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青抬脚进入了房间。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梁柱全用锦缎结成花漫,就连室顶也用绣花纱帐层层隔了起来,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夫人?累了就倒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吧。张妈妈就在这陪你。”
“累到是不累,就是不明一事儿,你说这里的人都多大成亲呢?为啥我娶的老公都那么大岁数呢?”
张妈妈一把捂住了胡说八道的穆青青。“青青哦,妈妈傻闺女,你说话就不能小声点?咱家那些为爷呀,都是年少轻狂眼高于顶,过了岗了,嫁不出去了。虽说是老了点儿,可也是地位高啊。这放眼天下有几个比他们身份好的的。如果夫人要是喜欢年纪小的,问祁,问曲,问涟几位皇子,还有御淮,御卿,御言,御仁,不都与夫人差不多?御衔,御杰,御枫,御引,御显,都十六七岁,花样年华似水。这~……?”
“停~!张妈妈,我错了,就是提了一句,您就饶了我吧!”
穆青青垂头丧气的坐在床边儿刚要往床上倒。门外就传来小子的声音。“夫人?二老爷来访。”
“二老爷吗?哦~,贺托俊。快,快请……。”进字还没说出来呢,又被张妈妈捂了嘴,“这是夫人的闺房,二姥爷怎么能进呢。应该说让他稍等,您马上就来。”穆青青瞪着大眼睛,乖巧的点了头,张妈妈这才后怕地松了手。怪不得府里那几位爷让自己跟来呢,就怕夫人不懂礼数又出了乱子。
穆青青站起身来,张妈妈给打理好衣服,这才朝着门外回道:“让二爹爹在院子里稍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张妈妈给了个满意的笑。穆青青虚了口气,小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张没好气的瞪了穆青青一眼,“走吧~?”穆青青嘿嘿一笑,假装咳了咳,提起裙摆打头跨出了门槛儿。
二老爷贺托俊,已经坐在石桌旁等候了。穆青青来到贺托俊身边,服了一理,“爹爹来此可有事啊?”
贺托俊俊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坐。”
穆青青安静的坐在一旁,下人沏上的两杯茶,穆青青随手接过茶杯递到贺托俊的面前,“二爹爹请喝茶。”然后安静坐在一旁等待贺托俊的下文。
儿媳妇人长得漂亮,美若天仙,做事斯文有礼,尊重长辈。贺托俊更是高看一等,看来皇上的意有所指,是胸有成竹了。索性也就放了开来,“爹爹前来有一事相求,我国北部边缘地带属于贫瘠的平原地带。靠种地为生。近两年连连灾旱,离运河虽说不远,可这水的问题却上不来。人们靠一旦一旦的挑还有很大的危险。爹爹也是受人之托前来问一问。儿媳妇觉得这事儿怎么办才好呢?”
受人之托吗?除了自己老爹苏相国,还有谁能拖到这儿来?难道是皇帝那老小子?穆青青虽然不是搞水利的,但是见过了大大小小的水利工程对这事儿吧,也不算太难。只不过不知道这运河跟黄河比起来有多大比例呢。
“河水多宽?地势险要吗?奔流速度是急是缓,两岸是高是浅?这些都需要详细的图纸,如果不知道地形就胡乱说胡乱揣测,会造成发大水的。到时候就不是旱灾,而是水灾了。”
贺托俊连忙拿出袖子中带来的图纸。展开摊平铺在桌子上,穆青青仔细看了图纸,这条运河横跨五江,不止流过自己这个国家还要通过其他国家。沿河一岸的老百姓都靠种地为生。一条条纹路圈出的圈。穆青青伸出玉手指向那里。“这就是种地的地方吗?”
贺托俊惊讶,这东西一般人看不懂儿媳妇就看的清清楚楚。欣慰的点点头,“就是这里。”
“那二爹爹就说说我以上的问题吧?”
“二爹爹来这儿实属有事相求,只是与规矩不合,不如青青就随爹爹到园子里走走吧,也能看一看这将军府的景色可好?”
“恭敬不如从命,爹爹请~。”
贺托俊起身,这所有的谈话都跟国家命运直接相连,下人是没有权利听到一时半点儿的。贺托俊与穆青青并肩而行,对着身后的下人威严的道:“都下去吧,不用跟着了。”
穆青青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回头嘱咐着张妈妈,“张妈妈在此等候吧,我一会儿就回,文宇,纳兰回来了就告知我与二爹爹出去有事相谈即可。”
这丫头可真是个心细的。三两句话就表明了二人的立场。也不在多想与这个新进门的儿媳妇儿去逛了将军府的花园子。
漫舞的飞絮中,一棵高大的榕树拔地而起,参天而立,挺在低矮的柳树之间,显得极为突出。树冠宽阔婆娑,枝叶交横之间,竟是自成一处天地,一间间小小的凉亭望栏已醉,静静地躺在湖泊四周,躲在幽深的绿叶之后,虽然简约,但大方霸气,刚柔并济,悠然而温暖。
四周美景环绕着这处清幽的大池塘,盛开着许多莲花,有的妖娆绽放,有的含苞欲放,或卷或舒的莲叶幽然出水,鱼儿跃出水面,钻回水中,一起一落之间带起片片水花儿。圆润的水珠儿滚在碧绿的莲叶上,缓缓滑落到清澈的水面,荡漾起小小的涟漪。整个池塘仿佛被施了魔法,梦幻般的美丽,似乎连风也舒缓了许多。穆青青无不感叹古人的审美观与修建房屋的智慧,徒手建皇城,登峰造极的段数是现代人不可比拟的。穆青青不仅是感叹也想起了那句名诗名句。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
贺托俊既然能官居五品也是才富五车,满腹经纶。仔细品味诗中字里行间的寓意。忍不住出声赞好,“好好好!寻春它处好。春意悄离去,夏至偏偏染,寻春春不在,转入此中来。妙极妙极!”
穆青青心中臊的慌,自己这首诗是偷来的,可这二爹爹去不然,出口成章,信口拈来。岂不是更好好好妙妙妙吗?“爹爹过奖了!”
“都是一家人,儿媳妇儿莫要谦虚,此诗却实做的非常好,景像优美意境更好。”
公公儿媳妇儿二人并肩走着,边欣赏着美景,边聊着话题,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顺着小径来到靠湖边缘的凉亭儿。此处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仙藤的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
再看那深处无人常去的角落,岸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迥非素常逞妍斗色之可比。既领略得如此寥落凄惨之景,是以情不自禁,乃信口吟道:“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穆青青不知不觉念了出来,这心境却尤如两层天,“爹爹,你把图纸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可有带来能书写之物啊?”
贺托俊恍恍惚惚之间,吩咐了下人取来了纸砚笔墨。
穆青青开始用枝条蘸着墨水儿在宣纸上画着一架大水车,整个圆形水车用数学公式的方法算出了直径厘米。完美的一丝不差。
然后认真的指着图纸,找出能架起水车之地,告诉了主要防洪方法。开阔水道,慢慢流向各个田地之处,被引出的运河水顺着各处田地绕行一周再次回到运河里。既解决了干旱又解决了洪水问题。保证了收成,又保证了老百姓人身安全。
贺托俊还没从刚刚那首诗中走出来,看着穆青青细致的一一讲解,如今震撼的无以言表,青青这丫头只是留在房里相夫教子,这是要何等的埋没能自理国家的人才。要是能登基当上当今女皇,这天下岂不是?国运昌盛,指日可待吗?
穆青青真不知道自己画的引水线好还是不好?正等着二爹爹的回话呢,就见贺托俊手拿着图纸颤抖的嘴唇,连声说了三声好。噌地站了起来。甩开广袖,落下袍子,转身大步而去。这弯弯曲曲的小路四通八达,转眼贺托俊不见了。