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休息一晚，仍没适应得了拖拉机。

到达宾县时，天光大亮，已经有不少摊位出摊。

中央凉棚一带被宾县当城人早早占据。

没办法的事情。

宾县人占据地利，别的县城或者村子想要进凉棚卖货，得比宾县人早起几个钟头。

张守富找到一个空位，在昨天摊位附近，只是更加靠近里端，路踹比昨天好了不止一筹。

刚摆开摊位，林小妹抱着挎包，张守富拿着称，一切准备就绪，林泽正要扬开嗓子叫卖。

一个中年妇女快步走来。

“是向阳乡的大青鱼吧。”

林泽愣了愣，“是啊，五块钱一斤。”

中年妇女打量林泽几眼，认出了林泽，“就是你，我昨天在你鱼摊上买的鱼，味道特别鲜，我们全家人非常喜欢。”

她儿子喜欢吃零食，遇到可口的才勉强吃下口，昨天一反常态的吃了不少青鱼。

丈夫和老妈也夸赞她买的青鱼味道好，特别嘱咐她，今天再买一些回去。

“给我来一条……不！两条！要大个的。”

张守富捞出两条青鱼，“十九斤半！”

林泽今天带来不少小龙虾，多送了一些小龙虾给她。

“算你二十斤。其余的用小龙虾补足。”

中年妇女满脸笑容，“小龙虾和青鱼是一个鱼塘吧。”

“是的。和青鱼一个口味，味道差不了。”

“那就好。”

中年妇女微笑离开。

林小妹手中多了一张百元大钞。

“哥，不用你叫卖便赚了一百块。”

林泽点头，昨天吃过的仙水改善肉质的青鱼的人，变成了回头客。

又一个老大爷慢慢走来，“找到你小子了。”

他记着林泽呢。

老大爷摇头晃脑地看着拖拉机中的青鱼：“来一条！”

林泽招呼张守富上称。

随着老大爷身后，一位白头大娘慢慢踱步前来。

“小伙子，还记得大娘不？”

林泽听到声音就是脸一抽。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大娘你呀。

“大娘，事先说好啊，今天不降价的。”

白头发大娘一推手，“瞧你的小气样。大娘今天不和你讲价。”

她背着手围着拖拉机转圈，“要说让大娘服气不讲价的，这市场里，你的鱼摊是独一份。”

“我实在被大娘您老炉为纯青的讲价功夫吓怕了，今天你买鱼，送小龙虾。”

白头发大娘牙口不好，吃不了小龙虾，但白送的谁不要？

拿回去转头送给邻居也是一份人情。

大娘一指拖拉机，“那头青鱼我观察很久了，非常新鲜，就是它了。”

张守富依着大娘捞出青鱼。

“五十六块。”

白发大娘把钱交给林小妹，张守富随手捞出一些小龙虾当添头。

一个八九岁的姑娘拽着一个妇女的手，指向林泽，“妈妈，那里有一个卖鱼的，是不是昨天那人？”

妇女看了眼林泽，再看到标志性的拖拉机。

拉着女儿的手快步走来。

“正是他，咱们前面遇到几个鱼摊的鱼，不好吃，我昨天红烧的是他家的青鱼！”

小姑娘想到昨天的美味，口水直流。

跑到妇女前面，“妈妈快点，晚了要被人买光的。”

一个接一个的顾客主动前来买青鱼，旁边小摊仍旧是昨天和林泽在一起，开拖拉机卖地瓜的。

卖地瓜的小贩看直了眼，他喊破喉咙，一直没开张，不明白林泽不叫卖，人为什么越来越多？

一个接一个，连上了！

拖拉机周围围了五六个人，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路人，更加好奇前来。

林泽没了叫卖时间，帮张守富捞鱼打包。

在宾县卖过东西的人全知道。

某个摊位围的人多，只会有一个结果，围的人更多！

好奇与从众是来宾县买东西的顾客，最常做的事情。

有了昨天的回头客打底，林泽摊位上没断过人。

不到两个时辰，一车青鱼卖得七七八八。

一个身着正装的中年男子看到林泽和拖拉机眼睛一亮，迈着正步走来。

周围顾客看到正装男子，眼神微缩，有几个顾客下意识地给正装男子让路。

正装男子哈哈一笑，习惯了他人在他面前的表现，对林泽说：“我记得你，你叫……叫……叫……”

“林泽。”

林泽无奈接口。

心道他果然记不住的。

不动声色地给林小妹一个眼色。

徐鸣怎么又来了！

按照徐鸣的“做事规则”，昨天在他摊位不花钱“买”走三条青鱼，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才对！

林小妹眼中同样满是疑惑。

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打秋风，可有些过份了啊！

平常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过徐鸣为人，徐鸣又好像不是那样的人。

徐鸣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小兄弟叫林泽，是向阳乡人。”

林泽心说不记得我名字，还记得向阳乡，行了，不勉强。

做到这份程度已经很难为你了。

有可惜不免又要搭进去几条大青鱼。

徐鸣似乎看出林泽心中所想。

“昨天你送我的几条青鱼非常可口，今天小兄弟千万不要客气了，我花钱买。”

徐鸣点出三条青鱼让张守富称重。

跟随徐鸣身后的两人各自也买了一条青鱼。

付钱时，林小妹为难地看向林泽，她有一点难不定主意，收还是不收。

林泽：“徐哥光临我的鱼摊，你不能收他钱。”

徐鸣转头把钱递给林泽，“小姑娘不收，你收下，我徐鸣不是天天吃白食的人。”

两人谦让过几个回合，林泽看向徐鸣真心给钱，再谦让下去，是不给徐鸣面子了。

“好吧徐哥，下次你再来买鱼，一定给你优惠。”

回头示意张守富多送一些免费的小龙虾。

望着塑料袋中沉甸甸的小龙虾，徐鸣暗暗点头。

很会做事的小青年！

向阳乡？

林泽？

在心中默念几句，带着身后两人离开。

这次他是真的记住林泽了。

旁边坐在拖拉机上卖地瓜的小贩，看得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尼玛啊！

做了徐鸣的生意？

徐鸣付钱买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也不卖地瓜了，反正没人买。

小贩贼头贼脑的凑到林泽身前，把手伸进怀中，指尖触到红塔山时，想了想，绕过红塔山，往更里处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