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节,承奛暗喜道:“碧薇胆敢现身宫中,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十二年前她从我眼皮底下逃掉,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宫里还有个密道,这次是万万不会旧情重现了。只可惜这么美貌的女子,一会就成了阶下囚真真是可惜,只盼父皇可以善待于她,不要暴殄天物才好。”
承奛正胡思乱想间,白衣、赤发两道姑也意识到情形不妙,于是互相看了一眼,同时都将秀眉一紧,手臂轻扬,“刷”地从后背抽出三尺青锋握在手中,身子前倾,足尖点地,兵分两路同时挥剑飞身直攻上来。身法之快,常人眼睛根本追踪不到,就好似两团幻影,一闪就到了承奛等侍卫跟前。
此时,身在大殿内的天夏帝见四子承奛出去好一会儿也不回来,而底下人也早都无心用膳,纷纷交头接耳议窃窃私语,他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一拍桌案道:“快宣碧薇觐见,朕到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裴公公应声回身面向门口宣旨,下首处太监小秋子听了忙跑出去传旨,还没开口,正见到碧薇挥剑单挑承奛,那被碧薇唤作莹儿的赤发道姑则杀向其他几名侍卫,吓得他“妈呀”一声,跑回来告诉大家外边已经打起来了,众人听了大惊失色,一阵骚动。雪靥内心一紧,下意识地用手握紧了下身边姐姐的手,墨朵安慰道:“莫怕!有姐姐呢!”
承奛和侍卫们见状纷纷仓促迎战,一阵刀光剑影拳来脚往后,承奛和侍卫一方明显不是她们师姊妹的对手,除了承奛总算毫发无损外,其他侍卫均有中剑挂彩。碧薇给我莹儿也不恋战,撇下他们径直冲进乾清宫里面去了。
宫规森严,无论是谁进宫面圣或是赴宴一律不准携带任何兵刃,就是皇子、公主也不例外。按说承奛的功夫其实并不比碧薇差到哪儿去,之所以一触即败,是因轻功不济措手不及,加上大意轻敌、赤手空拳之故,待回过神儿来,碧薇早已冲进殿去。这真是令他懊恼不已,忙虎吼一声,将附近走动的侍卫全部召集过来,重整旗鼓一齐追杀进殿去护驾。
殿内众人正在窃窃私语,忽见一红一白两团人影一闪及至,吓得裴公公高声呼道:“来人啊!护驾!护驾!”
有人胆敢进宫行刺圣驾,乾清宫内宾客一片哗然,这是因大夏朝自开国以来,皇帝孔武霸气杀人如麻,从没有任何人胆敢欺君罔上,就更别提入宫行刺了。
听到“护驾!”二字,殿内带刀侍卫都“呼啦”一下齐亮出兵刃冲了上去,瞬间排成一堵人墙,横在皇上与刺客之间。与此同时,承奛及其他闻讯增援的侍卫,也从殿外赶了上来。两边侍卫加在一起,足有二三十人,将赤发和白衣道姑团团围在当中。
殿内方才还是嘈嘈杂杂的,此时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紧张起来。靠近战局附近的人,生怕待会儿打斗起来殃及自身,纷纷抛下手里的酒杯仓惶向远处逃窜,慌张之下腿脚不慎挂碰到桌椅,杯碟碗筷“乒乒乓乓”散落了一地,加上女眷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场面真是一片大乱。
就在大多数人唯恐避之不及时,雪靥毕竟是孩童心性,虽在家人拉扯下,也迅速躲到一边,但在好奇心驱使下,还是不时地回头去看来的两名刺客到底长得什么摸样?是不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当看清楚刺客是两个美貌道姑时,凑近身边的墨朵姐姐,问道:“姊姊,你知道她们哪个是碧薇皇后么?”
其实,小雪靥方才见表姐夫承奛请命出去时,就很想一起跟出去看看热闹,可碍于是在皇上跟前,不便随意走动,只得老老实实坐在原地,巴巴盼着承奛快些带碧薇皇后进来,好让自己一睹庐山真面目。
当年华国都城陷落,郎府一家也刚好搬入京中,当时除了大学士郎灵在朝忙碌未在府中外,夫人翠芸和一双儿女都有幸赶巧邂逅过碧薇皇后主婢一面,因此颇有印象。此刻听妹妹雪靥问起,墨朵也没多想,翘脚指着场中一人道:“就是那个穿白衣裳的道姑,赤发的是她侍女。”
雪靥得偿所愿,当然要好好打量打量。她原本以为碧薇皇后也是穿着凤袍吉服,不想居然是个手持利剑的道姑,不禁稍有些失望。可再仔细一看,无论赤发道姑还是白衣道姑都生得极美,尤其是碧薇,明明只是素颜,穿着也极简朴,但却比那些浓妆重彩、穿金戴银的后宫佳丽们要美出千万倍,气韵更是无可比拟。如此,雪靥非但不觉得刺客害怕,反生出几分亲切之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