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见到了上次隐在暗处的男子。他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果汁,是个长得漂亮的男生,一身贵气,似乎是长时间生活在上流社会中的人物。见我进来,他抬了一下眼皮。
如此身份不凡的人都聚在这里,那么这个地方想必有很多身居高位的人和某些在社会上混得好的人喜欢。
“你好。”我对他打了个招呼。
不过我没打算和他说话,于是就问莲池:“事情怎么样了?”
莲池坐了下来,手指敲击着桌面:“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知道陷害‘无形’的人是谁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沉吟了一下,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不会怎么样的。”
假如有可能的话,我不会让自己太过血腥。
聪明的他们怎么会听不出来我的言外之意,莲池怔了怔:“如若,那个人的背后有很大的势力,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呢?”
我冷笑了一声,看到莲池疑惑地表情我淡淡地说:“那要看那个人有多大的本事了。”
森鸢从来都是活在血腥中的人,森鸢的得力助手被陷害了还让她在这里听你废话?你以为,“无形”是那么容易被人陷害的吗?她可是为我办事,诬陷她就是诬陷我,我讨厌这样的人。
“不过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话绝不是无中生有,我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正好和那个人认识,所以不得不先来探口风。不过,既然是他都可以查出线索的事,那我也可以做到,所以,我不着急。
“你有这样的能力吗?”一直不说话的秦商突然开了口,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是我的事。”我不假思索,然后分析道,“放眼望去,A市在黑白两道混得好的人屈指可数,一个是白奕,他老爹在白道有很高的地位,而他呢又是混黑道的,所以,这样也可以算混得风生水起。”
听我提起白奕,我清楚地看到,在座的人表情都变得不那么自然了,有人还偷偷看了一下一言不发的那个神秘男子,似乎,这件事跟他有莫大的关联。
我倒笑了,笑得灿烂:“据说‘yuwang之城’的幕后之人是白奕的同胞弟弟,白景程……”
隔音效果一等的包间里,听不到外面走廊上的任何声音,包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眼神不经意地打量着众人,漫不经心地叹气:“真是遗憾,明明可以呆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少爷好好享受生活的,却来这种地方干一些血腥的事。”
那个神秘男子突然向我看来,脸是温暖的,眼睛里却是一片清淡,我隐隐感觉到他眼中的嗜血,看得我忍不住发了个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面镜子。
心跳却急速飙升,那绝对不是对一个人动心的表现,而是……
我的心有些扭曲地疼痛了起来。
看到镜子里血腥的画面渐渐与眼前的男子重合在一起,我心有余悸地和他对视,仿佛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
那是个孤独的人……
一个拥有美丽外表温暖却孤独地人,这样矛盾的气质放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奇怪。
只有孤独的人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我忍住不适的感觉脑子在飞速地转动,据说“yuwangzhicheng”里的统治者是白景程,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人会长成什么样子,又或者,他的行事作风是怎样的,假如他是阴阳师……我刚才的话的确是有些大言不惭了。
那么也是从他的神情中可以证实我的猜测,这个男子,是白景程。二十五岁。
那面血色的镜子,跟这个人扯上了关系,那么,陷害“无形”的人想必跟他有莫大的关联。
不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他策划的还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推动着这一系列事情的发展,但不管是什么现在的形式对我来说都极为不利,他的身边,一定有一个看不见的人,那个人不轻易露面,却在人的背后筹划。
看不见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
“我不管是谁陷害的‘无形’,只要我知道真相,我不会放过他的,即使……”那个人有可能是世界上少有的阴阳师。
阴阳师,人类世界的阴阳师在神熏池的世界有过记载,历史上的妖魅大战时,一个叫隐迹的阴阳师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有人曾评,没有阴阳师,魅终归战胜不了妖。
我多多少少打听过一点关于他们的特点,据说是专门为了消灭我这种突然的入侵者而存在的,阴阳师能轻松掌握入侵者的心理,然后利用入侵者的弱点让之生不如死,只是这个阴阳师貌似是个血腥的人,不然我也不会看到血色镜子。
“你好,”我勾唇一笑,“白景程。”
他点点头。
也许是知道我的身份他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过后就没有看过来了。
我当时还在疑惑,作为阴阳师的他为什么没让我立刻消失。
这件事情得到的最终结果是,无果。
里面的人都在对我打哈哈,我也没那么多耐心陪他们周旋,心里想着要自己去调查比较好,但是,这里还得注意一点。
回去的时候发现流沙君越还在“yuwangzhicheng”里面,看着他好奇得要死的表情,我也只是对他淡笑,领着他回去。
也许是最近受的伤太多,太疲惫,一觉睡过了头,早上起*的时候一看时间才知道只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
这节课的教授是出了名的严厉,不允许有人迟到和缺旷。
于是我拼命地奔跑,可是还没到教室,上课的钟声就响了,于是我放弃了去教室。
转身要下楼的时候莫西刚好从下面上来,我和他均是一怔,不过我很快就回过了神,侧开身让他。
莫西看了看我,从我的面前上了楼。在我要下楼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谢谢。”
即使他疑惑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替他挡了那一鞭,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可他最后都只说了一句,谢谢。
我没有回头看他,意识驱使下楼,于是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要让他知道,这点事,不算什么。
突然想到,那天晚上,我替他挡了“无形”的鞭子后就消失到了流沙君越的*上,流沙君越半夜翻了个身,手一伸就把我抱了个满怀,他被吓醒了。
开灯看到是我后流沙君越才松了口气,可是我的肩膀流了大片的血,几乎染红了衣服,然后流沙君越帮我上了药,还买了衣服帮我换上。
那是流沙君越第一次脱女生的衣服,而我,也是第一次把身体暴露在一个跟他关系不算好的男生面前。
而另一边,“无形”在我消失后失神了很久,直到莫西反应过来踢了她一脚,跌倒地上后她才反应过来,然后也消失了。
莫西抱着全身僵硬的玫瑰安慰了很久,也许是累极,玫瑰在莫西的怀里渐渐睡去。
或许莫西知道了点什么,知道我对他有点意思,所以这一久,他一看到我就把玫瑰手牵上。而玫瑰也是淡淡地看着我,他们俩就从我的面前离开了。
其实我知道的,莫西故意牵玫瑰的手是为了告诉我,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他会保护她不会让我伤害到,并且也劝我不要有非分之想。
对于这些奇怪的讨厌,我在这个世界学会的只有一种,那就是以冷笑来面对。
如今,莫西竟对我说了一声“谢谢”,但如果他知道我所有的秘密后他还会谢谢我吗?
我想,到时候他一定会崩溃、会怨恨,为什么我不在为他挡鞭的时候就死,为什么要活着伤害所有的人。
毕竟我掌握着玫瑰的生死大权,玫瑰现在一见到我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唯恐避之不及。
在莫西的身边时她紧紧地靠着莫西,手指不停地绞在一起,无比忐忑。
我还是笑着的:“没事,莫西你只需要记着我为你做的一切就行了。”
莫西的脸色已经变了。
我没有强求他,只是他愿意谢谢的话,我更乐意接受。
后来事情渐渐超出了我的控制,以至于到了玫瑰有一天来找我,就在池塘边的柳树下在我的面前跪了下去。
我的脸色估计很苍白,但还算镇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主人,”玫瑰脸上少有的与往日不同的成熟,一双眼睛澄澈得透明:“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的眼透明单纯,与我呈现出极端的两种比较。
“放过你?”听到她的话后我一怔,有一瞬间失神,尔后止不住地发笑,笑得差点流泪,“你让我放了你?”
她不说话,只是一双肩膀瑟瑟发抖,头缓缓地垂了下去。
“我还没有找到我的主人。”我收了笑冷冷地说,“就算是找到了我又凭什么放过你?你知道,我受了很重的伤,根本没有能力放过你,而且,少了你我会很辛苦的……”
“主人……”她扬起头看着我,一向单纯的她眼中带着哀伤,“那当初,为什么要给玫瑰自由呢?”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场景,就像是仆人跪在她的主人面前,祈求她的主人还她自由,尽管,玫瑰并不算我真正意义上的仆人。
我有些感伤:“当初啊,当初我想得很简单,以为你们都不会背叛我,但是事实却超出了我的预料,为什么你和‘无形’不一样呢?明明是从同一个身体分离出来的,为什么‘无形’对我誓死效忠,而你,却要选择背叛我?”
“你们在干什么?”后面传来莫西的怒吼,我转头,看到莫西还有和他一起走过来的流沙君越,于离季和温暖。
此时玫瑰还卑微地跪在我面前,而我已经恢复到一脸平静,我看着玫瑰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放过你的!”
莫西走了过来,把我拽到一边,我的脚下一个踉跄,向一边倒去,恰好倒在一根立着的尖锐的木棒上,木棒刺进我的腹部,清晰地感觉到那种没有任何温度的东西缴着我体内的东西,我的腹部一阵绞痛,血立刻沿着木棒流了下来。
而当事人莫西浑然不知,他轻柔地抱起玫瑰,转头愤怒地看着我,却在看到我流着血的腹部时马上变了脸色。
在莫西怀里的玫瑰也一脸惊愕,挣脱莫西跑了过来。
“主人……”
在玫瑰还没有走过来时,我把木棒拔了出来。
流沙君越一直抿着嘴唇,隐忍着走到我的面前说:“你得去医院。”
“谁要你管!”我冷冷地说。也不管玫瑰惊恐的眼神,若无其事地跑开,我的速度很快,等他们反应过来后我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了。
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侮辱,因为我最狼狈的一面被那么多人看到,一想到那种场面我就有种想把那些人全部毁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