱。她仿佛看不见因为自己的离开，李欣玉摔倒在地。她就是不能面对这个，什么面对恐惧，战胜恐惧，都是假的。此刻的程素音，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不要见任何的人，不要和任何人说话。可又该去哪里呢？哥哥应该回家了，父母还在担心她吗？

凉风一阵吹起了头发，也让刚刚从病魔中恢复过来的程素音打了个冷颤。

手机响起来，是易连峰。

“喂？”

“素音，你在哭吗？”易连峰万分感激素音没有不接电话的打算，哪怕只听到一个字，他也知道素音在哭：“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好不好？这次是我的错，没有早点看到你的消息，我……”

“我在城外一家疗养院，这里有出租车。”

“那你来我这里，好不好？戴敏说你一早就离开医院了，她现在也在我这里。”

戴敏被提神四十八小时后被放了出来，程素音发生事故就在公安局门口，证明她不是加害者。也顺利洗脱了嫌疑，公司账务因为迟迟没有证据，而程氏集团也没有查出什么来。暂时的，戴敏是安全的。只是没想到，自己出来了，而程伟林进去了。虽说已经取保候审，可是全公司都知道两兄妹都失踪了。一个从医院逃脱，一个从公安局出来就失去了踪迹。戴敏就来了易连峰这里，她以为易连峰是有办法的。

出租车师父看一个女孩儿哭的梨花带雨的，他也于心不忍。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只能做到自己出租车的指责。

“姑娘，就别付钱了，算是大叔免费载人的。听叔叔一句话，这世界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别那么伤心，大好青春年华可以让你挥霍，你不挥霍的话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也会自责的。家人、恋爱关系等等，这里的挥霍不是说让你浪费，而是你要洒脱。这样你才有机会看清一切，看清了就能放下，然后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对不起你来这人间走一遭。”能住这样的别墅区，估计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有钱人也有不快乐的时候，出租车师父也劝慰两句。

“谢谢！”

程素音下了车，连出租车师父都能说出如此豁达的话。她的勇气呢？这是上天给她的第二次生命，可是依然没有给她勇气。洒脱谈何容易，如今已经不是程素音一个人的问题。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了，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去面对。只是目前，她还需要理清一个思绪。

戴敏和易连峰打开了门，将她迎了进去。门关上，也细化开辟了一个清静之地。

第56章比如过去 在戴敏的帮助，程素音脱掉身上的病号服，进入浴缸。

轻轻的拉上门，戴敏下楼就见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易连峰：“易少，别走了。”她脸上写着看着让人心烦。

“你说她会好起来吗？”易连峰打破了自己的冷面孔，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有如此着急的时刻。

戴敏无法给出答案，只是往上看了一眼天花板。一切的后果要么是听天由命天注定，要么就是程素音自己的选择：“我和她做了几十年的朋友，来一个夜店认识。那时候素音还是个娇小姐，我们也只是泛泛之交。我大学毕业后成了一个……我无法形容的那类人，她看起来也是。我们都以为我们是臭味相投，其实不是的。她只是被娇惯的不知道世界真正的样子，我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五年前改变了一切，我渐渐的读不懂程素音，可我们仍然是朋友。她还是她，能一次爬起来，程素音永远都能爬起来。这是我的想法，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回想起来，一切似乎都有那么点惊心动魄的意思。两个无知无畏的少女，一个成了背后老大的模样，一个成了商业间谍：“就跟拍电影似的。”戴敏为这个故事下了一个讽刺的定论。

易连峰走进迷你吧台给戴敏倒了一杯酒，递到她手中。人们都说女孩子的友情是脆弱的，实际上不是。

她们往往都是坚强的，能够知道彼此最狼狈的时刻，能够知道彼此最深的秘密。就算疏远了再见面，朋友依然是朋友，秘密还是秘密。该疏远仍然疏远，亲密的还是亲密。认识程素音的人都知道她的高闺蜜是苏研信，易连峰不会否认这个，但戴敏的存在比苏研信更有价值。

“有人说每个女人都有*情节，我敢肯定是真的。”

不着调的一句话，成功把戴敏逗笑了：“也许吧，她当初不忍心我过的那么难过。我也不忍心，她那么难过。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日子，我们都感受过。有的时候我们会劝对方找一个真正爱的人，从此过上平凡的日子。却始终看不清什么是爱，爱是什么。”

哪些日子里的灯红酒绿，戴敏如今还记得。夜夜流连、日日笙歌。

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两个姑娘从医院里走出来，手里拿着B超单子。

“敏敏，如果你要生下来的话，我会帮你的。”程素音有钱，至少她能帮助戴敏很多。直到她生下孩子，找到工作。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帮助到更久远的以后。

“爹都跑了，我一个人怎么带啊。”

青春岁月中的爱情，大部分都是这样。开始的时候很美丽，结束的时候很没道理。戴敏不知道前男友为什么会离开，至今依然是一个谜语。她知道从今往后生命中都不会有这么一个人了，然而走了的人给她留下了另一个种子。

听闻此话的程素音，瞬间不争气的哭了出来。过去的程素音，就是如此的爱哭。

别人伤心难受的事，她也会哭。知道那人离开的时候，她就哭了。现在又在哭，而戴敏自己却哭不出来。让程素音帮忙哭出来也好，她也不至于真的说没有什么感觉。

“你借我三千块钱，帮我这一次。以后有需要，我也会帮你的。”此时的戴敏想不出程素音需要什么帮助，她是千金大小姐，要什么没有。半个程氏集团都是她的，家人和睦，有人疼爱。也许只是对自己的安慰而已，对于身上连三千块都没有戴敏，自我安慰一下又有什么呢。

程素音含着泪同意了，那份帮助的情谊是别人学不来的。戴敏感恩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有一个好姐妹。

由此以后，两人相互扶持成为人生闺蜜。直到程素音再次哭的时候，她们变成了另外的关系。

“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找机会让我进程氏集团。不然凭我的简历，程氏集团无论如何都不会要我的。她借着哥哥的*爱，把我安插了进去，一路上都会是顺风顺水的。只是我一直不明白她的用意，如果是对防备父母，那么在家就可以了。防备兄长，可程素音从来没有说过程伟林的半句不是。有时候我也看不懂，但我知道程素音是个孤独的人。”回忆很久之前的事，总是让人伤感的。这也事这么些年和程素音保持联系所认知到的全部。

“因为我不是我妈的女儿，也许还不是程家的女儿。有人想致我于死地，谋夺程家的家产。”

这就联系上了，她程素音变成了一个外人。是一个额外的人，她可能都没有程家的血液。所以得到的结果，就是此刻孤独无依的坐在楼梯上，悲哀的不知道做什么。

“我应该早就发现了，至少五年前发现的。我很害怕，可是没有采取行动。也有一次像这次这样，青霉素过敏，甚至出了车祸。我才开始想要抓住幕后的人，一切都连起来了。”一切都指向程伟林，可她不会相信的。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程伟林不会是那样的人呢。

易连峰靠近程素音坐下，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抚摸，认真的看着程素音：“如果你不想面对，那就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来。”

似乎见到当初再储物室的那个易连峰，温柔的似乎能让人窒息。他能包容所有的程素音，收敛自己的脾气一心为她好。什么都为她考虑周到，一次次的帮助她。了解程素音的所有脾气和秉性，知道她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

“谢谢，我想先休息一下。”

担心的够多了，担心的人也够多了。程素音不想明天的自己还是这个样子，这里看起来很好，比她在程氏大宅里的房间还好。

梨花木的书桌，暗红色的台灯，*上用品都是属于‘国民*单’那样的牡丹花纹。也许，这才是自己房间该有的样子。可这里是属于易连峰的房子，收拾的很好，一点灰尘也没有沾染。

躺倒*上，为自己拉好被子。精神疲惫却无法入睡，干脆拿出了平板电脑。从前的自己该是有多绝望，就放弃了抵抗。难道真的是程伟林所为？如果不是程伟林，程素音想不通为什么会就那样放弃了，堵上了自己的命。

第57章为你画一座城 平板电脑安装的东西很少，可是用掉的内存却很多。程素音找到显示隐藏内容选项，里面有很多的视频。

“我叫程伟林，这是我妹妹。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公主，最漂亮的姑娘。妹妹，来这边，哥哥给你玩玩具。”

视频中的程伟林小小的，拿着摄影机满房子的跑。就为了追逐小小的程素音，她扎着两个小辫子，还缺了一颗门牙。很不好意思面对摄像头，嘻嘻哈哈的跑远了。程伟林就在后面跟着跑，一定要让人们看到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

“我今天十二岁了，要上初中了。这是我妹妹，她明年才会上初中。我会先去学校等她，她来初中的时候就不会有坏同学欺负她了，我保证。”程伟林穿着小西装，面容严肃的像是个忧心国事的大人。镜头转向程素音的时候，她还在打呼噜，睡的很香。为不打扰妹妹，说完话之后就为她关上了门。

“素音要上高中了，和我一个学校哦。如果以后男生骚扰你，就告诉我，我会替你出头。”

“知道啦，你都说一百零八遍了。”

“不要这样嘛，人家都说女生外向，你都还没成年就这样对哥哥，真的好吗？”

“人家都说哥哥有了媳妇都不会要妹妹勒，你是不是为了我就不交女朋友了？”

“这个可以有。”

“那你记得时刻都要叫我妹妹。”

“不要，我就要叫你素音。”

“可是叫妹妹会比较亲啊，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不是亲生的。”

“就要叫你素音，别人就不知道我是你哥，那些男生就不会随随便便的靠过来了。”

已经是青涩年华的兄妹两人，坐在钢琴前认真的探讨即将步入高中的生活。他们已经情窦初开，明白人生或许会越走越远，可如果依靠对方，就不会发生。青春期的人总会想让自己成熟，哪怕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论，都希望自己看起来成熟。成熟的可以照顾自己，成熟的像个大人。

这些欢乐的视频有很多，程家兄妹似乎很喜欢录像，大事小事都有。那么快乐，却让她看出了眼泪。

其中一个视频写的不是日期，而是告别。点击打开播放，程素音好奇是什么告别。

视频开始了的半分钟都是程伟林在对着视频吞吞吐吐，告别的人是他。

“素音，很抱歉不能陪你去毕业典礼。我要走了，要去国外留学念书。但是你放心，我以后每年都会回来的，寒假、暑假和你的生日，我都会回来看你的。对了，我的生日就是你的生日，你从小就说要和哥哥从一天生日，我们每年就共同吹一次蜡烛就好，不用浪费蛋糕。你不喜欢生日趴，也从来不参加。我们会在回家后才吹蜡烛，以后没有生日趴，我每年回来陪你吹蜡烛。希望你不要伤心，好好念书。也许一年后，你会想要和我一起来国外留学。素音的成绩一直就很好，肯定不会考不上的。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加油。”

“其实我也犹豫了很久才答应爸的，爸说去国外并不是真的要学到什么，而是让我离开一段时间，有新的视野和见识。我并不是这么想的，我只是想要离开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绪。妹妹，我很久不叫你妹妹了，你不喜欢我叫你素音。我可以叫你妹妹，你永远是我的妹妹。今后你一个人，一定要听话。我会很快回来的，不要挂念我。再见！”

视频的时间并不长，程伟林断断续续的也只说了几分钟。现在的程素音却无限的让它重复、重复、再重复。

可以肯定的是从前的自己并没有去国外留学，程伟林也没有依照他说的寒假、暑假、生日都会回来。他们失联了，也许是单方面的，也许是双方的默契。他们几年之中都没有交流，直到程伟林从国外回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